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间,听到背后江流的怒吼声,韩斌等人心里一惊,闪电般转身。
只见一道划破黑暗的白色闪电带着强大的凌厉剑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斜劈过来,惊骇得急忙疯狂地鼓动真元抵抗,同时身形一动左右闪避。
那道白色的剑芒一闪即逝,可就在它消散的刹那江流身形已到近前。
含怒出手的他疯狂地运转真元,气息庞大得恍若一头暴怒的狮子,泰山压顶般地挥剑向着最为强大的韩斌轰然而下。
韩斌感受着不可匹敌的气势惊骇万分,来不及多想,目露疯狂地急忙施展‘黄龙搏杀术’幻化出一条庞大的狂蟒迎了上去。
只听‘轰隆’一声,那庞大的狂蟒被江流一剑劈断,韩斌应声倒飞出去,砸在通道石壁上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不可否认黄龙堡的‘黄龙搏杀术’尤其过人之处,精妙之极。但再精妙的术法神通,在碾压性的力量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韩斌先机已失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匆忙出手不能完全施展出搏杀术的威力,如此去对抗江流蓄势已久的一击,焉有不败之理?
而且江流含怒出手,让本就刚猛霸道的力量更加威猛,拥有摧枯拉朽之势令人更加难以匹敌。
江流一击重伤韩斌,却并未就此罢手,剑势一转轰然向君天德等人劈去,显然是有意把他们尽都留下。
君天德还沉浸在江流一击重伤韩斌的震撼之中,眼见那无比强大的剑势劈来,全身心惊肉跳的,却丝毫没有生起抵抗之意,身形一转撒腿就跑。
他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再快有怎么可能比江流的剑势更快。
君天德背对江流空门大开,被江流一剑劈下,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将他的后背打得血肉模糊,更为可怕的还是真元和剑势轰入了他的体内,破坏了他的内脏。
“噗……”
君天德后背受力,一口滚烫的鲜血喷涌了出来。却接着江流轰击而来的力量速度更快逃离而去。
“快逃……”
此刻韩斌见机不妙,嘴角挂着血珠,咽着鲜血吼道。
他翻身一转身形如电,如同旋风般从那些血影的包围下横冲而过,快得不可思议,快得令那些血影都没能成功地侵蚀进他的血液。
太阴飞鹰从一开始就有留手,若非碍于和慕冰莲的关系只怕早已离去。
他看到那些血影如此诡异恐怖,又江流如此凶残霸道,早已萌生了退意。几乎在韩斌出口的同时,身形一动已出现数米之外。
“走……”
他这话是对慕冰莲说的,他身形的停顿也是为了等她。可是当慕冰莲转身想走之际,一团血影突兀地出现在她的身边,轻轻地一扑进入了她的体内。
“不……”
太阴飞鹰和慕冰莲同时大喊,撕心裂肺地充满恐惧和绝望。
慕冰莲全身无力瘫软了下去,浑身颤抖不已,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吼,身上的血管也慢慢地鼓胀了起来,破坏了她那绝美的容颜。
“抱歉,我来晚了。”与此同时,江流向叶妙竹走去,语气诚恳,满怀歉意道。
叶妙竹脸上那抹病态的潮红一直没有褪去,从江流出现的那一刻起,她神色中的疯狂和狰狞才逐渐散去。
此刻听到江流的话,仿佛是被抛弃的孩子又找到了温暖的家。露出一丝迷人微笑,气势一泄脚步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江流伸手将她接住,她才虚弱地带着点疲惫道,“你终于来了,我没事。”
这时,慕冰莲身上的血管已经高高地鼓起,下一刻就会血管爆裂而死。
但是没有人想死,她也不想死,硬挺着无尽的痛苦,从牙缝之间挤出一个个的词语,哀声道,“救我……师妹,救我……”
“叶师妹,恳求你高抬贵手。”
太阴飞鹰没有丢下慕冰莲独自逃命,他现在终于知道那些血影与叶妙竹有不为人知的联系,目露不忍,神色凄苦地哀求道。
听到慕冰莲的求救和太阴飞鹰的恳求,叶妙竹缓缓伸出了手,五指齐张向着慕冰莲微微聚拢。
只见慕冰莲的哀吼声顿时低落了下来,膨胀到极致的血管也微微消了下去,依旧恐怖却已不会在下一瞬爆裂了。
太阴飞鹰见此,急忙冲了过去,慌乱地把她抱在怀里,给她安慰和保护。
于此同时,那些跳动着伺机向江流扑去的血影也立刻安静了下来,变成一团团血雾在半空中飘荡。
“你们追杀我这么久,我为什么要饶你们一命。”
看着她一手便使得血影安静下来,听着她有些玩趣的话语,江流眼角不自觉地微微一跳,心里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急声问道,“你怎么了?”
叶妙竹嫣然一笑,绝美的笑容配上脸色那病态的潮红,犹如一朵盛世牡丹绽放。她轻轻笑道,“我没事。”
她说没事,这就是反常,就是最大的事。
回想起成宇被血妖王寄生夺舍,江流心头急跳,一种难以接受的猜测浮现了出来。
感觉到江流的异常,叶妙竹轻松地笑道,“我真没事。”
“只是这几天的经历让我的心境蜕变,巧合之下又得到了一点血族机缘,实力更进一步的同时也受到了血煞之力的侵蚀而已。”
她说完看向慕冰莲和太阴飞鹰两人,等着他们的理由。
突然间,叶妙竹头上的青筋暴起,毫无征兆地仰天发出一声凄厉的吼叫,就像是最凶残的野兽在临死前发出的那种绝望痛苦愤怒的哀吼,又像是传说中的厉鬼夜吼。
就在江流不知所措之际,哀吼之色戛然而止,叶妙竹双眼一闭丧失了一切意识,犹如尸体般栽倒在地。
那些血影也似乎遭遇了什么不可抗拒的事,全部疯狂地跳动起来,而后尽都溃散成一团团的血雾,缓缓落在地上渗了进去。
同时,那慕冰莲身上飘荡起一缕浓郁的血雾,全身鼓胀的血管迅速消了下去。
太阴飞鹰见此,自知这是逃生的机会,毫不犹豫地抱起她转身飞奔而去,迅速消失在了迷宫般的通道中。
江流此刻没那份心情管慕冰莲和太阴飞鹰,慌乱而惊恐地冲过去将叶妙竹抱在怀里,发现她气息微弱没有死去,这才心里微安。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怀里的叶妙竹,江流心里暗叫道,“为什么你可以控制那些血影,为什么你的性格也变了,难道你真的已经被血妖寄生甚至被夺舍了吗?”
江流不敢去相信这个事实,因为这一切的发生都与他脱不开关系。
如果两人不认识,如果他没有得罪君天德等人,如果两人没有分开,无论哪个如果成立,叶妙竹都可能不会进入秘境进入血狱,这一切也都不会发生。
但是,发生了事就不存在如果,江流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一是自责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朋友,二是自责从黑蝶涧回去之后,自以为叶妙竹可以应付,生生将进入血妖秘境的时间拖延了三天。
“自以为自以为,我为什么要自以为?”
江流眼角有泪水滑落,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自以为是,心里呐喊道,“三天,我若不晚到这三天,一切可能是另外一种景象。”
“你哭了?”
突然间叶妙竹睁开了眼,看着江流虚弱地开口笑道,语气间带着点戏弄。
“没有。”江流脸上还有着痕迹,却依旧睁眼说瞎话道。
他依旧抱着叶妙竹,心却慢慢提了上来,体内的真元和气血却不自觉地微微动了起来,心里充满了防备和忌惮。
只要叶妙竹表现出一丝被血妖控制的迹象,力量立刻就会倾泻而出,给叶妙竹致命一击,通过攻击叶妙竹来间接重伤夺舍她的血妖。
江流固然对叶妙竹充满歉意和自责,但并没有被这份歉意和自责蒙蔽思维和判断。
他和成宇打过几次交道,早已知道被血妖夺舍便意味着彻底失去了自由,自己的意识思维和行为动作都会受到控制,无法解救和化解。
如果叶妙竹真的被血妖夺舍了,江流就一定会冷静理智地处理,将之斩杀,为了自救,也为了帮助她解脱。
然后把她的尸骸带出秘境,寻一处好的地方将之立碑安葬,祈求她能得到安息。
“噗嗤……”
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叶妙竹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道,“不用担心,整个秘境之中也只有一头血妖王残存而已,没有血妖夺舍我。”
她缓慢地从江流怀里起来,取出一个荔枝大小的血色珠子,道,“我被师姐她们追得无路可逃坠进了血狱,本以为必死无疑却没想到来到这个鬼地方。”
江流接过那血色珠子,只见它只有半边,上面清晰地可以看到几个齿印,看样子是被叶妙竹啃食了一半。
这半枚血色珠子与血煞珠子不一样,血煞珠子充满浓重刺鼻的血腥和浓郁的血煞之力,而这珠子却似乎带着点淡淡的香味,上面有一缕缕光华流动,灵性十足。
“在绝望的时候,我在一个枯竭的血池里发现了这种珠子,鬼使神差之下吞食了半枚,然后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得晕了过去。”
叶妙竹神色平静,继续道,“等我醒来之后,就已经变成现在这样,似乎有了一点血族血脉了。”
江流听着心里泛起骇然,心也微微做痛。
虽然叶妙竹平静地叙述着,但却不难想象她经历过的恐惧和绝望的煎熬,那是不可承受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