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太子和太子妃各有自己的寝宫,但太子不让我另住,非要和他住在一个殿里。
没事我就在东宫闲逛,后面跟着芸娘她们还有一大队侍卫。东宫里宝贝真多,看得我眼花缭乱,但我什么都没要也没拿。偶然的我看到了一串金铃,就拿了来挂在了卧房的窗前。风起的时候,“叮叮铃铃”的清翠铃声悦耳如一支动听的乐曲。我知道太子喜静,但让我不解的是他好像也很喜欢静坐着听风铃的叮铃。
若问天下谁最难做,那当属太子,其次就是太子妃了。拓拨霏这个太子却是特别的那个,强大的实力是他的支撑,老皇帝的病弱也让他事半功倍。我不知道接下来他要怎么对付老皇帝和与他争位的皇子们,自古“一将功成,万骨枯”,何况是皇家。
我能做的也就是在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帮他将东宫管理好,担负起太子妃的责任,不能老是缩在一隅不问世事。
我让芸娘带着迎夏、迎冬将主殿所有掌事的太监、宫女逐一调查清楚,建立了详细的档案,将他们中有可疑迹象的都调离了,基本上除了芸娘她们四个,就只留了太子在王府中近身服侍的几个老人。小厨房的管事、厨师、厨娘、买办、杂役全部用的是王府里拓拨霏小厨房的原班人马,再安排春月去做了监事。
太子每天都要忙到晚上才能回来,我坐在灯下看书等他。
“拓拨霏,我现既已做了太子妃,老是躲起来不见人也是不行的,我想先试着管理一下东宫,你支持我吗?”
太子略带惊讶的看着我,将我拉到他怀里。
“你愿意走出来是好事!我当然支持。”
我坐在他腿上,用手环着他的脖子,说到:“在外面你是太子,将来是皇上,天下的事你去操心,我可不管,在家里我是你妻子,得由我做主,你得听我的。古圣贤说了,男主外女主内,不过,我要是弄得乱其八糟或是有危险一不小心落入了歹人的圈套,你可得帮我。”
“帮你,别给我弄得鸡飞狗跳,我就烧高香了。”太子趁机在我脸上亲了下。
“要说管家嘛,我会慢慢学的,我这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只是你的其他几个女人不好处理,我没经验,我要制定一套制度,一切按制度来,对事不对人。”
“你高兴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我才不傻呢,你放心,我会好好安抚她们的。再说了我必须得接受你是太子,是将来的皇帝,是要有三宫六院的事实,我得强调一下你的心必须在我这里,如果哪一天你的心从我这飞走了,我就从你的面前飞走再也不回来了。”
“永远不会的,不会有那一天的。”太子将头埋在我的胸前,深深的嗅着体香。我估计我的话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流氓”,我笑着从他身上逃离,问他“天冷了,我给你织的毛衣,你穿了吗?”
“一直没舍得穿”太子说着又将我拉回怀里。
“傻啊,穿坏了,我再给你织呀!我去拿来你明天穿上。”
“苏公公,麻烦将殿下的毛衣找来。”
“是,娘娘。”太子的贴身近侍苏公公笑着亲自去拿了。
第二天早上,一起床,我就帮他穿上了。很合身,很暖和,就没有穿棉衣,只在外面穿了一件长袍,出门的时候再罩一件狐毛大氅。更显得拓拨霏身如修竹,清俊如秋山。
没想到,太子的一身冬装,引得京城一众贵族子弟争相效仿,只是大家不知如何织毛衣,问太子,太子笑而不答。后来,我又用棉纱给他织了一双手套,这样冬天就不用套袖笼了,太子很宝贝,我说也给我母亲织一双,太子不肯,说这是他的特权,别人不能有。
管理东宫不比管理一家大型企业来得容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总的来说,就是人的管理。
首先,是要将东宫里所有的人的背景、详细资料整理归档,搞清楚每个人的来龙去脉、人际关系、各方利益牵扯。总管亲自领着人做。
其次,按照现代企业的工作制度,参照他们的惯例,制定一套制度。事务、礼仪都尊徇旧例、旧礼。将所有宫女、太监按工作职责分成若干个组,每个组设一个主管,主管监督管理宫女、太监,总管监督管理各主管,分级管理,每个人做好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制定了奖惩措施,废除了杖毙等酷刑改为直接处死。实行会议制度,总管每5天向我汇报一次情况,有特殊情况可随时汇报,总管和主管一起参加的例会每月30号和15号各一次,有事情需在例会上一并提出,平时太子妃将不接见、不受理。
最后,就是确定主管的人选。在这方面我充分征询了陈墨之的建议。我回宫轰轰烈烈,举国皆知,陈墨之第二天就得知消息,跟着就回来了。还好太子没有责罚他。
将制度做成小册子下发下去,让每个人熟记。大家都知道太子对太子妃的宠爱,不敢怠慢,不出一月,各人各就各位,东宫比以前更有秩序,而我也不是很忙,我还是按以前的习惯过我每天的生活。
太子的侧妃、良娣、妾等共有七人,他这两年还真收了不少的女人!我一样也将她们宫里的宫女、太监纳入了总体的分组,只不过是每宫分一个组,主管尽量依前不做更改。废除了她们每天的例行请安,规定除了聚会不得相互串门,让她们各自在自己宫中。我相信服侍同一个男人的女人之间是没有友谊的,所以也没必要搞些虚礼,少来往就少是非,虽然杜决不了暗底下的嫉恨和阴谋。
“静”才能突显不寻常,太热闹,许多暗流就隐在热闹的表象下,让人无瑕分辩。
我处理事情尽量做到公正、严厉,对各宫的供应也严格按等级来,绝不因个人好恶及太子对她们的宠爱程度而有偏颇。不知他们私底下怎么看待我这个太子妃,反正整个东宫表面上秩序井然。太子没想到我能将东宫管理的如此好,稍稍的称赞了下,我却不以为然。
“许多男人的后院,包括皇帝的后宫不太平,不是缺乏好的管理人,而是男人本身违背了规则,宠爱一个人以至乱了纲常和规则,男人可以按自己喜爱去独宠或宠爱几个女人,但纲常和规则必须遵守。而你恰恰宠的是妻,而妻又很公正,所以你很幸运。”我顺带自夸一下。
太子捏了一下我的脸,轻笑了一下:“是,我很幸运。”
那么冷酷的一个人,现在也能时常露出少有的温柔,我的心中充盈着幸福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