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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罪户

觉罗王朝,帝都平京。

这里是整个王朝的核心,同时也是前朝洪武王朝的帝都,整个城市有着千年的历史,是一座十分宏伟的雄城。

大雪纷飞,狂风呼啸,这样恶劣的天气已经持续了三天三夜,地上的积雪厚厚一层,一脚踏下去能够漫过小腿。‘

千里山河一片银白,这样壮丽的风景不知引起多少文人墨客的情怀,写下词藻华丽的诗篇。

然而对于那些衣食无着的穷苦人来说,这样苦寒的天气可是十分难熬,一场大雪过后,不知道会有多少人熬不过去,活活冻死。

夜色已经深了,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狂风卷着鹅毛般的大雪在呼啸。

突然,远处出现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身材瘦削的少年,身材佝偻步履蹒跚,根本没有年轻人的活力,反而更像是一个迟暮的老人。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单衣,拉着一辆破板车在大雪中艰难前行。

这个少年的脸上蒙着一块脏兮兮的布巾,整张脸庞都被遮掩住,只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透过额前纷乱的头发,可以看见他的额头上有一个朱红色的烙印。

烙印的正中间是一个大大的“罪”字,这个少年是一名罪户。

觉罗王朝,是来自于北方的蛮族所建立的黑暗王朝,靠着野蛮血腥的严苛刑法镇压百姓。

这其中就有罪户一说。

所谓罪户,是源自于上古的酷刑——连坐之刑,一人犯罪,整个家族都要受到连累,沦为罪户。

而罪户的身份及其低贱,简直与奴隶没有区别。

不能穿新衣,不能吃肉,不能读书识字,最为残酷的,就是罪户所生的孩子仍旧还是罪户,一代一代永远没有出头之日!

这个少年名叫石赫,他的父母就是罪户,因此他自出生起就是一名罪户。

身为罪户,终生要服苦役,永远没有休息的时候,直到活活累死为止。

石赫的父母早就已经去世,而石赫从七岁起就开始服苦役,到现在已经九年了,他的身体在常年的劳累之下变得十分虚弱,恐怕很难撑过这个冬天。

然而即使这样他也不能休息,就算这漫天风雪,天寒地冻,路上空无一人,他也必须出来干活。

而他所要干的活,就是收尸。

拉着板车在街头巷尾游荡,寻找那些冻死的尸体,将他们扔到板车上,等到天明城门开启之后,再拉着这些尸体去城郊的西山乱葬岗埋葬。

这是一个辛苦活,白天晚上都不能休息,同时也十分危险,那些尸体大多都是患恶疾而亡的,尸体上面大多也带着恶疾,与这些尸体接触的时间长了,稍有不慎也会染上恶疾,罪户没有资格去看医生,得了恶疾就只能躺在地上等死,下场极为凄惨。

石赫也是因为偷偷读书识字结果被人告发,触怒了一个小头目,才被安排了这么一个倒霉的活。

呼……呼……

石赫发出沉重的喘息声,他的身体十分疲惫,已经到了极限,脑袋发沉,眼前发黑,心中十分不甘:

“难道我就这么死去?我不甘心啊,我偷偷识字读书,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有机会出人头地,摆脱这罪户的凄惨命运,没想到却要死这里,这贼老天对我也太不公了!”

石赫心中愤懑,忍不住仰天长啸,突然他的眼前闪过一个黑影。

那黑影十分迅捷,脚尖只是轻轻一点,就从石赫身边一晃而过,如同鬼影一般,连一个脚印都没有在积雪上面留下。

“刚才那是什么,难道是我的眼睛花了?”

石赫回过神来,连忙揉揉眼睛,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他一低头,在洁白的积雪上发现了几滴鲜红血迹。

“这是鲜血,刚才真的是有人从我的身边经过,而且那个人似乎还受了重伤!”

石赫心中一震,同时又十分好奇,不由循着血迹往前走去。

他也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一边循着血迹往前追赶,一边还没忘了将路上的血迹仔细擦去。

在街道中七拐八拐,终于在一条死胡同的尽头发现有一个人倒伏在雪地之中。

石赫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仔细观察。

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面白无须,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绿袍,上面血迹斑斑,显然是经过了一场厮杀。

石赫试探几次,发现这个老者虽然还有呼吸,但是十分微弱,显然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已经没有威胁。

“咦,这个绿袍子,不是皇宫里的公公才穿的吗?莫非这个人是个太监?”

石赫从小生活在罪户大营,而掌管罪户大营的就是一个太监,身上就穿着这么一件绿袍子。

那个太监虽然在皇宫中不过是身份低贱的奴才,但是在罪户大营却是主子,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只要稍不小心得罪了他,就会被活活打死,他那一身绿袍子给石赫留下深刻印象,因此才能够一眼就认出来这个老者身上穿的绿袍就是宫内太监所穿的官袍。

“一个太监,怎么能逃出皇宫,逃到这外城?”

石赫心中一动,两只眼睛绽放出锐利的光芒。

平京城,分为皇城,内城,和外城三部分。

皇城就是皇宫,皇帝居住的地方,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守卫及其森严,恐怕连一只蚊子都难以混进去。当然,想要从里面混出来也是难于上青天!

而内城则是那些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守卫同样也是十分森严,仅仅城墙就有数十米高,城墙上架着无数千斤弩,平民百姓稍稍靠近就会被射杀。

能够从守卫森严的皇宫之中逃出来,这个老太监绝对不简单,功夫深不可测!

最为关键的,还是这个老太监既然是从皇宫之中逃出来的,绝对不会两手空空的逃跑,身上肯定带着从皇宫里带出来的宝贝。

想到这里,石赫的心头就发热狂跳不止。

皇宫里的东西,无一不是珍宝,得到一件就有可能改变自己的悲惨命运!

他急忙向着这老太监的怀里探去,果然从怀中摸到了一个盒子。

这是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盒,上面雕着飞鸟走兽,还有一些石赫认不出来的古代文字,整个玉盒浑然一体,没有一丝缝隙,石赫拿在手中琢磨一会儿也没有想出应该怎么打开这个盒子,于是就将这个盒子收在怀中。

除了这个玉盒之外,老太监的怀里还有一个镯子,只是这个镯子非金非玉,而是一个黑乎乎的木头镯子,看上去一文不值,但是被老太监如此小心的收在怀里,显然也是一件宝贝,石赫也收在怀里。

这两样东西十分古怪,显然很不一般,价值不可估量,石赫心中满意,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正在这时,石赫的耳边传来一声冷喝:

“好个小贼,老夫潜伏宫里几十年才得到的东西,居然就这么让你轻易得到,你想得倒是很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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