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上燃起了一堆火夜色吞没了天荒大地,居然扶着素恨师太跑了十数里路总算能在此地歇上一会儿了。迎面的幽风吹来,素恨师太整个人的情形极其不好。他没想到师太能被铃霜的毒器打中,看她双手摁着脚踝,眉头紧皱到了一起,双眼却使劲的瞪着,侧着头,上齿咬住了嘴唇借着火光也能看出那唇色已变得黑紫黑紫的了。
“晚辈来助师太疗毒。”他说,刚欲起身却被师太斥道,“贼子,你给老身滚到一边去!老身的伤岂要你来相助?!你少在这儿装腔作势快将龙刃奇术还我!”
居然一番好心竟换了这通骂来,他暗想着,这师太可真是的什么时候了——命都要没了还想着龙刃奇术呢!“师太助我解开了穴道我还没有谢过师太呢,龙刃奇术这本书我早就想还给师太了,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找到机会。现在,正好将它完璧归赵,物归原主。”说完,便从衣囊中将那龙刃奇术掏了出来。“龙刃奇术在此,请师太收回吧。”他将龙刃奇术双手奉到了素恨的面前。素恨师太心里明白居然指定已将龙刃奇术全本背了下来,现在,这书在不在他手里已经是没有什么用了。但这书留在世间早晚也是祸害!她夺过奇术就给撕了!
“师太,你这是何必!”居然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眼瞅着好端端的一本龙刃奇术被素恨撕碎后扔进了火堆,他看着是十分的惋惜啊!如果知道素恨会烧了龙刃奇术,那么他就不给她好了,现在,想什么都晚了。一本绝世奇术就这么化成了灰烬!
“师太烧了龙刃奇术就是断了天下人的窃取之心,从此以后,江湖中只有湛痕龙刃却再无龙刃奇术。”
“贼子,你背下了龙刃奇术,现在你最好杀了老身,不然,终有一日我会杀了你!”素恨烧了龙刃奇术似乎还不解恨对他骂道。
“师太就真的这么想灭绝了龙刃奇术?”居然说:“可是,晚辈不认为师太能是湛痕龙刃的对手刚刚在梅园铃霜都败给了龙刃,我劝师太还是归去断水庵好生的养伤莫再涉足于江湖了。”
他不知道在素恨的心里藏着什么仇恨,他只是想同情这个孤苦的老尼刚在梅园要不是他出手相救她已经是铃霜的阶下囚了。她烧了龙刃奇术他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无比绝望的悲痛,这个孤苦的老尼啊,她就不能放下恩仇平静的度过余生吗?
既然他们之间无话可谈,那么就什么都别说了。素恨对他除了偏见就是叛臣贼子早晚该诛,他们之间是不能达成谅解的。居然听见远处有水声,他们跑了这一路早都口干舌燥极想水喝,但当他用草叶兜了一捧水回来火堆边已空无一人。素恨师太走了,他本想着带她去寻医却没想到她悄悄一人走了。
浓云在头顶翻滚走不到半路便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他冒雨疾行了二里路幸好在荒路边看见了一家酒馆。他淋了雨又一整天没吃东西腹中早已是饥渴难耐,见有这酒馆便赶紧钻了进去。
酒馆内只有一个老汉并无其他闲客,居然要了酒水菜饭就在个落角处的桌位吃了起来。冒着瓢泼大雨数十个黑衣人从荒路上疾行而来,通过那扇破旧的木窗居然目视着这群人行进有速,衣不沾泥就他们的腿脚功夫不是一般的打家。他暗暗寻思,这又是那股势力?他们非血杀子又非蝶庄园的白衣女尸,他们背后缚着一个黑囊有一个血红的尖角露了出来!
“恐鹰门的魔卫!”居然一眼认出那尖角就是魔卫惯常使用的血轮!现在,他们狂奔酒馆而来却不象是来避雨倒象是来找他麻烦的,他暗涌内力好在他已经酒足饭饱不就是打架吗,谅那个武魔他都不惧还会怕了这等虾兵蟹将!
这群魔卫一撞进了酒馆便朝那老汉喊着上酒,居然的手掌就快接近到湛痕龙刃的剑柄了见此模样他转手将桌上的一顶斗笠扣在了头上——想必是他猜错了,这群魔卫并不是冲着他来的。酒馆里的光线本来就暗又逢阴雨天的缘故,他坐在角落里丝毫没有引起魔卫的注意。
这群魔卫一路吃着酒,一路且在暗暗私语,一人说着什么,“君王总是要给武魔个面子。”居然侧耳细听,隐隐又听到了“送命坡”这么个地方,又猛听一个道:”君王就是要用那个小丫头做饵钓那个居然和忠睿侯上钩。”他心头彻惊,他们说的小丫头不会就是橘瑶?一提到橘瑶,这心里又生出了千万缕难解的思绪来。谁知道橘瑶到底是不是他妹呀?这事他得赶紧问他爹弄个明白了方好,而眼下这群人不必等到送命坡现在就该将他们解决了!
魔卫们吃酒吃的正酣,猛觉得身后有件“锐器”袭来,一等人慌忙躲身见这“锐器”不过是顶斗笠,“你是什么人?!”他们这才注意到坐在落里的居然,不知他的内力有多猛单单用个斗笠就将桌上的碗盏打的稀碎了!
居然一跃到了桌面上,高喊了句,“湛痕龙刃在此你等可认得我是谁?!你们君王卑劣无耻,今日在此取了你们的性命,他日去那送命坡再取他的人头!”
风在耳边呼啸着似一声声的怒吼,天色惨淡的要命怨不得这里是送命坡八成是死多了人,所以,冤魂不散就在此地盘旋着兴妖作怪吧!
橘瑶的目光有些绝望了,她仰望苍空算一算时辰该到了吧!对面的那支穿心箭已经架很久了,君王是在等人,等着来救她的人!不,阑亭,不要来,居然,你们都不要来!她在内心拼命的嘶喊着,她和赫连芮逃出地牢没走多远就又被抓了回来这就是命!她的命!
所以,她要阑亭好好的活着——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心里涌上了很多事,从他们相识到离开芙蓉山再一路的相携与冒险。她总说不要他的承诺却在这送命坡忆起了他说的每一句誓言。
“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