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杜开仍在继续魂游天外的时候,突然。
“轰……”
一声剧响,破世宗山门的那一樘巨大的厚木大门突然砰然大开,两三道身影从门外抛飞进来。
“嗯?”杜开心中立马警觉,巡声向宗门看去。
只见几名身穿破世宗普通弟子服饰的弟子正躺在门前的地面之上,痛苦的翻身打滚,遍地哀嚎,表情痛苦之极。
“哈哈……”
一声狂傲的大笑声从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位身着黑衣,头束高冠,面色白皙,肩负一把长剑的青年男子大步跨过门槛,脸上尤带着大笑后的余容。
杜开立马急步上前,蹲下来将那几名弟子一一掺扶起身,低声询问他们伤情。
其中一名弟子挣扎着在杜开掺扶下站起来,手指那白衣男子,控诉道:“杜师兄,这家伙非要进入宗内,我们让他报上名号,可他理都不理,还出手把我们打伤!”
另外一名弟子也叫道:“就是,这人太不讲理了……”
杜开低声安慰了几句,抬起头来,目视那人,正色说道:“阁下是谁,为何打伤我破世宗弟子?”
便在此时,其余值守弟子也都闻声赶来,见此情形,不由分说,呼啦一声,围成半圈,将那人围于当中。
那人冷眼看着围上的来的破世守弟子,脸上不见丝毫畏色,嘴角带着一丝不屑的冷笑,道:“你又是谁?”
杜开挺身答道:“在下杜开!”
那白衣男子傲慢地摇了摇头:“无名之辈,没听说过!”
杜开摇头笑道:“在下虽然名声不响,但总算有个名字!却不像有些人,连名字都不敢告诉别人,嗯,难道是他爹妈生他出来的时候,太忙了,忘了给他取名字?”嘴上发出啧啧的声音,叹道:“就算再忙,也要取个名字啊,即便是养了只狗生了只猪,那也可以取个什么小黄小黑之类的嘛,唉,这种父母,生到他家里也算倒了八辈子的霉了,连猪狗都不如!”
此言一出,顿时其余破世宗弟子俱都哈哈大笑起来,尽皆心想:“杜师兄这张嘴可真毒,瞧这一开口,就把那家伙气的……”
只见那黑衣男子双目似欲喷出火来,一口牙齿咬的是咔咔直响,双手捏的死死的,满脸胀红。
“小子,你找死!”那人低声怒吼,双脚重重地往前踏出一步,只听得一声闷响,却是脚下一块青石地砖被其一脚踩成数截。
那人浑身发出一股凌冽的杀气,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刀,锋芒毕露。
在这股气势影响之下,首当其冲的,便是那数名围住他的破世宗弟子,一个个尽都面色大变,浑身上下,只觉如坠深潭,冰冷刺骨。
那人脚步一连踏出数步,在阵阵青石碎裂的声响伴随之下,围住他的那些弟子们不住后退,终于,当中一人查觉不对劲,唿啸一声,手中长剑一抖,挽出一个剑花,便向那人胸前刺去。
那人看都不看,随手一振衣袖,长袖拂出,正中那名弟子握剑手腕。
那弟子只觉手上一股巨力传来,再也握不住手中长剑,痛呼声中,长剑“铛”地一声,抛飞出去,径直插入杜开前方不足一米的青石砖缝之内,剑柄之处,犹在不住颤动。
其余弟子见此情形,连忙上前,手中兵器一齐向那人身上攻去。
那人虽然面带怒色,但出手却冷静非凡,面对攻向他胸前的两剑,双手如电伸出,五指成爪,一下了便握住握剑的两位弟子手腕,口中喝道:“撒手!”同时一只脚曲起,猛地踢向另外一名正打算砍向他双足的弟子胳膊。
那两名弟子手腕被抓,情知危急,但亦强自撑住不使长剑被夺,反而劲运手腕,欲与其斗力。
那人冷哼一声,手爪突然用力一板,只听得两声咔嚓声响,却是二人手腕尽被其折断,但二人却强撑住没有痛呼,反而挣扎着硬将手抽出。那人本以为二人定会撒手,哪知道这二人手腕虽断,但却坚毅无比,一不留神,顿时被二人脱手而出。
便在此时,那名攻向那人双足的弟子,只觉手臂之处一股刚猛之极的劲风传来,却已来不及闪避,砰地一声,握剑手臂顿时被那人一脚踢中,又是一声咔嚓声响起,但这名弟子亦十分硬实,虽然疼痛至极,但仍然在这一刹那之时,连人带剑躬身连退数步,避让开来。
这几下如兔起鹤唳,快捷万分,其余弟子尚没有看清楚情形,但见三名弟子面色惨白退出人圈之外,三人尽是手腕弯曲,明显可见骨头已然断裂。
那黑衣青年眼见自己这几下竟然连一名破世宗弟子的兵器都未夺下,顿时挂不住颜面,冷哼一声,气势陡然剧增,手上招式突然一变,整个人如同饿虎扑食,其余围住他的弟子只觉眼前一花,似有无数身影闪烁,刚欲凝神防备,便觉胸前剧痛,却是在这一瞬之间,这人施展了无上轻功,竟在每位破世宗弟子身上踢出一脚。
杜开本料自己这边这么多人,纵算不敌,也能支撑许久,因此也未曾想过要立即出手。哪知转瞬之间,自己数名师弟尽被对方弹指间击败。而在此时,那人余怒未消,竟再次束指成爪,一声暴喝,竟凌空一爪,向一名破世宗弟子脑门之上插去。
这爪若叫抓实,这名破世宗弟子脑壳之上,必定难逃被五指洞空,脑浆横流!
“住手!”杜开急喝一声,同时脚下劲力狂吐,急欲向那人扑去,同时心中剧恨,自己毕竟对敌经验太弱,竟让人在一瞬之间,连连重伤数名师弟。
杜开脚步刚动,突觉耳边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随即,那名黑衣男子脸色随之一变,那只本欲插向前方的手爪猛然变招,横栏胸前。
一声轻脆的碰撞声中,那黑衣男子闷哼一声,连连后退数步,与此同时,一颗棋子大小的石头从他手臂之上轻轻滑落,却是有人用这石子仅当暗器,在这关键时机救下那名危在旦夕的破世宗弟子。
“好大的的胆子,竟敢在我破世宗如此放肆?”一声威严的喝声从杜开身后传来,杜开巡声回头,一见之下,不由大喜,恭声叫道:“师父!”
身后,破世宗宗主池莫白一声长衫,脸色不怒自威地徐步走来,后面紧跟着破世宗二长老练恒以及数名弟子,刚才那声,却是练恒所发。
池莫白迈步上前,一直距那黑衣男子仅仅数步,正色而立,脸色犹带一丝余愠,对着那名黑衣男子,淡声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轻笑一声,一只手揉了揉被石子震痛的手臂,口中懒洋洋地说道:“好个破世宗,好一帮窝囊的弟子!”
“放肆!”池莫白身后闪出二长老练恒,手指那人,口中暴喝道:“哪里来的东西,敢在我破世宗里如此放肆!待老夫将你拿下,看你还敢如此胡言乱语?”
说罢,刚欲上前,池莫白却伸手一竖,止住二长老练恒,道:“师弟且慢!”转头对着那名黑衣男子淡声说道:“阁下今日来我破世宗,总不会就为了想要证明刚才所说的话吧?”
那名黑衣男子哈哈一笑,道:“本人当然不会如此无聊,就你们这帮废物一样的弟子,也值得我来亲自证明?笑话!”冷笑两声,那人对着池莫白问道:“你可是破世宗宗主池莫白?”
杜开冷声喝道:“混帐,我师尊名讳岂是你可以妄言?”
那人对杜开理都不理,冷哼一声,双眼只是凝视着池莫白。
池莫白微一点头:“不错,正是本宗!”
那人从胸前掏出一张信笺,晃了一下,傲然说道:“我受家师所托,前来给池宗主送一封信,顺便嘛,也想见识见识名震景国的破世宗倒底是怎样的威风!啧,果然,见面不如闻名,整个破世宗,除了池宗主外,其余弟子,尽都是些废物,呵,破世宗,实在是令人失望的很啊!”
那人边说还边摇头,表现出对破世宗实力的极其失望。
杜开见池莫白对其使个眼色,当下点了点头,走向那人,伸手向那信笺拿去。
那人眼见杜开伸手过来,眼中突然邪光一闪,嘴角荡起一丝不易查觉的笑容,抓住信笺的手指突然松开,五指束成鹰嘴,疾速向杜开手腕啄去。这下若叫啄实,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是一番洋相却如何也逃脱不了。
杜开手臂之上的肌肤立马感觉有异,几乎在电光石火之间,便已有了反应。
表面上不露分色,体内异种真气立马疾流手臂,同时曲起一指,微一退缩,让开那人指尖,旋即猛地曲指一弹,正中那人鹰嘴指背。
那人手指一麻,只觉一股劲力透指而入,震得手腕酸胀,而在此时,那封信笺已安然落于杜开手中。
“嗯?”那人一怔,惊讶地看着转身离去的杜开,心中不由暗忖:“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竟能从我手上夺走信笺?难道这小子走了大运,误打误撞胜了我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