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无论是问谁，都有些让人害怕的感觉，这一点，慕容小雪自然也不例外，光是这样的环境，就足够让人感到恐惧的了，更何况还要面对这么一个怪老头呢，她有一种想要转身逃的冲动，但这身子，似乎有些迈不开步的味道，要说起林婉婷这位开山祖师来，赛牡丹也是见过的，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年纪还太小，除了记忆之中残存的一丝丝威严之外，其余的都有些记不清楚了，此时此刻见了，这内心多少是有些欢喜的味道的，要知道，在这岷山的一众弟子之中，最为疑惑的就是这一点了，眼下算是有了答案，但她这来去匆匆的，又该如何和师傅等人说个明白呢，她心里面没谱，所以这一刻，她只能轻轻的点了点头，回答道：“是的，都看到了，也都听见了，师伯祖！”
“小妮子好歹号称岷山五杰，怎么这般的胆小，你既然知道我是谁，我老头子又怎么会无端的难为你呢，只是这个什么师伯祖的就不要再叫了，听起来别扭得紧，你还是叫我怪老头，亦或是糟老头都好，虽然不好听，但也胜过这文绉绉的称呼来的顺耳！”齐凌云突然笑了起来，这一幕变化得实在太快，让慕容小雪有种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感觉，她内心还有些波动，忍不住微微的挪动了一下身躯，尽力的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平和一些，即便是如此，她的话仍旧有些说不清楚的感觉：“晚辈哪里敢这般称呼师伯祖，这要是让师傅知道了，非得责怪我不可！”
“那小子，你理他做什么，黑白不分，是非不明的，偏偏还是个偏执的性子，总认为自己做的对，我不就和他还有那个孩子开了个玩笑，结果硬生生的将人家赶了下来！”那四周所煽动的灵力，也缓缓的沉寂了下来，这倒是让赛牡丹心里面平静了几分，在徒弟的面前这般的说师傅的坏话，这无论是谁听了，这心里面都有些不舒坦，这要是换做其他的人，估摸着慕容小雪早已经发了火，甚至是动了手，可是面对着眼前这个老头的时候，她既不能，却也不敢，因为以他的身份，叫这洛擎天一声小子，也并没有什么不妥，更何况，他说的话，也有些在理，可这转念一想，你这老头还不是这般，这么大把年纪了，还和自己开这样的玩笑，倒有些像个小孩子一般，想到孩子这两个字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不由得又集中到了齐轩的身上，她原本还以为先前所发生的是事实，所以在心里面大抵也只是对这孩子抱有几分同情的味道，但现在看来，这分明就是被冤枉的，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就算是说孩子也不为过，要承受这样的冤屈，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甚至有可能会传到整个江湖，对于他而言，未免也显得太不公平了，思绪到了这里，她的目光，不由得顺着齐轩所消失得方向看了看，神色也显得有些凝重的味道。
“小妮子，你现在心里面是不是在骂我老头子呢，那该骂，骂着才让人痛快嘛，这件事情老头子我是做得有些不对，但事情已经做到这个程度，在反悔已经是来不及的了，不过你用不着担心，既然是得师祖答应了要去照料，自然稳妥，这说不定还是这孩子的一场造化呢？”齐凌云又喝了一口酒，那酒味弥漫，原本是慕容小雪最为讨厌的，但这一刻，她心里面那种吃惊的成分，或许还要高上那么几分，这个老头似乎一下子就猜中了自己的心思一般，当然，就算是她的心中真的是这般想得，也不能说出来，当下微微退了一步，约为压低了头：“弟子那敢说师伯祖的不是，只是觉得那个孩子，有些憋屈罢了！”
“憋不憋屈的，那都是他的命，就算是你我不做这般的举动，他也依旧逃不过，人活这一世，心智筋骨原本就是要承受磨练的，这要才能够成得了大事，就像你的师祖一样，你别看她现在还这般师兄师兄的称呼我，当初这心里面不知道有多恨了，时过境迁，过去的终究也是过去了，倒是我有些放不下，反倒不如她这般洒脱了！”这番话，说得深邃异常，慕容小雪只觉得自己听得模糊，理解起来就更加的困难了，她也是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人，爱恨情仇，在曾经下山历练的那五年里，也算是都经过了，但真要放得开，却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所以这一刻，她也只能保持所谓的沉默，不再说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说话，至于齐凌云，他的话说完，这个身形突然之间往前转了几分，就在一眨眼之间，已经在数米之遥，这酒入肚，忍不住的高歌道：
世人错别离，哪懂其中痴，痴心未曾改，更改也犯疑，一壶浊酒去，酒入愁肠思，思君不见君，云浮现归期！
这一曲，悲欢离合，尽在其中，齐凌云倒是十分的洒脱，可一直站在原地的慕容小雪，这思绪去突然之间变得有些凌乱了起来，就似乎所有的词调，都说尽了她的心思一般，忍不住有些轻微的迷糊姿态，等她反应过来只是，老人的身躯，已经差不多消失在她的眼前，只留下漆黑的一片以及伴随着这风，迎面而来的些许鸟叫虫鸣之声。
“小妮子，有些事情，压在心中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还是趁早的放手才好，还有一件事情，希望你能答应我老头子，今天晚上你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事情，都不要和其他人说起，老头子是个世外之人，都犯了糊涂，搅和了这个孩子的事情，本已经不应该，至于你的师祖，她既然不愿意现身，自然是有她的理由，你就这般回去吧，啥也别说，省得让人怀疑！”这声音，虽然听起来已经有了一段距离，而且还显得有些柔弱，但在慕容小雪的耳朵里，还是能够听得十分的清楚，这份凭空传音的本事，俨然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慕容小雪暗中的有些妒忌，她要想练到这般，不知道还要花费多少的光景，至于他所说的话，眼下也想不明白，也只能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
漆黑的夜，静悄悄的，一个人独自走着的时候，多少会有些害怕的感觉，特别是在那树林之中的时候，连些许的月光，都无法穿透过来，更是凭空的增加了几分恐怖的色彩，更何况像这山林之间，时不时还有所谓的怪声传来，更是将这气氛无端的渲染了几分，而且，这一刻，齐轩似乎有一种直觉，在自己的身后，似乎总有那么一道身影不停的跟着，不近不远，或许是出于本能，他忍不住加快了脚步，没有什么地方要去，大抵也只有先回嘉州再说，可这终究显得有些遥远，一时半会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至于眼下，那还是赶快跑出这片树林再说。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是有些气喘吁吁的感觉，这原本是他以前最为擅长的，可经过这大半年的光景，居然还有了一种遗忘的感觉，眼下的光景，离所谓的天亮已经差不了多远，或许正是因为这个缘由，这环境才会显得更加的黑暗一些，就连那原本还有的微微月光，也开始敌不过这时光的转移，变得更加的暗淡了起来，如果不是刻意的去观察，或许根本就不能注视到它的存在，跑得累了，齐轩找了颗大石倚靠了起来，不停的喘着粗气，这手上，顺势这么一抓，也不足道抓到的到底是个什么，小石子还是土块，就这般扔了出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听到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在这黑夜里，显得异常的明显，这嘴上，忍不住的低声谩骂道：“说什么江湖第一大派，说什么泰斗神话，不过只是一个，算了，骂它又有什么用，我原本就是个乞丐，没人疼没人爱的，只不过是走了****运，遇到了那么个师傅，现在师傅没了，自己也只能再回去做个乞丐什么的，倒也好，也省得在这里无端的受人气，奶奶个熊的，这般孙子，我到要看看，哎哟，我这疼，疼！”
他就这般的自言自语这，说道性子起时，忍不住的轻踢了一下，这一来倒好，这脚硬生生的撞到了石头上，虽然用的力不是很大，但那种透过肌肤传来的疼痛感，却十分的清晰，让他有些难以驾驭，忍不住的站起来，轻轻的将那腿挪动着，似乎这样就能将那种疼痛感缓解几分似的，而这一幕，被大石顶上的林婉婷看得异常的分明，黑夜，似乎对她并不怎么管用一般，一个人的灵力修为，要是到了化境，这用不用眼，那区别都不会太大，别说齐轩这么一个大活人了，就算是这山脚流水的细微举动，她也能够感受得十分的清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