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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惊世枪声(3)

孔校长家是典型的东北四合院,院墙高大,青砖碧瓦,十分坚固,战士们正好利用其作为依托抗击敌人。日本鬼子也得到消息赶来增援,把院子团团围住。刘飞告诉战士们藏好了,看敌人露头瞄准了再打,不要放空枪,这样敌人就不敢轻易进来。再加上敌人没有重武器,天又渐渐黑了,形成了短暂的相持局面。他和秀竹还有万老爷一起跟着孔校长来到客厅。孔校长说:“万老板和秀竹先在这儿休息一下,刘飞兄请跟我到内堂,有人要见你。”

等着要见刘飞的人是****地下党临时负责人李时雨和保安团长王本善。

李时雨是党为了支持张甲洲武装起义,派到巴彦组建地下党组织的。他利用与孔校长的师生关系在县中学当上了一名老师。不久又与同学王本善联系上了,孔、王二人都是爱国者,对武装起义赶走日本人都表示赞成。

三个人刚刚接到张甲洲派人送来的情报,知道刘飞带人来救万老板,请他们打探消息,还说起义军已经来到了城外,准备与王本善里应外合打县城。三个人正在商讨如何配合起义军行动,就听外面枪声大作知道肯定是刘飞他们跟敌人交手了。孔校长说我上门口看看情况。才有了刚才把刘飞他们拉进大院的那一幕。

张甲洲、郑丙文、王清林等人经过周密的准备,定于23日宣布起义,因为起义要提前集合人马,还要用大量的红布做旗,无缘无故地来这么多生人,购置这么多的红布,一定会引起敌特的注意,最后决定以张甲洲办婚礼为名,悄悄集合人马组织起义。这天上午各路起义人马一百多人都到了,单单少了刘飞,只来了赵荣华带来了十几个人二十几条老洋炮,一问才知道刘飞去了县城。

张家油房井台边,各路豪杰扯出红旗,戴上红袖标。张甲洲庄严宣布:中国共产党巴彦抗日游击队成立了!大家群情激荡振臂高呼:中国共产党万岁!游击队万岁!

一架日本侦察机好像是闻到了味,飞到井台上空来回盘旋,越飞越低。张甲洲拔出枪冲着飞机就是一枪,其他人也都冲飞机开了火,日本飞行员慌忙拉起飞机仓惶逃窜。

据巴彦史学家考证:1932年5月23日的这一枪,是中国共产党打响武装抗日的第一枪!

张甲洲这位起义领袖下了第一道命令:进军县城!

天黑后游击队按照约定由王本善亲自接应,从东门一路杀进城来,对敌人来了个反包围,内外夹击,敌人的阵脚大乱,孔家大院的围很快就解了,两只人马兵合一处,追着敌人后面打。敌人退到东门想从东门突围出去,遭到了守门的保安团的打击,调转头窜回了万家大院,借助高大的院墙和炮楼负隅顽抗。游击队和保安团很快对万家大院形成了合围。敌人的火力很猛,游击队冲了几次都没有得手。

张甲洲、王本善、刘飞正研究对策,负责守城门的保安团来报说,北门和东门各有一路人马要攻城。张甲洲他们一合计,敌人离这最近的是呼兰的鬼子,也有百里之遥,从时间和人员装备来看不像是敌人的援兵。张甲洲说:“本善,你跟我走一趟,去看看怎么回事,这里暂由刘飞指挥。”

刘飞也不客气,让指挥就指挥,他亲自带人冲了一次还是无功而返。秃子急得直打转说:“你这老丈人一个烧酒的,干嘛把院子修得跟铁打的似的。”一语点醒梦中人,刘飞想对呀,这个院子是老丈人建的,解铃还需系铃人:“秃子你快去把我老丈人和那几个炮手给我请过来。”几个炮手都在攻击队伍中,他们一招即至,但他们除了知道这四炮台的射界、功能,以及期间的外在联系外,别的什么也不知道了。万老爷来了,他得意地说:“建造时为了防止贼人加害,我特意从外地请来工匠建了秘密地道,完了就把人打发得远远的,谁也不知道这秘密。”刘飞说:“你快点说出来地道口在哪儿吧?”万老爷说:“你急个什么劲啊,我不得慢慢说吗。”刘飞真急了:“你快说吧,让弟兄们少伤两个,让小日本早点上西天,你不乐意吗?”万老爷说:“我得自己带你们去,要不你们即使到了那儿,也找不到地道口。”刘飞说:“我的亲爹,你就快着点带我们去吧。”

刘飞亲自挑选了包括熟悉万家情况的六名炮手在内的,二十名枪法好身手利索的士兵,带上爆破器材下了地道。他们从万老爷卧室内的地道口出来,然后五人一组,从四个方向同时杀出,一路上并不恋战,直取四个炮楼,敌人不是撞到枪口上根本不理会。躲藏在房屋里的敌人,由从地道内跟进的第二梯队解决。敌人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没有一点思想准备,他们作梦也没想到游击队能从地下钻出来,给他们致命的打击。爆破组迅速接近目标,将早已准备好的炸药、集束手榴弹引爆,火光闪处浓烟四起,随着四声轰轰的巨响,敌人盘踞的炮楼飞上了天。战士们喊叫着冲啊!杀啊!从四面八方一齐冲进大院,一阵痛快的大杀大砍全歼了守敌。

张甲洲和王本善回来时战斗已经结束,刘飞正指挥大家清扫战场。张甲洲说:“行啊,这么快就把这块骨头啃下来了。”还没等刘飞回答,一个人早等不及了,像一只小燕子从张甲洲身后飞出来,一把抱住了刘飞:“刘飞你真是大英雄。”刘飞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闹蒙了,边躲边借着火把打量来人:“占山红,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为了你来的了,小心别高兴出鼻涕泡来。”说这话的是不知何时来到的秀竹。

占山红想:这个美人一定就是刘飞的未婚妻子了。她哼了一声:“我就是为他来的怎么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越来声音越高,攻击性越强。刘飞弄不明白两个素不相识的女人一见面就吵什么,只好左说右劝,好不容易两个人不吵了,但彼此谁也不理谁。

这时刘飞才有机会跟占北,还有陆宗祥、关黑子打招呼。刘飞开玩笑说:“怎么,各路山神土地都到齐了,该不是看我们打下了县城来捡洋落的吧?”

关黑子说:“兄弟你们大片大片吃肉,老哥也想喝点汤,这打日本也不光是你自己的事,那是咱们全中国人的事,兄弟自然要来帮把手。”陆宗祥也说:“我们是抗日义勇军,抗日救国是我们分内之事。”其实得到游击队要打县城的消息后,是陆宗祥力劝关黑子出兵的,理由是如果能打下来咱们叫抗日有功,打不下来咱们只在后面跟着不动手也没什么损失。关黑子说:“我是看不惯日本人那个狂劲,或许跟着他们后边,能从日本人手里弄点洋货给兄弟们开开洋荤也不错。”

老北风占北来帮这场子完全是因为自己的女儿。父亲火烧******回到山寨,把遇见刘飞打******的事学了一遍,占山红听后觉得刘飞打******,纯是为了给她报仇出气,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天天缠着父亲下山去答谢救她的英雄。他们下山一打听,才知道刘飞带人去打县城了,占北和女儿二话没说带上人马直奔县城而来。

起义队伍和各路人马连夜全城搜寻鬼子汉奸,一直到天亮才结束:共打死包括岩间在内的鬼子十三名,迟大巴掌以下商兵九十五人,缴获长短枪一百余支,弹药若干。迟三瞎子一直没参加战斗,躲在家里等消息,当他知道游击队攻破了东大营,知道日本人大势已去,带上二十几个商兵乘乱逃跑了。

刘飞不相信,问:“就十三个鬼子吗?是不是没查清还是跑了?”

王本善说:“我反复清查了是十三个,四门的守军我也问过了,一个鬼子也没跑出去。”

张甲洲也问他:“城里真就这几个鬼子吗?”

王本善说:“就连我也搞不清,前些日子光看天天早晨进,没看出,难道是敌人搞的疑兵之计?”

张甲洲自言自语道:“十三个日本人竟然统治了巴彦三十多万人口,太值得我们深思啊!”

天亮了,一面鲜艳的红旗在县衙上空冉冉升起,四个古老的城门也同时挂上了红旗,焕发了生机。张甲洲在县政府门口庄严宣布:巴彦解放了!巴彦又重新回到了人民的手中!巴彦苏维埃政府成立了!

据巴彦史学研究者考证:这是共产党,也是整个抗日战争,中国军队从日本占领区收复的第一座县城!

随后,召开了巴彦游击队正式成立大会:张甲洲任游击队司令,王本善为副司令兼第一大队队长,主要成员是县保安团,刘飞任第二大队队长,主要成员是刘飞召集来的农民和猎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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