一、
娅蕾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几天没有睡好。你还说我,你的脸色也不好啊!”
麦正伦有一双跟他哥一样铜铃似的大眼睛,平时那双眼睛炯炯有神,可此时,却显出疲惫和落寞,眼球上布满血红丝,他听了娅蕾话,勉强咧嘴笑了笑,这笑比哭还难看。
麦正倡在他们俩人的心里都有着崇高的位置,可此时俩人面对面,望着彼此,大有劫后余生的感慨。
麦正伦知道哥哥对娅蕾的感情,他告诉娅蕾:“刘小姐,我哥说过,你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娅蕾一听这话,眼泪慢慢地落了下来,她不明白,几个月前跟她拥抱,在她耳边说爱她,跟她依依惜别的那个男人就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想不通。
二、
麦正倡的灵堂设在乡下老家的农场。由麦正伦开车带娅蕾前去祭拜。
娅蕾来到麦正倡的灵堂前。
一到这里,一股萧杀之气由然而升。
设立麦正倡灵堂的这间屋子,是一排三间屋子最靠北边的一间。
灵堂设有麦正倡的牌位,麦正倡的一张半身照片就放在牌位前方,麦正倡的遗像所用的照片娅蕾是认得的,正是焕英为他画像的时候拍下的。
遗像的周围摆放着鲜花,照片的最前方围了一个半圆形点着红蜡烛。守在灵堂前的是一个像枯树枝一样、佝偻着身子、头发花白、只剩下几颗牙齿的老太太,老太太睁着昏花的老眼,看着青春靓丽的娅蕾,眼睛里闪出喜悦之色。
老太太指着娅蕾用海南话跟麦正伦说着什么,麦正伦也用海南话回答后,老太太拉着娅蕾的手,给她手里塞了三炷香,又帮着娅蕾将香点着。
娅蕾在麦正倡的遗像前跪下,泪眼模糊地望着麦正倡的遗像,她的脑子非常混乱,跟麦正倡相识后的所有瞬间全部叠加在一起堆在她的脑子里,那是一摞厚厚的影子,互相交错,分不出头绪。
娅蕾烧完香后,那老太太佝偻着背又说了什么,拉着娅蕾的手出了灵堂。
麦正伦告诉娅蕾,这位老太太是他们的婶母,他们兄弟们小的时候,婶母带着他们一起过活,所以很有感情。麦正倡的骨灰带回来后,婶母一定要为他守灵,说这样麦正倡的灵魂才能极早转世投胎,并且能投个好人家。
娅蕾离开了麦正倡的老家,在回海口的路上,麦正伦告诉了她麦正倡被杀的细节。
麦正倡被杀那天,跟海口这边联系过,麦正伦跟哥哥商量老家要翻盖新院子的事情,已经跟施工方谈好价格,就等麦正倡同意了,正在这时,麦正倡的另一部手的铃声响起。
麦正倡告诉弟弟,这事他知道了,具体实施方案明天再跟他通电话详说,现在他要接一个电话。
麦正伦听从了哥哥的约定,第二天上午打电话,麦正倡的两部手机没有人接,拨打阿龙的手机也没有人接,再打麦正倡的固定电话也没有人接。麦正伦心想,可能昨天晚上,哥哥接了个重要电话,今天出去办事了,可是想想也不对呀!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见什么重要的人,连个电话都不接呢?
这时候,麦正伦还是没有多想,中午和下午他继续给麦正倡打电话,还是一样,所有的手机都没有人接,所有的住宅固定电话也没有人接。
麦正伦这时心里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没有想多严重,这种情况肯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会不会被什么人绑架了呢?”麦正伦这样想,因为麦正倡躲去深圳就是因为有人威胁他,要修理他,其实麦正倡不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只是他觉得在海口积下的恩怨太重,十年前开矿,这几年炒房地产着实赚了不少钱,吃几辈子都用不完,也是见好就收。到了深圳,麦正倡想好好考虑一下,下面该干什么,是继续留在中国呢,还是移民海外,或者把生意的主战场挪出岛外。
麦正伦联系不到麦正倡,心里想,难道是哥哥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吗?
到了傍晚,麦正伦一筹莫展,家里盖不盖房子是小事儿,最重要的是马上跟麦正倡联系上。
麦正伦只好给在深圳的一亲戚打电话,派他去哥哥的家里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亲戚来到麦正倡的门前,摁了半天门铃也不见有人开门,耳朵贴在门上倾听,似乎听见屋里的电视机开着,正在热闹地播着新闻。
亲戚马上将当时的情况报告给麦正伦,麦正伦用手机拨打麦正倡的手机、固话,亲戚告诉麦正伦,他站在门外,都听到了麦正倡的手机和固话铃声,就是没有人接。
麦正伦一听此言,就知道麦正倡一定是遇到了不测,人应该就在屋里,他告诉亲戚,马上想办法去找锁匠,一定要打开房门。
打开房门的一瞬间,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迎面而来,亲戚和锁匠大吃一惊,客厅里阿龙的尸体赫然在目,地上的血已经凝固。
亲戚拉住要跑的锁匠,求他别撇下自己,一是为自己壮胆儿,二是警察来了好为自己做证。
麦正伦在电话那头一听这话,头“嗡”地一下炸开了,他没有告诉家里其它人实情,只是跟最小的弟弟说,看好老爸老妈,大哥在深圳出事了,他现在乘飞机赶往深圳,要小弟时刻等着他的电话。
三、
晚上,当麦正伦赶到麦正倡深圳的住处时,警察早已赶到,已拉起了警戒线,也已做了初步的勘察。
麦正伦看到客厅里到处溅的鲜血时,一下子就瘫了。这时,他才确信,大哥麦正倡已魂归西天。
麦正倡死在了卧室里的床上,是被人一刀毙命的,鲜血从他被切开的颈动脉流出,几乎染红了整个床铺,因为他失血过多,脸色灰白得像涂了一层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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