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能一口气干掉三个狼人。就算在此之前那三个狼人或身受重伤,或放松警惕,在我眼里都显得极为不可能。
简单的说,这简直是在看童话故事,是天方夜谭。
因此面对这种诡异的情形,我也变得极为谨慎,为了珍惜来之不易的第二次生命,我看了看早前被踩烂我手掌的狼人所踢飞的九字兼定。
然后毫不犹豫的放弃了过去取刀,而是重新拔出了背后别在裤腰上的匕首。
蓝色犹如影魅的魔瞳再次睁开,我看见绿发女孩身上的死线几乎是重重叠叠,有的死线几乎在转瞬间消失不见,但又有另一条死线在下一秒显现出来。
“真是破破烂烂的身躯啊。”
能找出这么多“死线”(破绽)的身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仿佛就是被小孩子用剪刀剪的棉絮直冒的洋娃娃,剩下来的只有“无价值”这个需要打上【回炉重造】标签的三个字。
“咕噜……咕噜……”
在狼人死后,我和绿发女孩就这么对峙着。就在我听到她肚子不自然的响起像是饥饿的声音时,女孩扑进了我的怀里。
连带着,她寸长的指甲也深深的刺进了我胸腔的位置。
“什……”
“咕!”
不能理解女孩在我有所防备之下还敢这样嚣张进攻,我吐出了疑惑的字眼,可随即,我也对着绿发女孩空门大开的胸口刺了下去。
要是女孩是考虑以伤换伤的话,这次被我刺中心脏的女孩应该是必死无疑了。她无疑进行了一回失败的策划。
但令我震惊的是在之后,绿发女孩把空着的右手所捏的某物直接塞进嘴里大嚼特嚼。看清楚那个东西是狼人心脏的我,感到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处于发生之中。
绿发女孩吞咽了心脏的肉团,她的全身在我感知里顿时产生了一股奇异的气场,这股气场引导着她修复着自己的身体,就像是只能自然愈合的肉体被强行催熟一般。
可惜的是,让我感到威胁的仅仅是这种程度的恢复力的话,她也到此为止了。
“投降吧。”
匕首径直划过了绿发女孩的人中线,女孩的气势又一次在我面前弱了下来,就像是最开始,她吞吃我肝脏时的落魄无力一样。
“我杀掉了你身体那股奇怪气场的概念,虽然对那个气场难以理解,但如果是力量原理的话,还是能够强行破除掉无知造成的障碍。”
我的魔眼,只能看见我所完全理解的事物的死线。人的肉体,建筑的结构,大地包含的分子,这些固有物的死线对我都显而易见。
绿发女孩气场的死线虽然隐隐约约的,但由于我的魔眼和世界根源连通的缘故,解析也只花了半分钟不到的时间。
“呼呼……”
她听我说完便二话不说的瘫软到了地上,红色的瞳孔在她的眼眶里涣散无神,我不知道这个小家伙这副放弃存活的模样是真是假。不过我没有理由再与她产生任何交集。
“匕首给你,自我了断吧。”
我以前生活的地方虽说是战乱不断,但我也不曾有决心做到毫无心理负担的杀死小孩。一般在我手下不在的时候,我选择的做法就和现在同样,这种危险又不忍去下手的“危险小家伙”,他们逃走的话,我会在其后让手下人灭口。
当然最让我省心的就是明智的自我了断的做法了。
“不……”
出乎我的意料,在这个最后时刻,绿发女孩口中浅浅而艰难的念出了这个字。她泪眼婆娑的攀爬过来,扭动着爬到了我的脚前,抬头望着我。
“不……想死!我不想死!”
在我因女孩的话,大脑一片空白之时,绿发女孩一把抱住了我的腿,她紧紧的把脸埋在了我的裤脚上,任由着泥土糊脏她精致的脸蛋。
侵湿的感触,透过衣物传达到我的身体,反馈到我的脑海。
“呵……”
这个时曾相识的画面,让我自嘲的笑了一笑。记忆中闪现过穿着蓝色民国装束的白发单马尾女孩,以及在她身上有过的惨剧。
“你叫什么名字?”
“风见幽香。”
趴在我脚尖前面的幽香简洁的回应了一句。
“我叫阳风,阳光的阳,自由之风的风,你以后叫我阳风或者你想认我做哥哥也可以。”
“阳风……哥哥?”
小幽香略显困惑的歪了歪头,我的态度好似消除了她的恐惧,明明先前打生打死,现在却能够和平谈话,我不禁觉得不可思议。
应该说小孩子的信任来的如此容易?即使是在这种恶劣竞争环境之中,幽香也是如此?
“哥哥是什么东西?”
“哥哥就是……我是你亲人,长辈的意思,算了,你还是叫我阳风吧。”
“我没有亲人。”
小幽香摇了摇头,满脸不解的看着我。我心中一痛的同时也注意到幽香的伤势刻不容缓。
“幽香,你忍着一点。”
我划开了幽香身上阻塞经脉的脉门的死线,虽然不是很纯,但幽香自身所拥有的生命力在通过脉门时,仍旧恢复了她不少精气。剩下一些零零碎碎的治疗,只要身体器官都还在的话,就只是消除伤口死线的问题。
幽香起先皱着眉头看着我切开她的手臂,但在她发现自己没受伤反而伤势有所缓和时就释然了。
这个绿发小家伙在治疗过程中强咬着牙齿忍受切骨的苦楚,我甚至没想到过,幽香可能对处理这类伤口的疼痛已经习以为常。而之所以不发出声音,是担心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了,暂时先这么处理,你自己坐着先休息一下。”
我将幽香放置到了一旁,小家伙脸色很有些苍白的看着我,好在她投视向我的视线越发没有了戒备,也变得越发放松和温和。
和她相比,我的治疗就显得非常艰辛。
肝脏和被狼人踩烂掉的胃部,我从那些死掉的狼人尸体里找新鲜的脏器代替,至于我右手被踩烂的指骨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不是我“杀掉”自己痛觉和伤口的概念,我早就玩完了。
“要么重新换只手,要么就只能杀掉手掌中‘异常’的概念,强行扭曲,重塑指骨的位置吗?”
在两者间一番权衡比较后,我还是选择了后面那种方法,毕竟要是手掌也是用其他人的手代替,今后在刀法领域里,我怕是难以再进步。
“不过这样……我右手得要几周的时间才能完好如初啊!”
转头望向幽香,绿发小家伙恢复的速度令我咋舌,在我治疗自己的一个多小时里,幽香都恢复到能够在一块小岩石上坐着甩着小腿了。
即便我抹杀了她那种类似于“恢复气场”能力(按照本世界说法就是妖力),幽香的恢复力仍远远超出常人。
“阳风哥哥,好了吗?”
长久的待在一个地方,使幽香内心不安起来。我打量了一下这片荒野,方圆数十公里偌大的场地,只有南方那边偶尔有着活人的气息。
鼻端充斥着很冲人的被暴晒过后的枯草味道,以及陈腐的枯叶和骸骨的臭味。我询问的看向了幽香,小家伙一个跃步跳下了岩石,哒哒哒的走到了我的近前。
“阳风哥哥,我知道一些安全的地方,我原来就住在那里,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