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无边际的虚空中,唯有几点星晨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茫茫的星光下,似是有着一条无形的道路在向黑暗中缓慢地匍匐爬行着。
世界犹如一副倒扣的碗,将黑暗笼罩其中。
“呼···”本应该是寂静的黑,却被远处几点光影所打破。
几个呼吸间,他们便飞出了千米远。眼力稍好点的人,远远地便能见着这努力狂奔的三人。
耳畔的呼呼声,已是几个时辰来赶路的唯一的单调而漫长的答复。无言充斥在疾行的三人之间,哦,不!准确的说是两人以及肩上的一坨到死不活的累赘。
无言是这几天来唯一的主题,一天的行程只有赶路、吃饭、赶路——无限循环。休息已是少之又少,更不需说睡觉了。
“路还长。”这是几天来萧竹得到的唯一能确定的消息。每当他要问起什么时,另俩人总是含糊地一笔带过,从不给他多说一句话的机会。然而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哪怕贪生怕死的萧竹也不例外只是差个契机罢了。
“唉!怎么办,这三天都过去了,还不知怎么回事,总得问问才行,可是他们好厉害,要是有个不慎说错什么,我这小命就不保了啊···该怎么办···嗨!不管了,反正现在都在他们手上了,要杀我早就动手了,又何必等这么些天,怕个鸟啊!呵!让你们知道知道哥的厉害,哥要让你们晓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大丈夫···”内心挣扎片刻后,萧竹终于拿定了主意。
“唉!大哥们,咱们能不能停下来休息会儿啊?这都赶了几天的路了,小的都快过劳死了···”
同行的光头皱了皱眉头,“不是叫你别说话吗!路还长着呢,早点到,就早点交差···”
“可是···”还不等萧竹说完,光头就叫道:“可是什么可是!啊?你不是没走吗,一路上可是我和普师换着在扛你,你还有脸了!”
听了夏光雷的话,萧竹立马满眼可怜兮兮的道:“我虽然没走,但是是个正常人总的睡觉吧!哎哎···我不是说你俩不正常啊···”一见夏光雷眼更甚几分的怒意,萧竹把持不住了。“你们看我这满眼都是血丝啊!要是再这样赶下去,我就要精神崩溃了啦!再说了,如果我成了个傻子,再不济我要是死了,那你们还拿什么交差啊···”
“你!”按照以往惯例,每当萧竹开口,只要夏光雷一有愠色,萧竹就会乖乖的闭嘴,然而今天却让他有点意外。但是意外又如何?一只有力的大手毫无预兆的扬起,欲向肩上的萧竹拍去。
“啊!普师!救命啊···”萧竹满脸泪水,眼泪就像不要钱般滚滚的往外涌着,活像个泪人。
“好啦!住手!”此时,普朗克终于开口了,“你们别吵了,老雷,他说的并没有错,你要知道他的肉体强度与我们不同,要是再这么下去他会吃不消的。他要是缺胳膊少腿的,那可就不好办了,就让他休息休息吧!正好我也想歇歇脚···”
“哈,还是普师最好了···”萧竹破涕为笑道。与此同时萧竹的内心在尖叫着:“哈哈,怎么样被哥的演技迷惑了吧,这才是第一步呢,哈哈。看哥给你们上演什么叫做步步为营···”
“哏!既然普师都这样说了,那好吧。”一边说着,他们已停下前进的步伐。悬浮于虚空,夏光雷伸手欲将肩上的萧竹卸下。正在这时,肩上一阵阵地挣扎。“怎地?”
“哎···哎···有没搞错···,我,我不休息了行不?”萧竹哀嚎道。
“你妈的!你小子有病啊,一会要休息,一会又不,逗我们玩儿呢!”夏光雷怒道。
“休息是休息,可是也不至于就因为这就把我杀了吧,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保证再也不多嘴了,我发誓··”说着说着萧竹已带上了哭腔,颤抖着将手伸向上空。
普朗克和夏光雷愣住了,不知萧竹在说什么。萧竹看着他们满眼的疑惑如是想着:“妈的,装!继续给哥装,我不点破你们还真当哥是个傻子啊!”
“你们自己看,”萧竹微眯着眼睛伸出左手食指向下指去,“你们要是把我往下一放,那我不就死定了,下面可什么也没有啊!”
“哈哈,原来是这样,放心我会让你好好地休息的,”夏光雷皎洁的笑道,但是他并没有鲁莽,而是转眼望向普朗克。
萧竹一看,急了:“普师,这几天就你对我最好了,怎么会见死不救呢!对吧!他指不定会弄出什么幺蛾子呢!快救救我···”
“可以。”还没说完,萧竹便被普朗克的话震住了。
“好勒!”夏光雷兴奋地大叫道,随即便毫不留情地将萧竹从肩上取下,“小子你挣扎也没用,放心我会让你痛痛快快的休息个够的。”夏光雷提着萧竹的右手下意识地攥紧,裸露的手臂上一条条青筋静静地匍匐着,一阵能量波动萦绕在右臂上。“去···”
“等等,”正当夏光雷要出手时,普兰克开口了,本以为求救无望的萧竹仿佛又燃起了希望,转头看向他等待下一部的指示,希望他能出手相助,“轻点。”
“轰隆“好似一记闷雷在萧竹脑海炸响。“本以为他会出手相助可是···呵呵,我真是自作多情。”萧竹仿佛身处极寒之源,就连那最后的一缕阳光也被冰尘折射。
“好吧···”夏光雷答道,于是只见那一抹波动无端的消失,正如它奇迹般的出现,“去吧!你···”豪不留情的,他松开了拳头。
无言,出乎夏光雷意料的是,萧竹并没有像他想的那般狼狈哀嚎着下坠,这不禁让他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男子气概嘛,都这样了却不叫,一改我之前对你的印象啊!”然而他并不知道,不是萧竹不想叫,而是他已没有心思去叫,此时他的内心只是在不停的重复着:
“为···什···么··?”
无力的坠落感,空洞的心。萧竹向普朗克投去乞求援助的目光,然而,普朗克看了只是不住地摇头并未有出手之意。
“我该怎么办?难道我这辈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了吗?···不,不可以。”
恐慌、害怕、无助,一系列负面情感接连而至,它们将内心的空洞填满。短暂的失意,迎来的是萧竹撕心裂肺般的嚎叫与忘我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