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的段佑凛怎么也没想到,再一次见到红衣女子会是这样的场面。苏桓入狱之后,苏桓的看守就交到了段佑凛的手上。玉璃玥为救苏桓打算劫狱,玉璃玥在做准备,玉璟瑶帮自己的姐姐来疏通关系,她也未有料到看守苏桓的竟是之前见过一回的段佑凛段将军。
无奈之下,玉璟瑶还是开口寻求他的帮忙,段佑凛一惊,直说帮不了这个忙,还劝玉璟瑶让她胞姐放弃劫狱这种想法,这样是救不了人的。玉璟瑶一看从他这里无法入手,就这样离开了。
段佑凛以为她就此放弃了,松了一口气,没想到翌日入宫,他却看到玉璟瑶从六皇子轩辕子恒的寝宫方向走了出来。他后来在想,如果自己当时答应了她,她是不是就不会去找六皇子了。可是他不知道,早在认识他之前,玉璟瑶就已经认识六皇子了,这次无论他答应与否,玉璟瑶定是要去见六皇子的。
在段佑凛没有帮忙的情况下,玉璃玥还是劫了狱,却被活捉。苏桓父亲老泪纵横在早朝之时长跪不起,已死来表明衷心。实在是面子上过不去,王本不愿松口,最后在六皇子的劝说下,给了自己的父王一个台阶下,说什么父王也不愿失去一个好的将领云云,中午说服了王放他们一马。
过了这么些时间,段佑凛已经混乱了,他不清楚,他当时见到的红衣女子是否就是现在眼前的这个女子,他的疼惜似乎对于红衣女子来说根本不需要。如同梅花一般,遗世而傲骨,一双冷然的眸子似乎能够看穿很多东西。
他本打算这事过去之后,趁着红衣女子还在,表明心意的,可如今,他已经不知道他究竟还有何种理由去喜欢这样一个女子,加上苏桓与玉璃玥之事,让他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艰难,看着眼前想自己告别的红衣女子,两人四目相对,他却不知道此刻该说些什么才好,久久,才缓缓吐出了几个字,“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红衣女子轻轻笑了笑,“我啊,名唤玉璟瑶。”
这是段佑凛第一次见到红衣女子笑,也是在这回意外两人相遇前,最后一次见到她笑。在这中间空白的十多年时间里,这个笑在他上战场时每每觉得要撑不下去的时候,给予了他极大的鼓舞,使他重新振作指挥作战。
段佑凛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叫做玉璟瑶的红衣女子,他也曾幻想过会再见到玉璟瑶,但他实在是没想到,终是见面了,却是在他发现她房门前一滩疑似刺杀之人的血迹的情况之下,真是让他哭笑不得,不明白为何与玉璟瑶见面总是在这些特殊的情况之下。
段佑凛叹了口气,才缓缓道,“自是记得的……怎么能忘……”
“段将军在此,可是有何事?”玉璟瑶似笑非笑开口问道。
被玉璟瑶这么一问,段佑凛收回了之前的情绪,正色道,“你可知这滩血迹从何而来?”
玉璟瑶摇摇头,笑着走向段佑凛,在不到一米远的距离停了下来,“若我知道,我便不会让你的人靠近此地,更不会将这滩血迹留至此时。”
段佑凛看着玉璟瑶微启的朱唇,她说的句句在理,以致段佑凛无法反驳。段佑凛知道的,凭借玉璟瑶的聪明睿智,若是这滩血迹与她有关,她定是不会让人抓到把柄的。
“话说回来……”玉璟瑶又开了口,将一旁几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那刺客真的受伤了吗?那些个目击了刺客的侍卫可是看清了?段将军可有一一询问?还有,段将军不觉得这血迹可有些怪异?”
段佑凛认可的点了点头,“确实未有全数询问,是我的失误……这血迹也确实是可疑……”
听到这里,苏婉插上了一句,“先前我丫头从宫人那打听来消息说,那刺客武艺高强,几个侍卫一齐都不是对手,若是此消息不错,想来受伤的就不是刺客,而是侍卫。”
“并且,按着这滩血迹的量,若是那刺客的,想必受了重伤,但若是重伤,血迹便不会这般干净,一个正在潜逃受伤刺客,血迹该是凌乱不堪的,甚至脚上的鞋,会不小心沾了自己的血液,印在路面上。加之方才郡主所说,刺客很可能并没有怎么受伤,既然没怎么受伤,那血迹又是从何而来?”玉璟瑶接着苏婉的话,缓缓说道。
段佑凛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按你的意思,这并不是刺客的血迹?”
“确切的说,”玉璟瑶纠正他,“这并不确定就是人类的的血迹……或者,段将军不如去找个屠夫来验验,看看究竟是人类的血液,还是……畜牲的血液。”
段佑凛点点头,叫了身边那人去集市上将屠夫请来。屠夫来的很快,行了礼后便让他看了那滩血迹,他伸出一指沾了点在指头上,放在鼻尖嗅了嗅,又伸舌轻轻舔了,才道,“回郡主、将军,此血为鸡血。”
“可确定?”段佑凛问。
那屠夫答道,“确定。鸡血性味咸平,此血带着咸味却不腥重,以此来看,是鸡血无误。”
确认血迹之后,段佑凛给了屠夫一些碎银,让他退下了。那么,接下来的问题是,这些血迹到底是何人基于何目的放置在这的,这人究竟与那刺客有否联系……若是没有联系,说明只是有人借此事要对玉璟瑶不利或是对定北侯府不利;若是有联系,就证明这是一场有计划的阴谋。
段佑凛这样想着,心下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得要回去禀告长皇子再做论断,便匆匆告别了苏婉与玉璟瑶,领着人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