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旁边似乎确有动静,我赶紧爬到芋头身边,才一小步就立马气喘吁吁了,找了块干净的地方,用力的趴在地面上。可是听到声音后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声音越来越清晰,每近一步我就朝芋头肩膀打一拳,直到人走过我才停止。
我靠,施工队而已,干嘛那么紧张,我还以为是黑衣人来了,尼玛下回指示清楚点好么,吓死哥了。
谁让你磨磨蹭蹭的,肩膀都被你快打脱臼了,这玩意要是坏了你丫赔的起吗。
芋头一边揉他的肩膀,一边朝我的大腿轻踹了一下,眼睛却盯着的坑道。
我们待在挡板隔出来的马路上,也就半米的宽度,底下是地铁施工现场了,像是挖土机刚刚操作过的一样,侧壁还有各种管道什么的。沿着这个坑道左右两边已经被盖板盖住了,伸头向两旁望过去,是一片看不到头的黑暗。
这里就是我们今天考察的地方?你不是在逗我吧。
芋头没有理我,眼睛还是不离开底下那片废物。今天天气还不错,不算太热,要是搁前几天,估计他肯定不能这么静默的装逼了。
这里连一个鬼都没有,有什么可看的。
别吵了行么,你吃冰棍。
芋头打开书包拿出来冰棍,我们一人一根含在嘴里,时间过去有些久了,已经开始化成水。就在我仰头接水的时候,芋头突然硬生生的跳了下去,溅起来的灰尘顿时将他下行的轨迹完全淹没。
我靠,你搞什么鬼。全都是灰。
为了避免落单,不加犹豫,我找了个干净的地儿飞身下落。
你下来做什么,待会我们怎么上去。
芋头用手指指这两米多的高墙。
我靠,我不看着你下来我才下来的嘛,你每次都不说清楚,反正已经下来了,先看看再说。
我们开始沿着坑道往前走,地挖的很深,刚走进里头去就开始有渗水了,用力踩下去就跟踩在泥沙上一般,可是很快发现在这层软泥底下有一层碎石。
芋头,这层渗水层好像是不久前运到这里来的,底下的碎石还没有完全渗透到底。
进来之后我只顾自己脚底下,没有紧跟着芋头,可转眼一看又让我惊诧了,这小子竟然在奋力的拔土,他身后已经扒出来了将近半米远,手臂上裤腿上已经满是泥巴。
我擦,你扒这玩意干嘛,底下藏什么东西了吗是。
你要有功夫也在这附近给我扒扒土,别尽整些没用的。
我稍微离他近点儿,虽然不太情愿,还是开始动手扒土。这地面虽然泥泞不堪,但这软泥其实也就薄薄的一层,底下与碎石层的分界线很是明显,应该是最近才铺上来。为了在芋头面前显得爷们儿一点儿,我拔的相当用力,不一会就弄出一个半径将近一米的干燥区域,抬头一看,竟然比芋头弄出来来的还要大。
我靠,你干嘛呢。
芋头整个人俯身紧贴着碎石,好像是在听什么东西。
别吵,你要蹲的下来,也趴下来听听。
看着他双腿直接压在泥土上,整个裤管都脏兮兮的,胳膊肘上也满是泥,可是整个人都全神贯注的贴在碎石上,完全颠覆了小时候那个轻微洁癖的处女座影响,脑子里又开始对这汉子产生略微的膜拜。
我靠。这什么声音,像是发动机的,这是地铁施工队的?
他们已经先行动了。这碎石上面有轮子的痕迹,是运设备过去的车留下的,你听到的发动机声音就是他们弄出来的。
你说的他们,是谁。
说不清楚,他们的行动一向很诡异,这条路他们已经走过了,我们不能走。芋头边说,边指了指远处黑乎乎的坑道,然后开始把泥土重新覆盖到碎石上。
我靠,你不早说,这玩意还要还原,有你一个人不就好了吗。
就你这身板,先练练手,没准后面能少受点罪。
芋头说的时候带着爽朗的笑声,自打这次跟他重逢之后还没听见过如此发自内心的表达,看来这哥们儿只有在嘲笑我的时候才是原来那个芋头。
我去你丫的,哥弄这个圆圈是同情你好么,下回看你求我我也不会帮你。
我们边走边把泥土溅到对方身上,出来的时候十分默契的不正眼看,给彼此留一个好印象,很多年前的时候我们就有这种默契了。芋头是个很专业的野外探险员,我们很顺利就离开坑道。还好在不太远的地方找到一个水龙头,要不然就这一身装扮,我宁愿就此告别文明世界。
差不多五点多钟的时候我们就到家了,姑姑已经回来,这次的装备似乎很复杂的样子,最奇怪的竟然是有好几套建筑工人的制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