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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在山之南有一片萱草园

夜幕缓缓的铺在了她脚下,居然回了白鹤堂她却还想一个人待会儿。树上的绒鸟鸣着清灵的长音,她仰望苍穹翅翼不响的那颗小星似承载了她心的深愁。曲折的山路上,只听柳笛说,“神医姐姐不是在哪儿吗?”她随声望去,隔着幽幽碧草,玉清眠朝她这里走了过来。此时,山高月小,云窗半遮,他的身上且披着微淡的月光。忽觉得他的风度好像一个秘密,一个知道她前生的秘密的秘密。

“一个人在这儿想什么呢?”她的愁绪都写脸上了完全不知他看了心里有多担心。“这小鸟的叫声听起来都这么忧伤······”她随意瞅一眼枝上的绒鸟愁闷的说。玉清眠见这鸟也怪,一点不怕人,“看它一身桔色的羽毛还以为是凤凰的幼雏呢。”他说。

“它叫,绒鸟,不怕人。”她伸出食指小鸟就灵敏的蹦到了上头,“小时候,它是我最好的玩伴了。”

他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其实,他们每个人的担心都是一样的都怕找不到真恂之泪。然而,他很想想告诉她这件事情就交给他来完成好了。有他在一切困难都会迎刃而解,他不想她这么犯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你连晚饭都没吃,这样下去身体要熬坏了。”

“可是,我担心根本就找不到真恂之泪。”她从来都没有象现在这样的无助,无助的找不到一点希望,一点依靠。“我相信仙尊。”他眺向远山,沉默的山川吞啮了他幽深的黑眸。“仙尊,并没有说我们找不到真恂之泪。”

“不。”她说,“你一定是误会了,你不了解我师傅。”他喜欢此时她的模样,这么认真的望对他,“如果,我们能够顺利的找到真恂之泪那可太好了。”

“我们都不了解仙尊。”他说,“但是,仙尊了解白鹤山。其实,我担心的不是找不到真恂子。”也许,他的思虑早都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想。就当那只神奇的仙鹤飞到了他们眼前,先不说怎么把它”降住“,凭他们这几个人谁能让它落泪呢?”还记得仙尊说过,真恂子闻歌起舞,闻箫落泪——“

她似有所悟,”你是说,师傅还有话瞒着我们?“他略摇头说:”只是,还未到告诉我们的时候。真恂子不是寻常的仙鹤,若非婉茜凄美之音怎能使之落泪?“

”那会是什么······“她琢磨着他刚说的这个婉茜凄美之音,”你是说另有其人吗?“说她聪明一点没错,他稍微一提醒就明白了。”你是怎么想到的?“看她的眼神很象在怀疑他。

“仔细想想就想到了。”他说,好心提醒她还有了错。一想到这些,他倒是笑了说:“这回你不犯愁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回去?”她说,“你还没说明白呢。”

“我——还说什么?”他象是被人粘了包,“等明天,仙尊自然会告诉我们详细。”

“明天?”看他率先走下了小路,她跟上去说:“可是,师傅为何今日不讲?”或是她太急了也无心看脚下的路,忽有块石头被她踢中了脚趾疼的她“哎哟”了一声。

玉清眠听出了身后的动静不对,一转头,正被她扑了个满怀。她被他抱着,只觉连着脚踝也疼的要命就是想把他推开都不行。

“你松开我。”她还要这般“无礼”的说。

“还是我背你吧。”他说,暮气浓浓的没入了他的视野,还是看见她的脸色变的绯红。

“不用。”她还要逞能,却只推开他半步就踉跄的又跌进了人家怀里。

“你扭了脚踝,还是我背你吧。”他不容分说的抱起了她轻巧的身体,“不用,你放开我——”她不停的挣脱,说好的背也就成了公主抱。

“这时候,你可不能受伤。”下山的路似乎比他上来时长了许多,妙曼的裙裾遮摆了他的手臂,她轻盈的身姿落在了他的怀抱并散发着甜美的体香。“到了白鹤堂,我帮你用些药脚踝很快就会不疼了。”

她一眼都不敢望他,听他说话也不吱声。暮色适时的遮住了她的娇羞似乎感觉到了他额角的汗水,是因为她太重,还是别的什么······

灯光在石塌上折射着水似的波纹,居然的影像在朦胧之中悄悄的明晰了起来。她翕动着嘴唇,想要说的话都被虚弱阻止在了舌尖。原来,生命竟然跟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在她与她爱的人之间划出了一条生死两重的界线。

“···你···还在······”

他的眼睛一丝不移的看着她的脸,还是那样令人心碎的苍白。“茉姣,你睡醒了?”他强迫自己微笑着面对她,“你感觉好些了?“他们的目光还是在彼此的相望间湿润了。“等你好了,我就娶你做我的妻子······”

“···谁说····要嫁给你······“死神的钟摆始终逼迫着她承认属于她的时光已经所剩无几,在她的意志忍受了所有悲痛的折磨之后,还是输给了命运的拨弄。

”···若以后,有哪位女子···如我这般爱你···你也要象对我···对我这样···对她好······“她的笑容和着苍白的泪珠划过了他颤抖的手心,若人世只剩了他悲凉独活,她会相信他的人生还愿接纳其他的人吗?

”你说什么呢?“他将她绵软的病躯依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仙道人给了我一瓶灵丹妙药,只要你每天吃两颗就没事了·······“他几乎哽咽,”你知道吗,现在,你的脸色就跟当初我在寄水琴阁见你时,一样好看······“

”····你也会骗人了······“她弱弱的转过头,见他笑着脸庞却流着泪,她的心便也碎了。”···答应我一件事······“她打开了纤细的手掌,那颗神珠雪萝玥在她的掌心竟没了一丝的光润。”···拜托你····务必将雪萝玥···交到我爹的手里······“这是什么,她于这个世间最后的牵挂吗?

”你会,你会自己交给他的···相信我,我们一起回箐竹园······“她只笑笑,权当他答应了。”···我们不去找真恂之泪了······“无力的她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掌心的皮肤有些粗糙,她知道,因为他总用这只手使用湛痕龙刃磨出了硬茧。在这个世上,只有她了解他有多衷爱那柄宝刃。以后,她死去了,赫连却图再来夺龙刃没有人用神珠保护他该怎么办呢?泪水静静的流过了她的脸颊,”···居然,不要再来中原了,好吗···回金国去······“

”你说什么呢?明天,我们就去山之南找真恂之泪。找到真恂之泪以后和凤凰心配制成凤凰心丹,你吃下去就全都好了。“

”找不到的······“她已经不想所有的人再为她奔波了。”···拿着龙刃回金国去······龙刃是桃国的宝物···算我送给你的···以后无论别人再说什么,它都是你的······”

”茉姣···你,你就不要担心这些了······“她这时还在为他着想,在这世间何以有人要对他这般好?他半个字都吐不出来了,只感觉有一根尖硬的钢针刺穿了他的心跳。紧紧的他将她拥在怀中,不管明天的明天他们分别在哪儿,他都会用最决绝的表情瞪向死神,呵斥着:“不!你别想拆散我们!”

晨曦十分,白鹤堂的一行人已经准备就绪,就要奔赴白鹤山的大山之南去寻找那只神奇的真恂子。绿松石屏透着明秀的光泽,白鹤道人望向几人,他最想给自己的徒儿几句叮嘱。

“到了山之南,且记着去找个叫‘秋郎’的人。他可以襄助你们寻到真恂子。”

朱雨珊不禁说道:‘还真有这么个人呀?“就势看一眼玉清眠,敢情和他猜的一样。于是说:”师傅,秋郎也会使真恂子落泪,是吗?“

”可是,秋郎萍踪无定。为师只怕你们找不到他。“白鹤道人说:”在山之南有一片萱草园,名曰:袅萱坪。你们要先去那里找找看,谨记莫忘。“

”袅萱坪——徒儿记住了。既然有了目标更不宜耽搁时间了,徒儿与大家这就出发——”听了师傅的指点,她的心里才算有了底。

“且慢——”白鹤道人说:“为师还要给居然几句忠告——”居然听了赶紧说:“仙道人有何训诫,晚辈,洗耳恭听。”

白鹤道人说:“居然,你禀性纯良,侠义心肠,却因出身名门招致诸多烦恼。江湖路上,血雨腥风,恩怨杀伐恐都于你不利。你初出茅庐,前途未卜,以后行事要多留心提防才是,就这次袅萱坪寻鹤更须慎行。“

居然听了仙道人的这番话深受感动,跪拜于地说:’仙道人的话,晚辈记住了。仙道人不嫌弃晚辈的出身,并全力救治茉姣真的让晚辈感激不尽。“白鹤道人略颔首道:”茉姣命中该有此劫,贫道料她定会平安无事。”说来说去就顶这句话令他们心里宽慰了许多。

朱雨珊亦信心十足了起来,她带领着大家刚走出白鹤堂,迎面就撞到了柳笛,听她大喊着:“师傅,不好了!”见这小童神色失常,小腿跑的飞快,她忙问:“柳笛,你看到什么了这样慌张?”

柳笛定了定心神说:“山路上来了好些怪人,他们一定是冲着仙女姐姐来的。”

“怪人?”朱雨珊说:“糟了!一定是铃霜的人,他们是奔着凤凰心来的。”又问柳笛说:“来的人都是何打扮?”柳笛说:“都穿着黑色的衣裤——还有个人最奇怪,从头到脚都蒙着白绸子。”

“穿黑衣的很可能是达奚卧丹的血杀子。”玉清眠冷静的说。朱雨珊言道:“你不提,我都给他忘了。”心内却暗想:“当初,师傅告诫我要对流花雨的化解方法保守秘密,就是怕这方子给白鹤山带来浩劫。现在来看,这灵秀之地免不了要遭到这些恶人的践踏了。”她转身到白鹤堂对师傅说:“为今之计,只有徒儿和橘瑶带着茉姣先去山之南。剩下居然他们来对付铃霜这群人,师傅认为如何?”

清风徐来,白鹤道人一甩手中拂尘说:’徒儿,勿须着急。你等人都留在白鹤堂,为师自有对策。“朱雨珊见她的师傅要一人去应战,忙说:”师傅,您怎能只身迎敌,这不妥。“居然亦说:”仙道人,这祸事都是因我们而起还是让我们来承担吧。“

白鹤道人说:”你们不用自责,这群贼寇无须为虑,贫道一人应付足已。“说着,飘然出了白鹤堂。

”都是我···给白鹤山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茉姣由橘瑶扶着,神容里满是过意不去。朱雨珊说:”茉姣,你别这么说。那个铃霜很是难缠就算没有你这回事,她迟早也会找上白鹤山——不得到凤凰心丹她就不会罢休。”

橘瑶说:”雨珊,你这么帮我们,我们真不知该拿什么感谢你。“她听了说:”我们是朋友还谈什么感谢?“

山路上,达奚卧丹派出的血杀子联合铃霜率领的杀手大约几百人已快逼近了白鹤堂。突然,狂风大作,黑云压顶!原本一片大好的朗朗乾坤,顷刻间,天昏地惨,混混沌沌!躲在草丛深处的居然等人都在心中暗暗惊叹:“白鹤道人真是神人,竟然有移天换地的本事!

一队恶徒被飞石打的焦首烂尾,鬼叫狼嚎。铃霜冲天喊道:”哪里来的妖人使出这样的妖法!“这时,隐隐见白鹤道人手执拂尘,影现在了云端。铃霜观此道人,亦如神人一般心中生出了许多敬畏。”这位应该就是名播尘俗的天外仙翁,白鹤道人?“

白鹤道人说:”铃霜,贫道的遁天阵还只是个开端。你如不想丧命在此当作速离开,贫道自不与你等计较。“铃霜听了心生悸悸,”道长,我只想求一份化毒之方,并不愿大动干戈冒犯白鹤山。“

”这并不难——“白鹤道人说:“贫道即可告之于你,流花雨之毒残酷无比,只能以毒灭毒。你灭了流花雨之毒使之不再存于世间,这便是流花雨之毒的解方,缘起缘灭皆因于此。”

铃霜以为这道人能给她个什么方子,这说了就跟没说一样气的怒火更盛,对白鹤道人说:“道长,今日本夫人不见解药的方子绝不退兵!”白鹤道人斥了句:“冥顽不灵,不可教化!”便从云间遁了身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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