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乐启奏,琴瑟和鸣,风展旗帜,百官列朝。
今天对秦国来说是个别样的日子,只见秦王赢稷身披王袍,发丝由正中五五分缝拢于脑后,发髻高盘(成人的头样),随着庄严悦耳的乐鸣由众卿左右夹道他挺直腰身健步走在咸阳王宫中央广场的甬道上,步步扎实的迈向高高的台阶来到了事先为他搭好的露台。
由礼官的协助下焚香祭鼎,杀畜祀天。最后宣太后上台亲自为其戴上象征着已长大成人和掌朝执政双重意义的王冠。
礼官此时高声道:“秦昭王赢稷成人礼毕太后还政。再见露台下百官齐跪高呼:“吾王万福!”
昭王亲政,高坐在宫殿的王椅上,此时已不见往常立于其旁的宣太后。今日的赢稷才真正意义上的成为秦国的王,望着朝堂下的众文武心中有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多日来的精心调养赢稷已日见羽翼丰满,面色红润,双目炯炯,在加上今天的喜事更是一扫往常的病态,精神百倍。
这时殿下一侍从来到堂前拱手道:“禀秦王!前方捷报!司马错领军大获全胜一举拿下魏国的蒲阪,阳春,封陵,及韩国的武遂,共计斩杀敌军三万有余。”
闻之喜讯不等昭王回应,百官均忍不住心中喜悦齐道了一声:“彩!”
······
咸阳城外只见一行浩浩荡荡地秦军队伍整军而立,最前方是一乘精致华丽的马车,随后紧跟二百余仆众,再其后则是两万秦国铁骑。
宣太后和丞相严君疾为首携百官拉起长长的送别仪仗队特来为昭王赢稷和国尉魏冉送行。
宣太后在头前拉着赢稷的手对他语重心长道:“我儿如今已成大人了是该出去历练一番,切记!此行前往“临晋”与齐,魏,韩三王议事十分重要,必须达成联合一至对楚。”
秦王赢稷道:“母后!司马错在前方奋勇作战想必也是为了向联军一展我秦军威武,如今我们有了议和的资本,再联合压制楚国,这样也就减轻了楚国对我秦国蜀地的压力,恐怕以后楚国也就不敢轻易冒犯了!儿说的可对?”
宣太后笑着点点头又道:“我儿聪慧,母后欣慰。但还有一事,切勿记牢。除此外四国君王身份皆为对等,会谈时要切注意自身王者的仪态,你代表的乃是我雄居一方的大秦国,断不可失了国体。”
赢稷细细听罢躬身施礼道:“孩儿谨遵母后教诲,定会为我秦国大业谈成此事,绝不回有辱尊严。”
宣太后点点头又对魏冉道:“国尉大人!此次议会暗藏凶险你不可掉以轻心给你这两万精骑要誓死保护大王安危!”
魏冉不断点头应允。在宣太后一番细心交待之后秦国的东行大队即刻开始行进。侍从扶赢稷上了马车宣太后一直目送至队伍消失在尽头。
“大王!你感觉怎么样?要紧吗?”行进的队伍马上就要到达“临晋”秦王赢稷突感浑身不适,这时好时坏得身体,查不出任何原因的病状偏偏赶上这个时候又开始发作了,赢稷只说头晕目眩,四肢疼痛,呼吸困难,总之全身上下无一处好过,随行的医官们围着忙的团团转无重下手,魏冉来到王乘上俯身询问着。
赢稷这时说不出什么地方疼得满头大汗紧闭着双眼道:“舅父!我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不过母后交与我的重任怎敢忘却?临晋之约一定要如期议定,看来就有老舅父依照母后预先的旨意代为出席了”说罢竟晕厥不醒。
······
临晋已至,这块原本平坦一望无际的沙土地此时热闹非凡,放眼一望人山人海,齐。魏。韩三国各执一路大军,旌旗飘摆,军士如丛,虎视眈眈地围散在四周。正中央四座高悬,背撑遮阳伞,众女仆左右而侍。
正北座韩王仓笑意藏刀,正南座魏王嗣面若冰霜,正东座齐愍王闭目凝神。秦军依照它国样式停于一里外,魏冉获得带领出席四国议政的权力心中喜不堪言,对他而言这无疑是个向众国打响自己知名度的绝好机会,因为只有在其它君王面前展露了头角并且得到认可自己才会在秦国树立威信和巩固地位。
想到这魏冉更加精神百倍,挺胸抬头,下马卸剑,缓步来到中央正西座,位于座侧而立。
三国国王不见秦王,只见一体魄健硕,身披金甲,面容俊美的将军到来不由疑惑不解,面面相觑。
这时魏冉八字胡一撅拱手笑道:“列为君王见上,秦王途中偶感风寒,卧榻不起正居车架中,委托在下全权代为议政。”
三国君又相互看了看均露出不喜之色,只听魏王嗣不客气问道;“足下何人?全权代理议政想必定是当朝显贵?”
魏冉丹凤眼一迷笑道:“不敢当!在下秦宣太后胞弟,秦王舅父,国尉魏冉是也。”
韩王仓道:“既然如此,然就敬请魏公提议吧?”
魏冉道:“我主昭王与宣太后经过商议之后决定将蒲阪,阳春,封陵,武遂四城,尽数还于韩,魏愿于三国重修盟好!”
此言一出韩王和魏王均喜出望外,只不过唯独齐王有些不悦道:“魏公此言差矣!秦将蒲阪,阳春,封陵,武遂还于韩,魏。说是于我齐国修好?也不见我齐国捞到了什么便宜嘛?”
魏冉一笑道:“齐王稍安勿躁!冉以为齐与楚接壤,然而若我四国联盟后一致抗楚,将地点重新选作重丘,这样一来打下的领域不就自然归齐王所有了吗?所以我四国联军实质上对齐才是最大的便宜。”
此临晋会盟秦与韩,魏,齐共同达成了联盟的关系,韩王和魏王齐王也都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各个满意而归。
······
远处的秦王车架中,众医官仍维护着赢稷,有的为其诊脉,有的为其热敷,有的为其摩足,忙地不亦乐乎,奈何赢稷不见好转反而加重,频咳不止。
秦王声道:“尔等全出去!我的病需要静养。”
一声令下,怎敢不从,众人下车。空空的马车中只有赢稷一人独处,觉察车上无人突然睁开了眼睛地溜乱转已不见方才的万般苦状,悄然起身探手微撩车帘,窥视着远处的魏冉和三王见面情景。
说来也难怪,这赢稷在燕国为质多年,历经无数凶险最后都能凭借一己之力逢凶化吉,若不懂得时刻保护自己恐怕早已命丧黄泉,又怎来得今日的王位?此番出国会谈赢稷真不放心它国是否会有其它举动,百般思绪下不得用自己的舅父先做问路石一试安危。
那么想这样的话就必须要有个借口,想到常日里病疾时时发作,不如假病一次在本阵中尽观其变。
人若聪明过分就会变得至亲可杀的冷血动物。
······
为了近一步与三国拉近关系昭王下旨由储君公子市担任人质前往魏国,怎么办?以往担任人质的任务都是由国中储君来做,公子市很清楚秦王赢稷的用意,他恨不得自己就死在别的国家这样一来就没人还惦记他的王位了,那么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将位子传于自己的儿子。
这一切就是这么明显可是偏偏就没有人能阻止的了,宣太后听到这个消息哭得声泪俱下但她一句话也没说,她明白这王位就是使兄弟残杀的毒药,没人能对至高无上的权力免疫,连自己都难以自拔更何况那些年轻气盛的少年呢?
公子市和母亲撒泪分别后独自乘着车子赶往魏国。而那个政治“投资商”魏冉呢?他见公子市去了魏国心里还真就叫不准了,万一公子市在魏国有个三长两短。
还是可着当今秦王拥护才是,人还是要认清时局、实些实务才好。
······
秦昭王听说孟尝君贤能,就先派泾阳君到齐国作人质,并命使者韩珉请求见到孟尝君。
孟尝君准备去秦国,而宾客都不赞成他出行,规劝他,他不听,执意前往。
这时有一个身材瘦小枯干名叫苏秦的人站了出来,他是陪伴燕王质子所以在齐国做大臣。
苏秦便对他说:“孟尝君!今天早上我从外面来,见到一个木偶人与一个土偶人正在交谈。
木偶人说:‘天一下雨,你就要坍毁了。’
土偶人说:‘我是由泥土生成的,即使坍毁,也要归回到泥土里。若天真的下起雨来,水流冲着你跑,可不知把你冲到哪里去了。’
当今的秦国,是个如虎似狼的国家,而您执意前往,如果一旦回不来,您能不被土偶人嘲笑吗?”
孟尝君听后,寻思良久没有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