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好没有骨气啊,欧冶,你看你保镖多么霸气。”
欧冶子搀扶着龙墨,冲灰衫男子喊道。
“你这家伙,看你说的,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你看我瘦瘦干干的,怎么能比得上刚才那家伙的一身强壮。”
那男子笑嘻嘻的说道,撸起了袖子,把胳膊露出来给欧冶子看。
他是欧冶子的父亲,就是铁匠铺子的铁匠,叫欧冶。
欧冶子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喂,你这种人,能不能严肃点啊。连起名字都这么随意,是不是生个女儿就叫欧冶女了啊。
“师傅。”
龙墨说道,师傅身上的黑雾不知什么时候散去,只剩下那张有些妖异的白净脸庞。
“什么事?”
龙寿瞥了他一眼,他一直站在门口不知在想着什么。
龙墨看到了那一眼,呆了呆,说道:
“没事。”
那一眼中,没有徒儿是否受伤的关切。
…
“欧冶,你们去哪里了?”
“我们去买了点东西。”
“见到我娘了吗?”
“见到了。”
欧冶子微张着嘴,楞楞的看着正在打铁的父亲。
“铛铛”之声不绝于耳。
欧冶好奇于儿子的突然沉默,抬起头瞧了一眼欧冶子。
“儿子,你怎么了?”
欧冶手中的锤子“哐当”掉了下去。
欧冶子泪流满面,张着嘴无声的哭着。
“你,去见了,我娘,为什么…不叫我?”
欧冶子哽咽的说道。
“啊?我骗你玩的。”
欧冶不知所措的忙去擦儿子脸上的泪,却被欧冶子的手一把打开。
欧冶子抽泣着走了出去。
……
欧冶站在炉旁,看着儿子缓缓走出了门去。
他抿了抿嘴唇,坐在了地上,双手抓着头发,把脸埋在了腿里。
“原谅我,儿子,原谅我。”
‘吱呀’
门又被推开了,进来的却是龙寿,他手里提着一个东西,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炎热的打铁房里散发而出。
“怎么?”
龙寿微微偏头,看着蹲在地上的欧冶。不解道;
“你怎么了?”
欧冶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他的眼睛竟红了一圈,显然是哭了。
龙寿嗤笑一声,把手里提着的东西扔到了欧冶面前。
那竟然是个人头,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滚到了欧冶脚下,在地上留下了一串血迹。
是那个壮汉的,双眼怒睁,面尚带惊惧之色。
欧冶上前一脚重重踩在那头颅之上,竟把头颅一脚踩爆。
鲜血溅的到处都是,欧冶的鞋上沾满了碎末与脑浆。
龙寿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只是东泽那蛟王的一个亲卫,不知道哪里得知你可能在这里,这才派这东西来这里一探究竟,我追上他的时候,他已经把消息传了出去。”
欧冶子站起身来,用手把那脏鞋一只只摘了下来,看着龙寿说道:
“反正,我也是将死之人。正好我要一个强大的肉体,既然有人送****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欧冶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狠厉,旋即又仿佛解脱般笑着
“那欧冶子怎么办?”
龙寿问道
“那就不牢你费心了,你不是最不喜欢管闲事的吗?”
欧冶眼中精光连闪,对着龙寿说道,他转过身拾起了锤子,从新拿出了一块矿石,就要下手敲击。
锤子没落下去,他好似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又冲龙寿说道:
“你要是敢冲我儿子施展你的心术,我就杀了你。”
说这话时,他冲龙寿咧嘴笑了笑,像是和一个交情很深的朋友说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一般。
龙寿两只手被长长的黑袖遮挡住,眯起的双眼投出一道意味难明的视线。
正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句欧冶子的惊叫声。
……。。
龙墨双手搭头,躺在屋顶上。
人活着真是没有意思的一件事情,他想起当初田爷爷教他的,人生而苦厄,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将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既然活着这么累,何必活着呢?
他随手摘下一枝狗尾草,叼在嘴边。
他很怕疼,很怕累,还怕苦。
当时只有姐姐让小小的自己感受不到这些。
离开姐姐后的每一天,那些烦恼接踵而至,直到他和田爷爷熟悉之后,这种感觉慢慢被压了下去。
他轻轻嚼着嘴里的草根,一股淡淡的苦涩味道在口中蔓延着。
现在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跟着师傅的每一天,都是极累的一天。
当时他学会火龙钻的时候,田爷爷把自己视若珍宝,兴奋的要将一身武艺尽数传授。
因为第一次练习,他就成功施展出来了火龙钻。
但是每一次被田爷爷从被窝里拉出来,他拉着一张苦瓜脸无精打采的打着拳,往往打着打着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还记得田爷爷当时的脸慢慢也变成了苦瓜。
想到这里,龙墨的嘴角不知什么时候慢慢弯起了一道弧线。
满打满算来说,自从他学会火龙钻以后,也不过使用了寥寥数次,连一次都没有主动练习过。
当然,师傅也从来没有要求过他。
他把那根草吐了出去,那根草如箭般射了出去,正打在正顺着梯子往上爬的欧冶子头上。
“啊!”
欧冶子大叫一声,从梯子上摔了下去。
龙墨吓了一跳,这小把戏是他有了元素灵力之后最喜欢玩的,把灵力灌输到物体内,用不同的催动方法,就会有不同的运动效果。
欧冶子只觉头被奇怪的物体击中,整个身子一时不稳,便顺着梯子摔了下去。
“这下要摔惨了。”
他紧紧的抱着头,数秒之后,却没有意想中的撞地疼痛感。
只是被一对胳膊轻轻接了住。
他睁开眼,看到父亲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