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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众反王相互惨杀 大隋朝就此告终

炀帝被绞死后,正好宇文化及也进来了,见炀帝毙命,冲司马德戡道:“你和行达、文举二人,率兵一万,在宫内抄杀余党,除了杨浩和十六院夫人外,全部杀净。”

司马德戡、令狐行达和马文举同时拜道:“遵旨!”便率人匆匆去了。

宇文化及看他们走去,又让他小弟智及和城门郎唐举义,率兵三万,镇守皇城;另外,又命裴虔通、赵元枢和许弘仁三位,率兵两万,连夜抄杀满朝大臣。

这些人都领命去了,西阁内,只留下宇文化及和一群随从。化及看萧后和燕王都傻呆在那里,冲鹰扬郎将孟景,道:“把这个小东西拉出去砍了。”

孟景应“是”,遂抓起吓得尿流的杨倓,拉出阁门,只一刀,便就送他上了断头台。

再说化及,他看萧后仍然傻愣在那里,便走近,又看她依然美妙,暗自称奇!谁不知她今年四十七岁,望去却与盛年无二,仙女一般,不禁心动。又知道那十六院夫人个个绝艳,忙轻声说:“皇后不必过悲,倘不见嫌,愿共保富贵。”说着,对身边的一亲丁道:“快去御膳房办酒肴,与后妃等压惊。”

亲丁应:“是”,匆匆去了。

化及看他走去,问萧后道:“十六院夫人,俱在此否?”萧后道:“多半在此。”

化及道:“快去召齐到此饮酒。”

萧后应“是”,遂遣宫女分头去召,不多时,她们先后都来了。萧后看十六院夫人只来了十一位,美人也只有俊娥、雅娘、妥娘、罗罗和月宾,她心里一沉,知道她们是怎么回事了,也不过问,便让她们入席。

这时,酒菜已上齐,化及特意让萧后陪他坐在上位。他们坐定后,宇文化及端起杯,朝众美人道:“炀帝无道,故遭横祸,与汝等毫无干系。所以,特设酒宴,与众夫人压惊。”

萧后与宇文化及坐在上首,开始确实感到羞耻,听他如此说,似乎什么都忘了,居然笑着将酒饮了,对化及道:“将军既有此义举,何不立杨氏后人,自明无私?”

化及道:“我亦有此想法。所以,就留了个秦王浩,明日就立他便了。”

萧后连连说“谢”,不住向化及敬酒。酒罢,化及故作醉态,把这一帮美人儿,都弄到内室,玩乐起来——包括萧后在内的十几名美人儿,大多都贪生怕死,也顾不得什么名义,他叫脱就脱,他想玩就玩,并不反对。

这一夜,宇文化及好像是掉进了美人河,可真是乐了个足,玩了个够,一直玩到东方发白方才作罢。

饭后,他先把司马德戡、小弟智及、裴虔通和令狐行达几人找了来,问一下昨天晚上的情况。

宇文智及说:“眼下芜城内,各个角落都换上自己的人了,并且正议大夫陈棱,也愿率部来投。”

司马德戡说:“奉大王之命,除了秦王浩和十六院夫人外,齐王暕、观王雄、蔡王智积、犯人杨秀和萧怀静的全家都已杀绝,惟独不见赵王杲,可能是同宫人逃走了。”

化及道:“一个小小的赵王,又能怎样!?”问虔通道:“众大臣如何?他们服么?”

虔通道:“他们服个屁!我第一个抄杀的就是来护儿家;跟着是卢恺、卫玄、何稠、虞世基、裴蕴、云定兴、封德彝等全把他们杀了。不过,那个金紫大夫裴矩,他提出选女子配军,深得军心,所以,我等都不愿杀他。”

化及听了大喜,道:“好极!去选他们来,我要在大宝殿立浩为帝,加封他们。”

他们应“是”,匆匆去了。

不多时,众文武都来到大宝殿,又让杨浩穿上天子服,戴上通天冠,在拼凑的,由几个内相和几个宫女组成的仪仗队的簇拥下登上了龙位。

众文武也要山呼舞蹈,三拜九叩。

真正发话的,那就是在龙案左边坐着,自称大丞相的宇文化及了。他封小弟智及为左仆射;封他二弟,曾招为附马的宇文士及为右仆射;司马德戡封为温国公;裴虔通为莒国公;赵元枢仍是领兵元帅;令狐行达、马文举、孟景、陈棱、裴矩均为上柱国;其他将士,都有封赏。

于是乎,他们都跪地叩拜,高呼万岁。

这消息很快就传到西京。

李渊听了大惊,并还为炀帝之死落了几滴泪。这时,在外征战的建成和世民,得知这一消息后,便飞马回到长安,劝他父李渊称帝。

唐公本打算夺取东京后再称帝,看眼前的局势,他不得不废了恭帝杨侑,自称为皇帝——国号唐,改义宁二年为武德元年。封杨侑为隽阝国公,追谥太上皇为炀帝;封窦清娘、李渊的原配夫人为太穆皇后;张、尹二美人为贵妃;长子建成为太子;次子世民为秦王、尚书令、右武卫大将军;三子元吉为齐王;他小弟道宗为怀王;女儿建英为桂阳公主;女婿柴绍为驸马;其他文武都有封赏,不再一一细表。

不几天,杨侑突然去世,还不到十三岁;紧跟着,他母韦福荣也上西天了,终年三十四岁。

李渊这才让怀王李道宗、齐王李元吉留守西京,他和太子建成、秦王世民、驸马柴绍和公主建英,各率兵马十万,向东进发,准备要收复全国。

再说萧后和那一群夫人们,趁化及外出办事之际,把床板拆了,与炀帝殡于流珠堂内,也算夫妻一场。后来还是大将军陈棱,把他葬到武功,这是后话。

眼下,宇文化及把皇帝浩也禁起来了,自己说了算,并且皇后六宫都归他了。这样以来,司马德戡对他很不满,与赵元枢道:“这小子贪恋女色,并无大志。”

赵元枢道:“那就把他废了,推你为主。”

谁知他们还没来得及发展势力,就有人告知化及。化及闻之大惊,遂派智及,率众将他二人拿了,斩首示众。

此事出来后,化及决定西行,于是便乘上来时的龙舟,把宫内的玉宝物全部装上,萧后和十几个美人一同伴驾,当然还要带上那位皇帝浩和文武大臣。这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向西而去,准备要与他们争天下。

谁知他们来到显福宫,竟被在此平贼的虎贲郎将麦孟才等相遇。他们听说宇文化及杀了炀帝,便率众截杀宇文化及,与炀帝报仇。

化及现在有十几万人马,几十员大将,他们怎能抵挡得住,不几个回合,就把他们战死在马下,其他将士,死的死了,跑的跑了,还有一些投了化及。

他们一行行至鼓城,突然看水路不通,于是夺得民间牛车二十多辆,装载珍宝和众美人;一些粮食、器仗等,均让兵士背上。

有道是远路没轻重,这些将士们怨声载道,于是,他们把背的粮食和器仗全部扔了,各自散去,就连他的亲弟宇文士及也带上妻子和一部分人马投了李渊,封为上义同。紧跟着,他的开国元老、被封为莒国公、光禄大夫的裴虔通,也带上自己的几万人马投了唐朝,封为左武卫。

眼下,他的心腹走完了,人马也不多了,他兄弟二人也无办法了,无奈,整日吃酒、听乐、玩女人。一日醉后,化及怨智及道:“当初,尔等要推我为王,今所无成,士马日散,负弑君之名,天下所不纳。今者灭族,岂不怨汝?”说罢伤心地哭了。

智及怒道:“事捷之日,都无怨言,如今将败,乃欲归罪。何不杀我以降建德。”

化及怎么会杀他,只是什么也不想了,整日吃喝玩乐。他也知道早晚必败,叹道:“人生故当死,岂不一日为帝乎?”

于是,他把杨浩害死,即帝位于魏县,国号许,建元天寿;封萧后为皇后;众美人都封为妃子;封智及为魏王;裴矩为蔡国公、尚书左仆射;他的两个孩子——十六岁的永基为左翊卫,十三岁的永趾为右翊卫;其它的将士都封了官,不必细表。

化及称帝后怎样,暂且不提,却说东都:当众大臣得知炀帝被害后,无不震惊,立即聚到显仁宫,把个十五岁的越王侗请出来,商量君国大事。

段达把炀帝被害、宇文化及、李渊和窦建德等先后称帝的事儿讲了一遍,然后说:“朝内不可一日无主,可立越王为帝,支撑朝政,收复失地。”

话音刚落,民部尚书韦津,太府卿元文都,大将军、原江都丞王世充和右武卫大将军皇甫无逸等都很赞同。

本来侗已十五岁,已经成熟,看眼前的局势,只得答应即位,自称恭帝,改元皇泰。于是,他便穿戴天子服,一些内相、宫女和御林军,都执着仪仗,簇拥着大隋四世恭皇帝(西京侑时也称恭帝)登了大宝。

众文武叩拜,高呼万岁。

追封炀帝为太上皇,追封他母小刘良娣为皇太后;段达为陈公、左翊卫;元文都为内史令;王世充为纳言;其他文武均升一级。

众文武叩拜谢恩,山呼万岁。

拜罢,内史令元文都出班执笏道:“陛下,如今天下大乱,群雄并起,要想收复失地,可用高官厚禄收买李密,方能完成大业。”

恭帝准奏,遂提笔书一道诏书,封李密为太尉、魏国公、邑五千户,合拒反贼。便让民部尚书韦津前去下诏。

韦津然之,便匆匆去了。

要说李密确实有才:杨玄感造反时,他献了三策,玄感不用,结果败了。他到瓦岗后,翟让推他为王,竟能百战百胜,从一个瓦岗寨,千巴个毛贼,已发展到十几个郡县,百十万兵马。

就因为他发展这么快,他也认为那个“木字李”就是他了,未来的皇帝,于是,他想:看来,我很快就能推倒炀帝,统一全国,到那时,翟让会怎么想呢?他要说魏朝的家底是他翟家的,与我争江山,这可怎么办?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先下手为强,便以请翟让吃酒为名,让他的亲信把翟让杀了。

这样以来,这些最讲“意气”的英雄好汉们全都失望了——想不到这个魏主是个小人,能成什么大事?!于是,这些英雄好汉们,都先后离了魏朝,投了大唐。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炀帝派江都丞王世充来东京解围,与李密作战。虽说好汉们把人马带走不少,但密也有几个亲信,哪个手下没有三两万人?所以,充部到此后,只算是保护着东京,并不敢与李密接战。然李密失去那么多兵马,也失去了信心,又听说炀帝被害,化及也率兵杀来,心里犯毛了——怕化及和世充左右夹击。就在他左右为难时,韦津下诏来了。

李密暗喜,便就将计就计,复书乞降,愿讨化及赎罪。恭帝然之,就封李密为太尉、魏国公,专拒化及。

这天,元文都看李密到来,便设宴与上东门,招待李密。王世充想独揽大权,便上前挑道:“汝等谓李密可恃么?他是怕陷入困中,假意投降,哪有真心?还授他官爵,置酒作乐,自鸣得意?”

这样以来,文都和李密都不痛快。虽说文都也不多辩,但他已经怀恨在心,不几天,李密连番报捷,杀退了化及。东都官僚,互相称贺。

惟独世充扬言道:“文都等皆书生气,我军多次与密作战,杀伤不可胜计,若密入朝,能不报复?”

文都看他挑动部曲,反抗朝议,忙与段达密议,准备等世充入朝时把他拿了。谁知段达把此事转告世充了。

世充听了大怒,遂发兵,夜袭含嘉门。

文都闻变,忙请恭帝出宫,说世充反了,已率兵进了皇城。恭帝闻之大惊,忙登紫微观,见世充骑马提刀,披挂整齐,带着大兵来到城下,问道:“爱卿何故兴兵?”

世充下马谢过,道:“文都私通外寇,引狼入室,请陛下把他杀了,然后杀臣。”

恭帝听了,迟疑不决。正巧段达过来,给黄桃树将军使个眼色。桃树心领神会,便上来把文都拿了。文都朝恭帝哭道:“陛下,臣今一死,恐怕你也活不多久了。”

恭帝看下边是世充,上边是段达,不敢造次,只得垂泪,把文都送出门,又亲眼看着把文都杀了。恭帝吓得要命,忙把世充请到宝殿,愀然道:“公逞强力,莫非又欲及我么?”

世充故意哭拜道:“文都包藏祸心,招降李密,共危社稷,臣不得已称兵加诛。臣受先帝殊恩,誓不敢负陛下,若有异心,灭我满门。”

恭帝信以为真,遂封世充为左仆射,总督朝内外诸军事。世充撑权后,将文都的同党全部杀了,独揽大权,势倾内外。这样以来,把个在外边作战的李密搞得无家可归,也是无奈,便引着他的几十万人马投了大唐。唐王大喜,遂封他为光禄卿,赐爵邢国公。

不说他投唐后如何,也不说世充如何横行,再说宇文化及:自从他称帝后,他的第一个对头就是李密。李密兵多将广,另外刚投隋又想立功,所以打得化及大败,逃往聊城。就在他筋疲力尽、寸步难行情况下,李密突然投唐了,不再追杀化及,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谁知好景不长,窦建德听说化及杀了炀帝,拉着许多珍宝欲返东京,被李密击败;又听说化及部在聊城休整,大喜,遂率兵十万,如飞地杀到聊城。眼下,化及的人马不到两万,况且人困马乏,怎能经起这比他多几倍的夏朝的兵马?不到一个时辰,智及、永基、永趾和不少大将战死,化及被擒,后来也斩首示众。

裴矩闻化及大势已去,便率众投了建德。

建德大喜,遂封裴矩为吏部尚书。

窦建德得这么多珍宝,这么多人马,确也高兴,便在聊城大摆酒宴,同庆同饮。

其实,窦建德在这众多的反王中,称起是正人君子——像萧后和那些美人儿,哪个不是倾国倾城,但他不动心!只是在他们自己的志愿下,派祭酒凌敬把萧后和几个夫人送到突厥义成公主那里去了,那几位便出家当了尼姑。

他们后事如何,不再细表,再说王义一行九个人,只因他手拿圣旨,况且又是总监带队,所以,他们很快就出了芜城。此时快交四鼓,到处是一片静谧,他们借着淡淡的月光,很快就来到一个小院里,上前打门。

原来此院是已经离任的苏威在此居住。他听是王义喊门,定知有事,忙穿衣起床。他打开门后,见赵王也来了,忙问其故。王义就把宫内所发生的事情讲了一遍。

苏威听了叹不胜叹,老半天,对沙夫人道:“赵王是圣上所托,你一定把他抚养成人。”

沙夫人道:“就是为此,我们才逃出宫来的。可当今天下大乱,哪里是个安身之处?”

苏威想了想:“这样吧,我买条船来,让王公公把尔等送到突厥义成公主那里,如何?”

他们称善。于是,很快就买来一条船。为了安全,只让冶儿陪他们去了,那五位,后来到女贞庵内当了尼姑,不再细表。

再说王世充,他当了丞相后,又想当皇帝,于是,他让人端来鸩酒,赐恭帝死。

杨侗无奈,便接过毒酒泣道:“愿今后再不生帝王家!”说罢一饮而尽,一命呜呼了。隋朝自文帝篡周,也算四帝,三十八年,就此告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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