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北部分队有消息回报。”一位侍从自营地外进入帐中,躬身说道。
“什么消息?”指挥使有节奏地轻轻弹动着竹椅扶手,侍从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这……卑职不知,那人说要亲口告诉您!”侍从犹豫片刻,恭敬道。
冰凌志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的神色,他随意地挥挥衣袖,“去叫他进来。”
侍从应允,退出营帐。
待得账外一阵骚乱之后,这位侍从领着一人进入帐中。
冰凌志微微皱眉,“大家都是一族之人,有什么事不能坦诚布公地告诉大家呢?”
“回指挥使,作为一名合格的传信使,只有见到您我才能放心地把消息说出。”
传信的人其实只是那位队长随意选中的一位族人,而他却没有过任何的传信经验。初次做这种事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以至于在他看来,除了命令他传信的人、他自己、以及接收信息的人,其余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得到信息。
这也是被灵月大陆上流传多年的传奇故事所误导的另一实例。那一则故事简洁明了一点,讲述了一位被敌人捕获后毫不顾忌自身安危,対情报守口如瓶。最终他寻到了敌军看守的一个破绽,借以逃出生天,最终将情报传回上级,帮助己方赢取了胜利。
自那以后,每一位听过这一则故事的年轻人经常幻想自己将来能够成为这样的一位英雄,名垂青史,光照春秋。虽然他们的这一心理可以被理解,但有的时候,这一点真的很遭人厌烦。
冰凌志强压下心中的一口气,斜靠在座椅上,“那现在可以说了吧?”
信使环视四周,竟是自顾自地摇摇头,“还有他们在呢。”
冰凌志面色已是阴沉地仿若能滴出水来,但作为这里的指挥使,他又不愿对下属发怒,“他们都是我的亲信,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好了。”
信使依然是固执地摇头,铿锵有力地说道:“不可!”
“你是指挥使还是我是指挥使?这里的事务哪件不是我说了算,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冰凌志终于是压不住心中的怒火,朝着信使咆哮道。
信使直到现在方才明白了些什么,神色有些暗淡。
“我们的小队在北部边境发现了一座城市。队长怀疑这座城市的出现与神灵遗迹有关,便率领我们进去探索一番。”
信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经过长时间的搜查,我们在这座城池的中心区域,发现了遗迹的入口!”
“消息确切吗?”冰凌志的语气里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意味,但他还是觉得保险起见,再次询问一遍。
冰凌志身为暂任指挥使,自然不敢随易相信任何与遗迹有关的消息。要是事件不属实,冰族众人舟车劳顿是小,但耗费大量的时间去做无意义的事却可能导致他们最终与遗迹无缘。
信使郑重地点点头,却是一言不发。
冰凌志猛地一掌拍在竹椅之上,从其上一跃而起,“传我命令,所有冰族族人,集合前往北部边境!”
正当冰族营地内众人为出发做准备时,探索北方的队伍也是在此时回到冰族营地。
队长一脸颓废地走入冰凌志所在的营帐之中,后者则是一脸讶异地看向他。
“你不在那里好好守着,跑到我这里来干嘛?”
“指挥使,那处入口并非遗迹入口。我们已经进去过了。”
冰凌志略显失望地叹一口气,“意料之中。明日那遗迹便会自动出现,你们能在这种时候有所发现也是极为难得的。”
队长犹豫片刻,“那个城市之中没有我们想要的东西。”
“你说什么?”冰凌志瞬间暴跳如雷,这话不就意味着数日以来他全部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吗?“怎么可能!是不是你们没有查探仔细?”
队长自知责任重大,垂头应道:“那门之后是一道长廊,长廊的尽头又是一道门。在这之后仅有一间密室。那里我们唯一发现的便是一卷破烂卷轴。原本我都吩咐过了那东西没有丝毫用处,但还是有手下不听,把它带了回来。不妨……您过目审视一番?”
冰凌志沉默着点点头。虽然他并不相信奇迹,但仍是心有不甘。
队长从怀中将那份焦黑的卷轴递给冰凌志,后者小心地接了过去。但很快,他面露绝望。
“怎么会这样?”冰凌志喃喃自语,“此物竟然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
先前说过,大抵灵月大陆上的遗迹都需要灵气来供应它的正常运转。而为了使遗迹主人设置下来的机关等有效,这些也要有灵气供应。相应的,遗迹信物必须有灵气波动才能发挥作用。因此当队长与冰凌志发现此物没有丝毫的灵气波动之时,自然也就放弃了它与那神灵遗迹有关的想法。
冰凌志愤怒异常,拍案而起,骂道:“你是怎么搞的,未经消息最终确认便派人回来报信,最后却是空欢喜一场。而且你派回来的那传信人,也是空有一腔热血,报个信那么麻烦,差点把我给活活气死。说,你是不是故意这么办,就为了让我心里不好过?”
队长无言以对,俯首系颈,一幅认错的姿态。心里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我派回来送信的那人居然也顶撞了指挥使?完了,恐怕此事不能善了了!小子,既然你也有错,就乖乖地当我的出气筒吧!”
冰凌志一屁股跌坐在竹椅上,无力地说道:“看来,这几天光阴,还是白费了。”
队长在一旁安静地站着,不敢说一句话,怕会引起指挥使的不悦。
冰凌志感慨许久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你先退下吧!”
“是!”队长应了一声。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冰凌志却是叫住了他,“把这卷轴带走。”
队长上前接过,犹豫道:“您觉得该怎么处置这东西?”
“扔了便是,一件垃圾,有什么好犹豫的?”冰凌志没好气地说道。
队长没敢再说一句话,起身而退。
一出营帐,他便随手将卷轴丢弃在一旁,负气离去。
“哎呦!”
许久之后,一道身影不小心被这卷轴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