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将那三人都审视了一遍,这才回过神来,记起忘了行礼,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跪下,“苏婉……参见长皇子。”
“平身。坐罢。”轩辕延炀依旧是面无表情,在一旁的位置坐下。
苏婉在座位上坐下,裴谨锐先开了口,“敢问长皇子,你方才所说的计策便是定北郡主提出的?”
“正式。”说着,轩辕延炀微微扭头,看着苏婉,“我让你写的,你可写好了?”
苏婉颔首,“写了。”
说罢,苏婉从阔袖里取出那三张满是字迹的宣纸,递给了轩辕延炀。
轩辕延炀伸手接过,触碰到她的手,那温度热的有些奇怪,轩辕延炀想了想,突然伸手来住苏婉要收回的手,这下他是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苏婉不寻常的提问。刚才苏婉回答他时音量就小的有些可疑,他若不是坐在她附近,只怕也是听不清的。
苏婉不明白轩辕延炀为何突然抓住了她的手,不管苏婉如何想要脱出,轩辕延炀都没有放松力道。苏婉满脸疑惑的看着轩辕延炀,轩辕延炀冷冷的目光看着苏婉,尽管和之前差不多,但苏婉还是看出了眼神里的意思薄怒,这下苏婉更加疑惑了,她不知道轩辕延炀究竟在生什么气。
若是不开口,便会一直这样僵着,长皇子不说话,下面的臣子也不敢说话,也就无法继续接下来的商讨,她真的越来越难受了,不能再等了,想到这,苏婉打破僵局,开了口,“长皇子……何……何意?”
“你病了。”
轩辕延炀缓缓吐出了三个字,把苏婉吓了一跳,她原本以为不会被轩辕延炀看出来的。此时轩辕延炀终于放松了力道,苏婉将自己的手从他手掌中收了回来。她以为是自己的计策写的不够好,有什么问题,没想到却是如此。
接着又听他道,“青鸾,请御医。”
听到此话,青鸾立刻就向外边去,她早就想请御医来,只是苏婉拦着不让,硬是说无妨,青鸾也是实在无奈。
轩辕看着青鸾快步走了出去,又回了头,看了苏婉,此时苏婉已面若涂脂,光洁的额上渗出丝丝细汗,轩辕延炀皱了皱眉,回头就对几位大人说了句改日再议,便伸手将苏婉抱进了里厅,放置在他日常休息的软榻上。
“长皇子……难民……”苏婉艰难的开口。
“待你身子好了再说罢。”轩辕延炀瞥了她一眼
“可……”
“闭嘴!”
苏婉感觉到了轩辕延炀的愠怒,并且这番愠怒是因自己而起的,便不再说话了。
青鸾过了好一会儿才领着御医进来,青鸾进来后便站在了轩辕延炀身边。那御医提着个药箱风尘扑扑的走了进来,肥胖的身子因奔跑而大汗淋漓,看到轩辕延炀面色阴沉,连忙放下手中的药箱,跪下,“老臣参见长皇子。”
“平身。”轩辕延炀依旧面无表情,目光看向苏婉,“赶紧给她瞧瞧。”
御医起了身,在一旁的矮凳上坐下,打开药箱,从里边取出探脉的丝线,由于男女有别,加上苏婉是不久后就要嫁给长皇子成为长皇子妃,更加要保持距离,御医拿着丝线,看看苏婉,看看自己手中的线,犹豫不决。
“给我。”
轩辕延炀兀的一声,深沉冷硬,把御医吓了一个激灵,浑身的肉都抖了一抖,半天都还没反应过来。
“把丝线给我。”看他还傻愣愣的站在那,轩辕延炀皱着眉又重复了一遍,话语里带着些许的不耐。
御医这才恍过神来,将丝线的一端递给了轩辕延炀,由轩辕延炀替御医系上。
御医拿着丝线的另一端,闭着眼悬丝症脉,忽然睁眼,又轻轻拉了拉丝线,又继续探诊,断断续续这样好几次后,御医终于叹了口气,才道,“郡主的脉象很微弱,恐是多年来都是如此,并无大碍,只是过于劳累,又在夜间沾了了凉意,才会如此。”
“该如何?”轩辕延炀言简意赅。
“回长皇子,得好生歇着,待臣开个暖身的方子,煎了药送来。”
“好,你去罢。”轩辕延炀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回去煎药了。
御医看着丝线又愣了一会儿,轩辕延炀看着他还未走,又顺着他的目光望向丝线,没说什么,只是走了过去,解开那丝线的结。御医这才收了丝线,跪下告退,便退下去,去药膳方煎药了。
御医走后,屋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轩辕延炀在外厅的办公桌上坐下,青鸾跟在一旁磨着砚。桌面上堆放了好些还未看的奏折,轩辕延炀摊开一卷奏折,看了一会儿,轩辕延炀取了支狼毫,蘸了朱砚,在上边写了一个准字。
收起一卷,又摊开一卷,轩辕延炀批阅奏折不停,青鸾磨砚也不停,这时,那御医终于煎了药端了来。轩辕延炀依旧目光看着奏折上的文字,口里却道,“青鸾,将此汤药送进去,与郡主喝了。”
青鸾终于停下手中的工作,道了声‘是’便从御医手中结果汤药,进了里厅。
御医看青鸾将汤药送了进去,便要向轩辕延炀告退,轩辕延炀才终于抬起头来,“且慢。”
一听这话,御医忙抬起头来,“不知长皇子还有何吩咐?”
“任阡锺,她……你先前说,她脉搏微弱,怕是多年来都是如此,是何意?”轩辕延炀看着那御医,等着一个解释。
“回长皇子,老臣的意思是,郡主是体弱的身,大概是自小便是如此,是得靠补着才行。听说郡主是早产出生,郡主体弱怕与此也脱不开干系。”任阡锺思索了一会儿,将自己所知的娓娓道来。
轩辕延炀敛下眼,没再说什么,让任阡锺退下。就在任阡锺要跨步出门时,却又被轩辕延炀叫住,“明日,你将补体弱的药方拟一份来。”
任阡锺道了声‘是’就退下了。
轩辕延炀想要批改奏折,提起笔,却又放下,起了身,向里厅走了进去。青鸾正在收拾喝完药的碗,看到轩辕延炀进来,道了声,“郡主方才喝了药睡下了。”
轩辕延炀脚下一顿,远远的看了苏婉睡颜一眼,便转过身返回外厅继续将那些没看完的奏折看完。青鸾端着碗从里边出来,看了看外边的天色,“长皇子,已是午膳时候,不知是否传膳?”
轩辕延炀这才也看了看天,日悬正中,收回眼,久久才吐出两个字,“传罢。在这吃。顺便让御膳房做份清粥,先煨着,待她醒了,再送来。”
“是。”青鸾领了命向御膳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