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挽月阁。
整个挽月阁都是静悄悄的。
今天,夜清歌没有像往常一样早起,而是还在温暖的梦乡里和周公下棋。
而弄花,弄月觉得自己的小主最近太幸苦了,就拦着槿娘,没让槿娘去叫夜清歌起床。
“夜清歌呢?”一个尖厉的声音响起。打破这挽月阁的宁静。转眼间,一个在众多丫鬟拥蔟下的贵妇人缓缓向挽月阁走来,“都日上三竿了,我们夜府的大小姐还没起来,这传出去真是丢我们夜府的脸面。”
这不正是前几天才挨过打的柳姨娘吗?弄花,弄月早就在槿娘的口中听过这个柳姨娘的‘鼎鼎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大胆,这里是大小姐的的住处,柳姨娘你现在带这么的奴才来这里,就不怕败坏我们小姐的名声吗?”弄月斥呵道。
“哟嗬!我竟不知道府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位嚣张跋扈的奴才,见到本夫人竟敢不行礼,而且当众指责本夫人。”
“夫人,您别生气,别为这种不知好歹的奴才气坏了身子。”一旁的碧云狗腿的说,还一边为柳姨娘拍拍背。
一听说柳姨娘要来挽月阁,碧云便赶快打发了手头的事情,赶紧从夜若璇住处一路狂奔到柳姨娘的住处,生怕自己会错过什么。
“碧云,大小姐也不知道是从哪找来的如此粗鲁的丫鬟,今天你就以本夫人的名义好好教训教训她,给她掌嘴。”柳姨娘恶狠狠的说。
“奴婢遵命。”说完便朝着弄月走去,她弄月堂堂锦阁的四大护法之一,有怎会惧怕一个像碧云一样的一个丫鬟。
碧云阴笑这看着弄月,就算收拾不了夜清歌,那就好好的收拾收拾她身边的丫鬟吧!然后碧云扬起手掌,就势朝着弄月的脸蛋扇去。
‘咔嚓’一声骨头裂碎的声音响起,众人的目光都朝发声的地方看去,结果,还没看清呢就听到碧云的一阵哀嚎:“你…你这个大胆的奴才,竟然…竟然敢捏碎我的手腕…”碧云捂着她那已经断掉的手腕,恶狠狠的骂着。
四周的人,包括柳姨娘也是一惊,想不到夜清歌身边也有如此深藏不露的人,要是能为己用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柳姨娘居高临下的问道。
“我叫弄月。”弄月很大气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哦?那弄月,你可知道你今日打伤了我的丫鬟,该怎么办呢?”柳姨娘得意的问。可惜弄月只当有只苍蝇在嗡嗡叫。
柳姨娘见弄月不说话,以为她吓到了,就接着说:“现在本夫人身旁是丫鬟被你拧断了手腕,现在什么事情也干不了,不过本夫人一项宽怀大度,要是…要是你愿意跟在本夫人身边代替碧云的话……”
弄月心里大笑,敢情这柳姨娘是来挖墙脚的,只可惜她弄月可不吃这一套。
旁边的碧云听到柳姨娘的话,一阵晴天霹雳,然后眼里闪过一丝阴骛,稍纵即逝,想不到夫人这么快便舍弃了她这枚棋子。
“多谢柳姨娘的好意,弄月不屑于柳姨娘为伍。”弄月好心拒绝,语气在柳姨娘三个字上故意加重了语气。
“别给脸不要脸。”柳姨娘气急败坏的说,想不到这个弄月竟这么不识好歹。
‘吱呀’夜清歌那紧闭着的房门终于打开了,“小姐,”弄月微微的向夜清歌行礼。
“大小姐呀,这都日上三竿了,你才起床呀!”柳姨娘一脸得意的说。
“哦,原来一直在我房门外嗡嗡的小苍蝇是柳姨娘呀!怎么,柳姨娘身上的伤这么快就又好了,着急着来挨打呀!”夜清歌说着还装出一副无奈的神情。
柳姨娘气的脸一阵青一阵红的,然后说:“大小姐,三天之后老爷就该回了,要是老爷知道小姐这么目无尊长,顶撞姨娘我的话,一定不会饶了大小姐的。”
“柳姨娘,你还知道自己是个姨娘呀!”
姨娘这个身份是柳媚姗一生的恨,现在竟然被夜清歌这么明显的挑出来。
柳姨娘知道自己今天在这里讨不到好处,便一扭她那臃肿的身子,想要离开。
“柳姨娘,”夜清歌在这时叫起,一大早的打扰了她的好梦,还想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听说柳姨娘甚是贤惠,辛辛苦苦打理侯府这么多年,”夜清歌缓缓的说。
听了夜清歌的话,柳姨娘的腰板直了起来。
“如果柳姨娘亲自去祠堂为父亲祈福的话,想必父亲回来后一定会很开心。”
去祠堂…祈福?柳姨娘愣了。
“来人呐,还不带柳姨娘去祠堂。柳姨娘要亲自为父亲祈福。”这一次,没有一个侍卫不敢听夜清歌的话,迅速架起柳姨娘向祠堂送去。
柳姨娘这时才迷了过来,可是为了面子她无法反驳,柳姨娘眼里愈来愈阴戾。夜清歌,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好看。
送走柳姨娘后,挽月阁又重新回到了寂静。
“弄月,你一会儿去找莫管家,告诉他怎么去好好照顾祠堂的那一位。”夜清歌冷冷的说。
“是。”弄月痛快的回答。
………………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转眼间就到了。
清晨一大早,莫管家便派人来通知夜清歌,要她起来去迎接她那位所谓的‘父亲’,该来的终于来了,夜清歌洗漱完,便换上了莫管家送来的衣裙,然后去侯府门口迎接夜辉。
一个时辰后……
“小姐,夜辉那老贼怎么还不出现?”弄花在夜清歌耳边小声的说,“他是不是故意让您就等。”
这夜辉恐怕不是故意来不了,而是受到了什么意外,这恐怕和她的那位为哥哥有关系吧!沐安晨这么多天都很忙,想必一定在计划刺杀夜辉的事情吧。
正在这时,一阵马踏声从远处传来,“父亲回来了!”一起来迎接夜辉的夜若璇高兴的说。然后看向夜清歌,一副‘父亲回来了,我的靠山也回来了’的样子。
夜清歌汗颜,这个所谓的‘父亲’,她还不稀罕。
不一会,一匹大马便冲到了侯府门口,紧接着后面跟来一群骑兵,掀起一阵风尘,待尘埃落定,夜清歌才看到了夜辉的面目,和她回忆中的一模一样,一脸的阴骛狡诈,不过脸上还透着一股疲惫,看来他在回来的路上没少遇到埋伏。
“贺喜老爷凯旋回府!”莫管家第一声说。
“贺喜老爷。”接着一阵震耳欲聋。
而旁边的夜清歌一行人却毫无动摇,“小姐,小姐,”莫管家见夜清歌没有反应便提醒道。
夜清歌早就看见夜辉了,不过她没有行礼,正当夜清歌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清歌竟然不认识父亲了。”夜辉有些怒意。
“哦?这么长时间没见我还真忘了呢!”夜清歌冷冷的回应。
夜辉恼怒,这夜清歌以前见了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更别说反驳了。
“父亲,大姐姐竟然对父亲口出狂言。真是有损我们侯府的脸面。而且父亲不在府中的日子里,大姐姐竟然敢打我和娘,娘好心去通知大小姐说父亲马上回来,可大姐姐还把娘赶到祠堂去了,这…这不是明显不把父亲放在眼里吗?”夜若璇一边哭泣,一边还不忘添油加醋。
“清歌,若璇说的是真的吗?”夜问道。
夜若璇还真和她娘一样,还真是一个演戏高手,那我就陪你演演。
夜清歌睁大她的双眼,无辜的对夜辉说:“父亲,您真的不相信女儿吗?”
看到夜清歌那双清澈的紫瞳,还又她那无辜的眼神。夜辉不禁一颤,“锦瑟…”夜辉突然说出口。
“父亲!您可要为我和娘最主啊!”夜若璇说着,便扑到了夜辉的怀里。
“嗯,本将军一路舟车劳顿,甚是疲惫,清歌呀,柳姨娘和若璇咱们都是一家人,以后你做什么是要自己有分寸。”夜辉疲惫的开口。
“父亲,您要为女儿做主呀!父亲。”夜若璇不服气的开口。
“好了,若璇,你先下去吧!”
“不嘛!父亲,父亲。”夜辉不管夜若璇的撒娇,便离去。
这时候所有的人都跟随在夜辉的身后进了侯府,只剩下夜若璇独自站在原地,只见她躲着脚,咬着牙,狠狠的盯着夜清歌的背后。
“小姐,我们也进去吧!”旁边的碧云提醒道。
“走。”
一行人轰轰烈烈的进了府,“老莫,你去吩咐下人,把这些黑鹰团的人全部都安置起来,还有,再次回府,只要举行一个家宴就好了,其他前来祝贺的人都回拒了吧!”
“是,老爷。”
“另外,让柳姨娘从祠堂里出来吧,府里没她料理还真不行。还有,今天晚上准备一下家宴,不要太隆重,也不要太寒酸,你一一去准备去吧!”
“是,老爷,老奴马上去办。”
于是整个侯府都忙碌起来了,夜清歌和夜若璇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等到莫管家把黑鹰团的人都安排好后,准备去找夜辉。刚走到夜辉书房门槛,莫管家就看到一个穿着盔甲的将士进到夜辉的书房。
“将军,属下已经打听到在路上刺杀将军的人马了。”莫竹低着头向夜辉禀报。
“是不是有陌太子的人?”夜辉问道,整个身上散发着阴戾。
“是的,将军,不过还有一路人马,属下暂且还没打听到,似乎是云锦的人。”
“不,不可能是云锦那小子,那小子身中剧毒,他现在肯定恨死本将军了,就算来报仇,也会光明正大的来找本将军。”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鼓掌声响起,“想不到夜大将军这么了解本宫。”一阵冷的让人直打哆嗦的声音从窗房梁上响起。
转眼间,一身白衣的云锦从房梁上缓缓地落到地上。“夜大将军,好久不见!”
“呵呵!也只有锦太子才会有藏在房梁上偷听别人的习惯。”夜辉嘲讽道。
“彼此彼此,夜大将军既然能手刃自己的亲哥哥,比起这个,晚辈这些就微不足道了。”云锦悠然的反驳。
而夜辉的脸色早就愈来愈难看,“夜慕枫是因为谋反才被斩的,而本将军为了维护夜家的颜面,才亲自处置了这个叛徒。”
“哦?夜辉,你说这些违心话一点也不愧疚吗?”云锦反问。
“你什么意思?”夜辉死死盯着云锦。
“没什么意思,只是好像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云锦一如既往的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