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藻前吗……”
虽说这个姓氏听着很熟,但那或许是我上上个辈子的记忆。完全不卷入这些异世纷争而作为普通人生活的日子,我隐约记得玉藻前是传说中狐妖的姓。
玉藻前妲己,红颜祸水。是一个能够称作致使中国古代大商灭亡原因之一的女子,作为商纣王的妻妾颠覆了一个朝代。
那一对父女,有可能是妲己的后代吧。
但既然已经和那一对父女告别,就没有再深究这其中历史渊源的必要。一边这么想着,我踏步进典当铺,按照往常把数枚妖珠放在柜台前。
但是新司却久久没有回应。
“怎么了……新司,出什么事了?”
我疑惑的看向新司,消瘦的小老头子脸色煞白的望着我。我正感到有些不对劲想问什么的时候,老头又把目光转向了爱丽丝和幽香。
“大人……还是按以前的价格议价?”
“新司,这个还用问吗?你今天是出什么事吗?碰到什么困难的话告诉我,我可以帮你解决。”
消瘦老头不同以往,他颤巍巍的接过我的妖珠,再时而感激时而惊恐,目光游移不定,整个人仿佛丢了魂一样。
我顺着他的眼睛所看的方位,他竟然看着的是幽香!
“新司,你知道幽香……是妖怪吗?”
“吓!”
新司猛然抽搐一下的动作被我尽收眼底。他或许是想到我有几次把幽香托付到他这里照顾却没有出事,所以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神情。
“大人……您是在开什么玩笑啊?老夫年事已高,可经不起您这样吓我来折腾啊!哈哈哈!”
“恩……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玩笑开过分了点,再怎么说,幽香也不可能是妖怪嘛!对吧!”
确定了自己的想法,我马上改变话锋。而新司则立刻松了口气,放松下来后,他气喘如牛的咳嗽几声,才平复下激动的心境。
我目不斜视的看着新司一会儿,笑道,
“新司,你怎么会觉得幽香是妖怪呢?”
“大……大人,老夫也只是猜测,猜测罢了!绝对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心!”
说到新司这个猜想的来源,他又再一次紧张起来,而且语无伦次。我深深的凝视着新司,这个家伙对我隐瞒了什么,直觉告诉我,那件事对我来说应该相当重要。
不过新司的模样实在不像是能问话的状态,这个老头近些时不知受了什么刺激,本就瘦弱的身体变得皮包如骨。我担心继续问下去他自己就先受不了倒下。
“新司,我的人品你也清楚,究竟是和我合作好,还是为虎作伥好,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考虑。”
拿下妖珠换来的钱,我懒得多谈的将包裹自己身体的披风裹得越发不留缝隙。新司他面露绝望,似乎被我的话逼到了绝境,但只有经历这样的心理斗争,他才会明白做什么选择才是明智。
“哥哥,新司爷爷他没事吧?”
“他没事,爷爷他只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妖珠的转手完成,我也不拖延时间。出了城就朝幽香指着路的花海飞去。
就是我去花海这短短数日,神子梦殿大祀庙那边,一些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事情慢慢而逐步的发生。
对此事不知情的我,没有及时回来的在花海那里呆了很久。
“好久不见。”
再次光临这片花海的时候,并不是我和幽香两人,而是加上了爱丽丝的三人。
春天里生机盎然的气息重新布满花田,即使还没有完全开花,向日葵的花苞也已被露珠侵湿,显得娇嫩欲滴。
我低下头在幽香的额上淡淡一吻,小家伙便欢快的向那一片摇摆着像是欢迎幽香的花儿那里奔去。
“师父,这是……你们的家?”
爱丽丝有点难以置信的和我并排而立,我打扫了下我们身下的草地,然后两人一起靠树坐着。
“是,感到意外吗?”
“呃……我是没想到,师父你们以前连住的房子都没有,就算是木屋也好,但没房子雨天有点……”
我笑看着无比吃惊的爱丽丝,但同时对她的思维也有所了解。按爱丽丝的穿着,她应该是某个大家族的嫡系,对如何野外生活可能连经验都没有。
不过雨天这一点,最初是幽香借用能力搭建了一栋花草编制的小屋。白天时小屋就是花海里的花,晚上幽香会让它们迅速生长,就成为了草编床,和花屋之类。
“过去花海之所以说是一个好的居处,幽香有很大的功劳,晚上你就知道了。”
我神秘的笑笑,在爱丽丝求知的表情下眯起眼睛,观望起这令人怀念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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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没有变化。
在这里定下的最初的理由,还有对未来的预想。就像是固化并安排好,绝对没有波折的路途。
和神子的那场比试相似,这是从开始就决定了结果的故事。
“师父……大人?您在想什么呢?”
爱丽丝呼唤了几声我才回过神来,她眨着大大的金色眼睛看着我,眼里仿佛清澈的湖底,清纯的看的到底,不泛半点的茫然。
我双手笼在了袖子中,在微冷的春风中缩了缩脖子。从出生到现在,我也才将近三十来岁罢了。然而仅仅只到这个岁数,现在的我就感觉恍若隔世。
穿越几个世界,并几世为人,其间不知有多少沉淀下来,或者不可思议,或者开心,或者悲伤的片断。
“我在想,我把幽香养大后,也差不多就是累的需要休息的时刻了。”
真的……太累。
“师父!师父大人!那我呢?!”似乎察觉到我对她的关注度不够,爱丽丝受伤的鼓起了嘴巴,可是听到我下句话,她马上就闭上了嘴。
“你的话,想在我这儿学习,先要征求你父母在天之灵的同意。”
“唔。”
爱丽丝被我说的哽了一声,进而突然莫名其妙的吹起了口哨。在我几乎看得到爱丽丝鬓角汗水的情况下,爱丽丝像是兔子受到惊吓般跳了起来。
“师父大人,我……我去摘个花。”
望着爱丽丝逃也似的身形,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再后来我才知道,就在我温情的与爱丽丝对话时,布嘟那边早已陷入了生命垂危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