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心然的父母完全没有想到会被少卿如此直白地拒绝。
许父的脸色十分难看,许母更是当场就指着少卿气愤地说道:“少卿,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忘恩负义的人!当初你一贫如洗的时候,我和你伯父丝毫不嫌弃你,让心然等着你;现在你功成名就了,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你却一脚就把我们踹开……”
许心然的母亲实在太愤怒了,于是一连串地把这些年他们如何帮助少卿母子、如何让心然等着少卿一股脑儿地说了出来。
她的态度和语气十分苛刻,以至于少卿终于不再沉默了。
对于一些事情的真相,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提而已。
既然许家非要把事情闹到这个份儿上,他也没必要再继续保持沉默。
“伯父伯母,你们一直不让心然嫁人,真的是为了让心然等我么?”少卿那双明锐的目光似乎能看穿世间一切虚伪,当他将目光淡然地看向面前喋喋不休的许母时,心虚的许母唇角很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
许父心虚地看着他:“少卿,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少卿淡漠地看了许父一眼:“我的意思想必伯父和伯母心里早已清楚。心然之所以到现在都没结婚,是因为你们在背地里一直逼迫她嫁给亭长的儿子。心然以死相逼,所以才一直拖到现在。”
亭长是当地的村长,靠着欺压当地的百姓,家里颇有些家底。
这些年,许心然的父母见女儿越长越漂亮,一心想要利用女儿攀附权贵,没想到女儿如此不听话,偏偏不依,于是便一直拖到现在没嫁。
烛光之下,张母一边仔细地缝补着衣服,一边叹息道:“知人知面难知心。真没想到,你伯父伯母平时看起来这样好,真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想起许父许母灰溜溜离开的背影,张母不禁有些心酸。
“世人之心原本就是如此,不足为奇。”看透一切的少卿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带过。
许心然十分信任和依赖他,早已把父母逼她嫁给亭长儿子的一切都向他和盘托出。若不是他这次会考中高中状元,许心然的父母根本不会主动上门提及此事。
世人之心,可见一斑。
锋利的针尖刺过衣物时,不小心斜了一下,直刺入张母的粗糙的指腹,豆大的血滴迅速地从伤口渗了出来。
“娘——”少卿立刻起身小心翼翼地替张母包扎伤口,一面把针线从她手里接过来,心疼道,“您怎么还做这些粗活?您知道么,这些年我拼命读书,考取状元,为的就是不让您再为我操劳。”
“对啊夫人,您根本不用再缝补这些衣服了。现在张生高中状元,以后光是新衣服都穿不完呢!”
少卿和张母不约而同地循声望去,原来是佣人小黑。
这个小黑挺奇怪的,莫名其妙地找到了他们家,而且固执地地留下做他们的佣人——尽管他们一再表示家里并不需要佣人。
深夜,门外忽然一声骏马嘶鸣,紧接着一个身着锦缎的中年男人从高头大马上一跃而下,转头向身后几个小厮一挥手,一群人便不由分说地冲进了张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