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她的文章。’’一个女生看着校刊，不屑地说。
‘‘你这是嫉妒？人家柳艾的文章哪个月没上过校刊。’’一旁的男生反问道。
‘‘切。’’
柳艾，18岁。校女生篮球队队长，高三。
或许是因为她的文采飞扬，也可能是因为她的运动细胞，她在实验高中还是挺出名的。
高中课程很紧张，柳艾每天下午都会耽误正课和晚自习去训练。即便如此，她的成绩依然优秀。
篮球场。
一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往手心里注满了水，洗了个脸。
正值夏季，再加上刚训练完，也实在是热。
汗水夹杂着矿泉水，顺着柳艾光滑的面颊流下，夕阳西下，终于凉快了些许。
‘‘解散。’’她对着队员们淡淡说道。
说完，柳艾去更衣室换上便装后径直上楼。走到班级所在楼层时感觉后背一阵凉，于是快步走向卫生间。
站在镜子前，她看见自己的发梢在滴水。是刚才的矿泉水。柳艾取掉橡皮筋，用事先准备的毛巾擦拭头发。
‘‘****!鬼！’’后方传来一声尖叫。
柳艾不为所动。
‘‘那个。咳，不好意思。’’那女生挠挠头，憋红了脸‘‘看错了。’’
女生走到她身边，看到脸后，一眼就认出了她‘‘你是柳晓仕！’’
柳艾沉默。
女生十分惊讶，‘‘柳晓仕，我是卿晨月，你还记得我吗？’’
‘‘我是柳艾。还有，我不认识你。’’
什么？她是柳艾？学校这学期才转来就火遍全校的柳艾？虽然听说过，但没见过照片。学校这个月计划班级换楼层她才见到柳艾。
卿晨月忙解释道：‘‘我们以前是好朋友啊。’’
‘‘哦，是么。’’柳艾淡然。
卿晨月疑惑地打量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少女。
‘‘还是一点没变。不过，居然把我忘了，哎～’’卿晨月小声嘀咕着。
‘‘你不上晚自习？’’柳艾打断她。
‘‘哦，对对对。我还要上晚自习，不小心多聊了，下次见。’’卿晨月挥挥手，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教室走去。
当然，被罚站在走廊了。
柳艾路过时瞥了她一眼，卿晨月？
晚自习下课。
卿晨月想要和柳艾结伴回家，被柳艾拒绝：‘‘我家可能和你不是一个方向。’’
‘‘一个方向！’’卿晨月急了。
柳艾沉思了几秒，回答：‘‘你知道？’’她观察过，没人和她家一个方向。
‘‘我一般是姐姐开车接送的，所以你看不到我。’’卿晨月拉着她的手。
她特能耍赖，半天挣脱不了，柳艾只有陪她步行了。
‘‘嘿，逛街好吗？’’卿晨月看着一言不发的柳艾说。
实验高中处于市中心，所以晚上比较热闹，而且晚自习八点半就结束。
柳艾自知自己说不过她，便默认了。
卿晨月便挑了一家服装店。一进门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亢奋，到处选衣服。
柳艾接了杯开水，坐在一边发呆。
‘‘这个挺适合你的，这个也是。’’卿晨月拿起一件件衣裳对着她比划。
‘‘不早了。’’柳艾看了一眼手表，轻声道。
‘‘诶？等等。’’卿晨月意犹未尽地抓起一把衣服，‘‘ok，去收银台。’’
结完账卿晨月就提着几大包东西和她继续前行。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卿晨月摆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应该是。’’
‘‘啊？’’卿晨月没听清楚。
柳艾不说话。
‘‘不说话就当默认咯？’’卿晨月咧嘴笑着，露出洁白整齐的牙。
‘‘……’’
两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卿晨月才说:‘‘我家在那边，清水湾。’’她停下脚步，指着左方的一个住宅区，这里清静，环境优美。
‘‘拜。’’卿晨月把其中一个袋子塞在她手中：‘‘给你的。’’
没等柳艾回答，她就跑了。
‘‘……’’柳艾不慌不忙的走着，偶尔低头看时间。
灌木丛中，一双眼紧盯着她，脚步悄然移动，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走一步，他尾随其后。
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那人瞄准了柳艾看时间的空档，朝着她的方向腾空而起。
柳艾快速转身，给了他一个干净利落的回旋踢。
‘‘……哥。’’柳艾看到那个人时，简直无语了。
‘‘小艾，你干嘛打我啊。’’他捂着左肩，‘‘好痛。’’
‘‘我这是正当防卫好不好？’’柳艾佯怒。
他嗤笑，然后接过她手上的购物袋，‘‘我帮你提，走吧。’’
‘‘哥。’’柳艾轻唤。
‘‘嗯？’’柳东尼微笑。
‘‘回来都不告诉我。’’柳艾眼神在他脸上停留片刻，倏而转向远方。
柳东尼轻笑，昏黄的路灯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晕开。
‘‘想给你一个惊喜啊，不行吗？’’他们几个月没见了。
‘‘回家吧。’’柳艾淡淡说道，嘴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柳东尼牵住她的手，‘‘嗯。’’
他们并肩走着，和小时候一样。
‘‘哥，你认识卿晨月吗？她说她以前是我朋友，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印象。’’柳艾问，她只模糊记得些和家人有关的片段。
柳东尼反问：‘‘你怎么和她扯上关系了？’’
‘‘也就是说，认识咯？’’柳艾狡猾地一笑。
‘‘算是吧，不过，最好别记起。’’柳东尼温柔答道。
‘‘哦。’’既然这么说，那就懒得去想了。
他却在回忆以前的点点滴滴。
几年前卿晨月和柳艾是好朋友，都十五岁。柳东尼17岁，是那个学校高中部的校草。卿晨月对他是心仪已久了，偶然的机会，柳艾邀请卿晨月到家里去玩，看到了柳东尼。她万万没想到，柳艾居然低调到了这个程度，她是柳东尼的妹妹这件事学校几乎没有人知道。那之后卿晨月经常找借口去柳艾家，柳艾也没多想，直到。
‘晨月，你先在楼下看会儿电视，我上去换睡衣，马上下来。’
卿晨月忙着答应：‘好好好，快去快回哦。’
然后，她跑到正在玩手机的柳东尼旁边，腼腆地说：‘东尼哥，我可以做你的妹妹吗？就像你对小艾那样。好不好？’
柳东尼看都没看她：‘‘别开玩笑。’’
‘‘我，我没有，真的。’’卿晨月就去抱柳东尼。柳东尼是倚在墙上的，显然没预料到她会这样做，所以没能躲开。
柳艾趴在扶手上，冷笑了一声，轻蔑地说：‘‘卿晨月，干嘛啊。’’
‘‘不是，小艾，你误会了。’’卿晨月的眼泪哗哗地流。
‘‘演技不错啊，可惜，我一直看着呢。’’柳艾转身，潇洒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你走。’’柳东尼扳开她的手。
‘‘柳东尼，我是真的喜欢你。’’卿晨月再次抱住他，边哭边说。
柳东尼单手扳开她。向楼梯走去：‘‘我不想对女人动手，所以你以后最好别出现在我的视线。’’
卿晨月一下跌坐在地，与其被扫地出门，还不如自己离开。
他站在门口，轻叩木门。‘‘是我。’’
‘‘哥，你怎么来了，卿晨月呢?''柳艾笑着说。
柳东尼轻叹一声，抱住她，说：‘‘我只有你一个妹妹。’’
柳艾一怔。
柳东尼轻拍她的背，一言不发。
‘‘哥？’’柳艾见他一直发呆，忍不住用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想什么啊，这么入神。’’
‘‘嗯。在想你以前粘着我向我讨糖吃。’’柳东尼揉揉她的头。
‘‘快开门啊，我懒得拿钥匙。’’柳艾噘着嘴，嘟嚷道：‘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好好好。’’柳东尼耐心地应着，话语里满是宠溺。
柳艾满意地点点头，进房间换了衣服后就去厨房拿围裙。
‘‘我早就做好了。在冰箱里，你拿出来热就行，我吃过了。’’柳东尼趴在椅子上，看着她。
‘‘哦。’’
‘‘张阿姨怎么不在家？’’
‘‘你们走后，我也让她走了。我会照顾自己。’’她继续忙活。
‘‘爸给你打的钱呢？不要说……’’柳东尼停顿，他或许猜到了答案。
‘‘捐了。’’
果然。‘‘那你怎么办？’’
‘‘在打工。’’
‘‘嗯。’’
柳艾忙完后，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便拿了一件薄外套给他披上。
真是不让人省心。柳艾笑着看了他一会儿，才去吃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