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和师父刚才的较量是暗中的能量对抗,除了我们两个还有陆红梅之外,旁人几乎没有察觉到任何变化。千诺还傻傻地走过来把我扶起来:“小妹妹,你怎么忽然摔倒了?”
我心想,废话,还不是你家公子干的好事!
师父果然深藏不露,我这只小狐妖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把被他的能量所扰乱的呼吸逐渐收于平静。
“我要怎样才能跟你脱离关系?!”我恨恨地望着面前这个高不可测的少年。
他平静地看了我一眼,张开五指,一幅画卷缓缓展开:“完成任务,杀了这个人。”
画卷上的人,正是江晟夜!
我吃了一惊,急忙将手向怀中一摸,这才发现自己一直藏在怀中的那幅画像,竟然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师父手中!
我心中暗自讶异——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画像从我身上拿走,而且丝毫未引起我的察觉,更足以证明师父的能力远远在我之上!
“好,一言为定。”我眼神坚定,和陆红梅转身走出了厅堂。
醉青楼。
红砖绿瓦,灯影绰绰。
我在醉青楼的门前停下了脚步,不敢踏入这种烟花之地。
红梅看出了我眼中的迟疑,回首对我微微一笑:“小丫头,烟街柳巷的女子并不像外面传言得那么可恨。但要想在这种地方呆下去,你可要先记着一句话——这里的一切都是逢场作戏,若是认真,你便输了。”
我牢记着红梅的话,想起父母之仇,想起师父的话,一狠心,跟着红梅走了进去。
那晚,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风情万种的女子,活娇俏活泼,或慵懒闲散,或憨厚可爱,每一个都浓妆艳抹,眉梢含情。
我不由得想起《诗经·卫风》里的一首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陆红梅一进来,那些身上散发着百花香气的女子便如一群蝶般将她围了起来,“妈妈”、“妈妈”地叫个不停。
“妈妈”是青楼女子对老板娘的称呼。
我望向陆红梅,惊叹地发现孤傲冷艳的她如一朵傲然绽放的玫瑰般,艳压群芳。?
或许是在醉青楼混的时间长了,陆红梅的脸上总是带着恰到好处的迷人微笑。
可我总觉得,那笑容之下,却透着掩饰不住的孤独和悲伤。
于是,从那以后,我白天在府上跟着师父学习修炼,晚上到醉青楼和红梅学习琴棋歌舞。
弹指三年时光匆匆而过,我已经从当初的青葱小丫头出落得亭亭玉立。
我学会了挽各种各样的发髻,化各种各样的妆容,调制各种各样的香料。
狐妖天生具备迷惑异性的能力,在陆红梅的教导下,我逐渐把这种能力发挥得越发精熟,每当我登台抚琴之时,台下围观的公子哥总是人山人海,不惜一掷千金。
但我始终牢记着三年前陆红梅跟我说过的那句话——所有的一切,都只是逢场作戏。
我若认真,便是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