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云展和陈山商量最后也没决定下来接下来的春节怎么过。
陈山放下电话后,见时间太晚了任云催丈夫快去洗澡。
陈山若有所思地说:“先不急,大后天是元旦,先给公司他们安排一下工作。”
原来,元旦的时候,内地的一家合作单位的领导想带着老婆孩子来海南玩玩,他们当然要高规格的接待,陈山要任云全程陪同,也算出去散散心。
自从陈山到海口工作后,除了陈山第一次带任云去后,所有的三亚之行,多多少少任云都是带着任务去的,不是陪客户,就是陪亲朋好友,所以所谓的三亚行,就意味着是生意和工作。
夫妻俩坐在客厅里商量妥当后,又议论了一些其它事情。
想起今天下午陈山去参加的茶话会,任云问起:“今天参加茶话会,都碰见什么人?”
“碰见海华了。”陈山想起乱糟糟的现场,轻轻地摇了摇头。
“哦?她是跟英姐一起去的?”任云随口一问。
“没有,英姐和厅长去北京开会了。她是跟自己的朋友去的。”陈山最近满脑子的事情,下午开会现场的跟什么人见面、谈了什么都快淡忘了,可是被任云一问,又慢慢恢复了一些记忆。
“男的女的?”任云平时并不八卦,今天也许是没话找话,就好奇地问道。
“是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听说好像是银行的。”陈山回忆起当天下午的情景回答道。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另外的事情,公司现在的项目已经因为资金的问题快停工了,正在发愁融资。
“她是海口交际场上的活跃分子,尽认识些头脑部门的头脑。”任云想起海华像只蝴蝶一样在社交场合上飞来飞去的样子,微微笑了。
夫妻俩又有一搭无一搭地聊了一会儿,陈山见时间不早,记起要打几个电话,就进了书房打电话。他先给陈放通了个电话,又给他的工程部经理、销售部经理打了电话安排些过元旦时的工作,书房的门是敞开的,任云有一半心思盯着电视,一半心思听着陈山的动静
任云见陈山对即将到来的元旦这么严阵以待,不由得涌起一种期待,任云心想,这个节日一定好好过,以前的旧事能不留痕迹地过去就好啦。
陈山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财务主任,他让财务主任在三十一日这天给他准备五万元现金。
任云知道这是留作旅游度假用的。
一通热线联络,电话放下之后,陈山才从书房里出来,他刚坐在沙发上,任云就催他快去洗澡。
“喘口气,喘口气,我看还有什么事情忘了嘱咐。”坐了一会想想没有什么事情了,陈山还是进了卫生间去洗澡。
二、
大厅里就剩下任云一人,冷冷清清,刚才的热闹激动似乎都是她心底里凭空想象出来的。
繁华过后的清冷,热闹过后的沉寂,激动过后的平静,都是个过程,站在这两头的人只是在回望的时候才能感觉到情绪的变化。
“现在的海口好冷清啊!好多公司都撤了。”任云这样想到。
任云又想起了那年嫂子小慧在海口一起过元旦春节时的日子。虽然……夫妻闹了一大场,可是一切都过去了,现在风平浪静了。
就是在前几天陈放陪她吃饭的时候,她才偶尔知道,陈放曾经捣毁张大陆的公司,为嫂子被人欺负一事,而把张大陆揍了一顿。当初她接到张大陆的电话时,对方并没有提挨打的事情。所以她一直都被蒙在鼓里呢。
任云听到这件事情后,脸上没动声色,但心里却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
据陈放的描述,估摸着张大陆受伤不轻。
陈山和陈放都曾经当过兵,在野战部队训练过。她知道张大陆也当过兵,但他只是做了三年的宣传干事,从个头上和身手上根本不是陈家兄弟俩的对手。
这几天来,任云一直想给张大陆打个电话问一下情况,自她被陈山从北京带回海口以来,他们之间再也没有联系过。
任云坐在沙发上考虑半天,最后她下定决心,给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以前的事情不能把它带到新年里,趁着年底,是该对过往的一切做个了结了。
任云来到书房,用陈山书桌上的电话给张大陆在海口的公司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人告诉任云,张大陆现在在北京不在海口。
任云再问情况对方推说不知道。
任云又拨通张大陆的大哥大,才响了一声,就传来张大陆的声音,你好嘛?任云。
对方的声音很低沉,双方似有千言万语不知该从何说起。
“还好!”任云故做轻松,好让对方不要为自己担心。
双方都沉默了半晌。
“陈放伤你厉害嘛?”任云轻轻地问。
“现在已经好了,他……伤你了吗?”张大陆问。
“你放心,他没动我。我们现在挺好的。”任云回答时,低气稍微不足。
“这就好!”
他们又聊了几句其他的事情。
张大陆告诉任云,他准备回北京发展,海口现在形势太差,感觉没什么前途了。
接着,他又问了一下陈山开发的项目情况,任云大致说了一下。
任云突然想起那块翡翠挂件,又想起在北戴河边遇到的鉴定师,想起了那位鉴定的善良。
张大陆问任云喜欢它吗?
“喜欢。”
“喜欢就行,你留着它吧!就算……”
就算什么呢?张大陆没有说出口。任云心中明白他的意思。正所谓人过留迹,雁过留声吧!
既然不说话都能知道对方的意思,那么没必要再聊下去了,双方道了晚安,各自放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