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过去看看是哪个幸运的孩子被我击中了,我相信这个幸运的孩子会把我带出这片泥沼,尽管他现在疼的实在厉害。
二爷,怎么是你,你他妈干啥呀,想砸死我?
我看见他已经头破血流,额头上一个巨大的电池坑,可是,他居然是芋头,一身蓝色卫衣,运动材质的裤子,一水的齐刘海显得稍显年轻,眉宇间依旧显露出远超年龄的成熟,但看他的脸型,却是芋头无疑。
实在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我包里有绷带,消毒水,快给我处理下。
我把他拖到房间里头光亮处,按照他的指示行动。
你怎么来这里了,听邻居们说,你现在成大作家了。
他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看来这一击爆头造成的杀伤力实在是惊人。
我没有理他,看见他包里有吃的,直接开始吃起来。
伤口很大,血还在一直流,我把他平躺在地上,绷带缠紧,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子的场景,我手心不停的流汗,心里不停的默念芋头你可别挂了,我还指望你带我出去。
差不多时候暂时止血了,我平躺在他旁边,开始跟他闲扯,可是转头发现他貌似已经睡着了,亦或是晕过去了。不过看他鼻子还有热气,应该问题不大,他现在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必须活着。
他包里的食物品种很丰富,味道不错,饥饿感很快就被驱散开,可是我发现他的包里似乎有古怪。如果按照我的遭遇,他来到这里,想必也是有一个诡异的动机,他包里的装备异常的精良,除了急救装备,水,食物,指南针,微型对讲机,一把匕首,等等,他根本不像我这样的业余选手,更像是一个职业的探险队员。
想到这我不禁后背冒了一丝冷汗,如果我们俩是同一个目的,那除了像我这样的菜鸟,连芋头这样的职业选手也被卷了进来,这背后的故事想必牵涉到的广度与深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我最初的想象,而这一切的推动力显然必须足够的强大。
芋头跟我已经将近七八年没有见面了,听姑姑说他爸妈离婚后,他跟了他爸,然后就离开武汉了。他老爸是海军军官,自打我记事起,我就没见过他爸几面,芋头几乎是被他妈妈一手带起来的。他妈妈后来也离开了,我们街坊邻居就几乎再也没有他们家的消息,现在突然见面,竟然是在这么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而且出场方式居然如此的滑稽。
正在我想进一步检查他包里的物品时,芋头发出微弱的请求水的声音,他似乎苏醒过来了,我急忙给喂起水来。他的脸色好多了,看起来是不会挂掉了,不管前方会遇到什么妖魔鬼怪,至少现在有了一个专业的选手来帮助我。
感觉怎么样,刚才都被你吓坏了。
感觉恢复了些,你他娘的也忒狠了点儿。
实在是抱歉阿,出去后我请你吃石锅鱼。
芋头从小就特别爱吃石锅鱼,可是那会我们条件都不是很好,很难得吃一次。
不错不错,我这被你一砸,可谓元气大伤阿,你丫得请我好多次才行,倒地的瞬间,都感觉要死了。
没问题,要多少有多少,咱这么久没见面,这见面礼实在是太操蛋了,郑重的向你道歉。
好了好了,没事啦,哥现在还活着,道毛的歉阿,你丫从小连弹弓都打不准,居然这次可以这么精准的爆我的头,看来你小子进步飞快呀
说完他爽朗的笑起来,我也跟他一同大笑起来,在这个封闭的让人窒息的环境里,在一刻,我感觉到可以放下戒备,忘记被困住的窘迫,好好的释放被压抑了许久的紧张而恐惧的心情。这样的感觉,就像是很多年以前的时候,无论我们一起遇到什么难题,芋头总会率先想到解决的办法,带领我们克服困难。芋头从小就特别值得信赖,而且性格开朗,天性乐观,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儿时伙伴那么多,但我就觉得跟他最合得来,是我童年记忆里最值得怀念的同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