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沿途无数目光洗礼,几人来到张大少的院落,傲物阁。
经守门丫鬟通报,张景沅万分惊奇的亲自出来迎接。
“咦?真的是你?”张景沅皮笑肉不笑的将殷北绝迎进院中,显然还记得前些日子的屈辱,“好久不见殷弟,如今更是精神了呢。”
“不成敬意。”殷北绝笑眯眯的命柳儿将那小坛花雕献上。
张景沅令身边的丫鬟上前接下,眯着眼研究了一会儿殷北绝笑眯眯的毫无破绽的神情,最终爽声笑道,“殷弟,请。”
院中石径两旁植了数棵冬梅,算是与那“傲物阁”三字呼应。
入了那雕花红木门,最吸引眼球的便是那一株正值盛放的绿牡丹。
桌上放着棋盘,一边放着茶杯,两名面容俏丽的丫鬟恭敬地立在一旁。
“张大少好兴致。”殷北绝弯眉。
“呵呵,自娱自乐罢了。”张景沅无奈笑道。
侍女上前欲收拾起棋盘,张景沅目光一闪,“不必收拾了。”转头向殷北绝道,“殷弟,不如对弈一局。”他自认棋策极高,这次誓要一雪前耻。
“请。”
“给殷公子倒茶。”
“劳烦了。张少为主先选。”殷北绝笑道。
张景沅也不多语,拿了黑子。他是一定要赢的。
开始二人放子皆是不假思索,往来几十数回,终于,殷北绝捻着一白子,犹犹豫豫,仿佛不知该下哪里。
张景沅死死盯着殷北绝白皙的手,心中愈加紧张,终于,那只仿若凝脂的手落向棋盘,落向了某个令张大少脸色灰败的地方,张景沅不由停滞了呼吸。
而就在即将落子之时,那纤细的手腕却瞬间拐了个弯儿,落向另一交点,张景沅终于得以舒平了气,微不可查的勾起了唇角——他之前的全部布局,关键皆在这一步,自此以后,胜负已分。
这一局在张大少看来,无非是精彩惊险万分。棋中他始终占领主导地位,数次险些被殷北绝翻盘,每次都是险险拉回。
望着殷北绝始终未变的笑面,张景沅一度怀疑她藏拙。但想到似乎自第一次见面以来,此人就没有展现过别的表情,也许此人只是异种的面瘫。
“在下认输,张大少棋术高明,实在佩服。”此刻殷北绝面上一派诚恳之色。
“张某献丑了。”张景沅此刻心中无限嘚瑟。
二人又相互道了几句恭维话。
“……此次我来,是想向张兄讨几本书册借来看看。”殷北绝道。
“此等小事!不知殷弟想要哪册?”张景沅想到毕竟都不留情面的赢了他一局,此时还是结善的好。
二人入了张景沅的书房。一般大家都有自家的私人藏书,张景沅是张府长子,藏书自然不少。
“殷弟想看哪本,尽管挑!”
殷北绝挑了几本医药类的,大陆局势图文,以及一套包装十分精致的无尽森林概述。
张景沅看着那套书稍显犹豫。
“多谢张兄,在下感激不尽。”殷北绝一面仿佛承了多么大恩情的感激之色。
“不必。”张景沅见此,立即咬牙将那丝犹豫抛在脑后。
跟在一旁的侍女不由得露出惊讶之色,平日里这套书大公子都是不准他们下人碰的,整理也必须亲力亲为,如今竟借了出去,想来此人于自家公子一定意义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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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不知从何处打听到殷北绝的住处,近日时而往青荷院跑,然后被几名孔武有力的嬷嬷拖走。
殷北绝就坐在院中看书,张玉便会突然一脸激动从门口跑进来,大大咧咧的坐在她对面,口中一个挨一个的数落教习嬷嬷,如何如何严苛。
殷北绝也已见怪不怪,也不抬眸,专注手中事。有时候她也会出声,“张六小姐,请务必不要翻动我的书。”
张玉手一缩,嘟囔着,“哎,说了多少遍,我叫张玉,不叫张六!你这人真够无趣,与那群人没什么区别。”
既然如此,那便不必到我这儿来。殷北绝心道。
“不过你的脸倒是还长的好看。”张六认真的评定。
“多谢张六姑娘美言。”殷北绝面部肌肉牵扯起一个虚伪的笑。
张玉托着腮盯着她看,不屑道,“不想笑就不要笑了,有够难看。”
殷北绝弯唇,面上一派温和笑意,眸中仿佛盛了无尽笑意,定定的望着张玉,“姑娘何出此言?”
“咦?”张玉惊奇起来,转过桌子过去,近距离的盯着她的神情琢磨,“一天到晚都这幅模样,啧啧,我看着都脸酸。”
殷北绝包容一笑,低头看书,心中暗骂熊孩子。
张玉无趣的坐回去,手指勾起唇角傻笑一下,暗骂此人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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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小剧场
翌日张大少起床回想起自己把爱书借给了殷某,心中痛恨无比。
那厮先是奉上好酒,投其所好,紧接着故意输棋,降低警惕,而后谗言奉承,最后趁自己不备,一举夺走爱书。
此人行为不端,品德恶劣,为人虚伪又诡计多端,着实,着实可恨至极!!!
(殷北绝弯眸,清浅一笑,温润如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