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座三层的木制阁楼,朱红的楼身,缠着飘逸的纱,恍然间,似乎这不是青楼,而是谁家公子的雅楼,很有几分仙气。
只是楼前的红灯笼却是昭示着这座楼的真实身份。大大的匾额,龙凤凤舞的四个大字“落舞阁”。此时朱红的木制门是关着的,无法一窥里面的摆设,不过这与众不同的楼已经让舞雪十分期待了。
刚走至跟前,舞雪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秋秋前去敲门。也许是敲得太淑女了,也许是现在不是营业时间,也许现在没人,总之一句话,这门是白敲了,一刻钟就这样无情的溜走了,然而门还是门,一点开的迹象也没有。
没办法,舞雪只能再次敲门。这回可不是一般地敲哦,为了怕这回又得等n久,而且还徒劳无功,于是舞雪灌注了一些内力,将门敲得梆梆直响,可怜那娇弱的门哦,差点就有粉身碎骨之嫌。
不过这回可谓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有了回应了。只听一个听起来就很泼辣妖媚的声音火急火燎的从里面传来:“哎呦,这是哪个急色鬼啊,大白天的敲门啊,可怜这门哟,哪位大爷这么猴急啊,姑娘们可还睡着呢,怎么这么没良心啊”,声音由远及近,很快就传来开门的声音。
舞雪与秋秋被那声音弄得满面通红,只能手足无措的愣愣地站在门外,不知如何是好。
随着那扇木质门的打开,声音的主人随之曝露在午后的阳光下。一身绛紫的罗裙,外罩白色的纱衣,肌肤也是白嫩的,若隐若现,
红色锦帕轻摇也是风姿无限,脸上估计因为没有到晚上脂粉未施,虽说因为上了年纪,脸上有了皱纹,但是也不难看出年轻时也是有动人之姿的。
舞雪愣愣的看着那人走到自己面前,本来风韵犹存的脸上堆着职业化的笑容,可是在走近了舞雪二人之后,却是板起脸来了:“两位小姐来这干什么?莫不是来找自己的心上人的,那可是来错时间了。”
嘴角勾起讽刺的笑容,转身就要离去。舞雪见那人就要离去才回过神来,也顾不上许多,疾步上前拦在来人面前:“大姐误会了,我.我是来卖.艺的。”
还没等那人有什么反应呢,秋秋一听这话可急了,也顾不了许多便嚷嚷道:“小姐,你.你太乱来了,来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而且你的身..”
见秋秋还想继续说,舞雪急忙出声打断她:“秋秋,这事回去再跟你解释,你..。”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两位小姐就不要来这捣乱了,这里不适合你们,要争执回家去,我可没闲工夫陪你们这些小姐瞎折腾!”
秋秋一听这话火气就往上冒,眼看就要出手,舞雪眼明手快的拦住她,对着那人福了一下,才说道:“大姐,不要这么说,我只是来这与您商量事情的,绝没有任何别的意思,只是不知能否进里面商量呢,外面也着实太冷了。”
说完还看了看那人单薄的衣衫。那人一愣,冷哼一声率先绕过舞雪跨进门里,舞雪见她没关门也只能无奈的跟上,秋秋绷着一张俏脸,一脸冰冷的跟在后面。
跨进门里迎面而来的便是一股热气,外面冷风肆虐,屋子里却是温暖如春的,怪不得呢。便解下披风,边环顾一下四周,舞雪暗暗吃惊,宽广的大厅,摆着一张张的桌子,屋子四角各有一个大大的铜炉,
估计热气就是由此而来吧,可是却没有煤的味道。最引人瞩目的是二楼与一楼中间的那个大大的舞台,两边各有个扶梯直通二楼,舞台上现在因为不是晚上因此还是空的,屋里各处雕梁画栋,富丽堂皇中又夹着一些清新雅致,
矛盾的美感。舞雪还沉醉在屋里的一切便被一个不客气的声音打断:“我说两位小姐,到底有什么事,说吧,我很忙。”被打断回过神来的舞雪看着坐在桌子旁的女人,将披风递给秋秋,然后福了一下,诚恳的说:“大姐我刚才说过了,我想来这里卖艺。”
女人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突然就笑了起来,笑声带着一丝凄厉与苦楚,半晌才停下来:“呵呵,真是好笑,小姐缺钱?”小姐二字咬的极重,舞雪一听暗叹一气,她不笨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中的讽刺呢,只是.。哎:“敢问大姐如何称呼?”
女人不知舞雪唱的是哪出,怔愣一下才回道:“原来的名字已经不记得了,如今大家都叫我凤娘。”“凤娘,刚才为何发笑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凤娘愣了一下才道;“如何信,这里脏乱不堪,你又非家道中落,走投无路,来这的可都是些苦命的女子啊。”说到这,凤娘嘲讽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
“不可否认这是事实,可是也没谁规定一定要走投无路才能来青楼啊。”舞雪的话让凤娘一愣,疑惑的问道:“难道你不怕别人因你来这里看轻你吗?”舞雪转过身对着窗外,望着外面隐隐飘落的雪花,幽幽的说:
“我不明白别人为什么会这么想,青楼怎么了,不偷不抢的,用自己有的换取金钱,错了吗?不过是想凭借自己在这个世界挣扎生存下去啊,蝼蚁尚且偷生,珍惜生命有什么不对吗?再轻贱的命,也有它存在的价值不是?
再说如果没有那些人来这里会有青楼的出现吗?婊、子无义戏子无情,呵呵呵,又有多少人当面心肝宝贝的叫,恨不得把什么都捧到你面前,背地里却是贱货什么的骂?下贱,哼,也不知道谁更贱!
哈哈哈,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此时,舞雪周身,笼罩在一股浓重的哀伤中,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别人。久久的,屋里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中。半晌,舞雪才转过身。
脸上挂着平时甜甜的笑,对着凤娘说:“凤娘,你就让我来嘛,我保证不会给你添乱的,而且人家还会让你日进斗金哦。”说完还调皮的眨眨眼。
凤娘看着眼前巧笑倩兮的人,突然怀疑是不是刚才自己没睡醒眼花了,才会在这个快乐的人儿身上看见那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哀伤,摇摇头,将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袋,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动人的微笑,
眼里的精光一闪而过:“那如果不会日进斗金呢?”“额”抓抓脑袋这还真没想过呢,“嘿嘿”干笑两声,舞雪怯怯的说:“不进斗金,凤娘你也没什么损失吧,再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只在这里登台三次,应该不会对你影响太大吧。”
“哦”。凤娘眼里闪过一丝兴味,嘴角的笑越发灿烂:“那你具体说说吧。”舞雪轻轻打了一个寒颤,怪了怎么突然觉得有点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