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辰自从十二岁那年去军营骑马,却不料从马上跌下来摔破了额头,右侧额头从发际至眉尾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疤痕。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疤痕的颜色早已由原來的深红开始变淡变浅,可依然能清晰的看到它丑陋的存在。
如今,若星辰十五岁了。
她也不在乎,破相就破相呗,也不妆扮也不掩饰,依旧每日大大方方的出门,坦坦荡荡的见人。
可是若星辰的母亲就没有那么宽心了。
这位出身名门受过良好教养的夫人终于在小女儿越来越大后开始关心起星辰来了,可还是每次见到女儿眉上的这道疤就忍不住心里犯愁,“这可怎么嫁的出去啊?”然后就开始各种后悔,后悔从小对这小女儿的纵容,后悔让她随父亲学武,后悔那时候星辰受伤的一切。
可是后悔已经没用了。
星辰没有父亲若光的雄才大略,没有母亲若王氏的沉稳大气,没有姐姐若晴萱的诗情才艺,也没有二哥若云峰的争强好胜。
若星辰就是唯一的若星辰。
汴京。盛和酒楼。
二楼临窗的位置,四个少年正意气风发的喝酒。桌上的菜肴未动,酒已经过了三巡。
“若兄弟,恭喜恭喜,以后咱就是皇亲国戚了,哈哈。”
“是啊,大小姐真有福气,能够嫁给襄王为妃,说不得以后还会母仪天下啊?”
“到时候,若兄弟可别忘了兄弟我们啊。”
若云峰尴尬的笑着,举杯与同桌对饮,‘‘这也是皇恩浩荡,我们若家高攀了。”
“嗳,这是哪里话?整个汴京谁不知道,若家大小姐那是才情俱佳,一等一的美人啊!”
若云峰脸上有些微怒,京城的公子哥们享福舒适惯了,终日不思进取总聚在一起念叨谁家的姑娘漂亮谁家又摊了好运官拜几品,满脸的垂涎丑态。现在公然讨论自己的姐姐,真是好想把他们暴揍一顿。
又有人不懂得察言观色,借着酒气继续奉承,“昨天刚下的圣旨,封若将军为开国伯,今天又来一道旨意,封若家千金为妃。啧啧,你们若家从此就官运亨通了,云峰小弟,下一个喜讯说不定就是给你了吧,哈哈哈。’’
若云峰放下酒杯,想要反驳,张张嘴又忍下去,还记得早上父亲的教诲,如今若家风头正盛,更要记住事事谦逊少惹事端,低调啊一定要低调。
只好皱着眉又喝了一口闷酒。
‘‘爹爹封了开国伯,那是圣上英明,知道爹爹几经沙场出生入死数度立勋,而不是因为姐姐要封王妃,才将我们若家封侯拜将。’’
清脆悦耳的声音从楼下飘上来,铿锵有力不卑不亢。
‘‘星辰?’’若云峰有些惊讶,她什么时候来的?
楼梯处一个穿着红色裙子的小姑娘一步一步的走上来,细细的眉毛,亮亮的眼睛,巧巧的双唇,还有垂在耳前黑亮的发鬏,随着楼梯的台阶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众人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