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奴才…奴才不能说……”随后附上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你就别威胁他了,不过一家丁,关于主子的事,还是守口如瓶的好,免得招来些不必要的祸端……”詹子衿看着詹皓问不出所以然来,反而是被他用差不多胁迫性眼神压着瑟瑟发抖的家丁,让詹子衿幽幽开口道。
“奴才该死!”几名家丁一听齐齐跪倒在地,惶惶不安。此时此刻他们还哪敢再小瞧六小姐,看她这话说的明显就是说给自己听,叫他们将自己嘴巴管紧,不然发生什么可不敢保证。
又想起珊瑚的死,珊瑚好歹是一等丫鬟,说没就没了,而他们还是府内最普通的家丁,怎可和府里的主子对峙?
“好了,”詹子衿今天可没空去管教下人:“你们先都退下吧。”她没时间耗着,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是。”一时间屋里除了巧香,詹子衿,詹皓再不他人,房里显得有些寂静。
詹皓没了奴才搀扶也不要紧,身体也恢复了力气,至少站着是没问题,只是腿有些发酸,而他更感到莫名其妙得也正是这件事:“詹子衿你到底要卖关子到什么时候?”
这时当事人到不显焦急了,慢悠悠自顾自地倒了杯水,就着桌边的圆木凳坐下,抿了一口,才说到:“昨天你被下药,跟詹语熙苟且,不巧,今天还被莫宛霜抓到。”
詹子衿说完抬头,果不其然看见少年面上出现短暂的不可置信随之变化为沉默。詹子衿又开口:“我已叫柳姨娘将翠屏园连接着花园的那条路上放了把火,现在莫宛霜他们已经赶去救火了。”
听到柳姨娘,詹皓才抬头重新打量着这个稳坐在不远处的瘦弱小姑娘,心里压下的疑惑:“那六妹接下来是打算如何?”
“接下来的事情,不,是以后,妹妹都希望能得到二哥的支持……”詹子衿淡笑着开口,看着詹皓又陷入了思考,食指第二节习惯性的向内压,詹子衿自己也在赌,赌她没有看错人。
事实上,现在将军府,詹语熙这样有名的才女跟府里的独子勾搭在一起,对于他们两个都不是一件好事,莫宛霜想把一切责任推在詹子衿和詹皓身上,弄得两人身败名裂确实不出为是一门好计谋。可是百密终有一疏,再加上常青树险些被毁,这才让詹子衿有了拉拢詹皓的机会。深园大宅,对于她这个没权没势的六小姐太过凶险,如今加上昨日之事,莫宛霜一定恨不得将自己大卸八块,抽筋剥皮!反而府里的独子,倒是个很好的临时庇护。
而詹皓也深知这一点,可是对于詹子衿让柳姨娘放火这件事,便是摆明要跟他扯上干系,詹皓也不知詹子衿接下会如何,他倒因为自己重视的娘亲被他人威胁而束缚了手脚,想着,越是看不懂这詹子衿了:“好,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无论是谁也不敢相信詹子衿今日之举只是反常,到像是换了个人。
詹子衿微扬起小巧的下巴,目中净是狂妄:“不过是脾气好,好久了就真当我好欺负?”
詹皓被她眸中的璀璨迷了眼,心中似再有疑问也忽然得被压了下去,回想起詹子衿平时唯诺地被欺负,如今这样也确实是忍无可忍之为。想到府里腌臜的事情,詹皓有些自嘲地笑笑。
“接下来就请二哥看好戏吧……”
花园内
二夫人一行人才匆匆赶到,花园里,柳姨娘带着一众奴才齐齐跪在常青树旁,此时火已被扑灭,还好火势控制得当,常青树就如同詹子衿所言,只是被烧焦了几根树枝。二夫人看到树只是略被烧焦的痕迹,心中松了口气,却转身二话不说就给了柳姨娘一耳光,打的柳姨娘瞬间扑倒在地,嘴角流血可见力气之大。
按理说这柳姨娘也不是个好惹之人,被打之后第一反应就是想回敬过去。但突然想到自己宝贝儿子还在这该死的女人手中,再加上六小姐说有办法救她儿子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便硬生生地压下这股火,低头掩盖住自己愤恨的表情,带着那救火的一众奴才不停地磕头认错。
二夫人就当她是因为差点烧毁皇家之物才惶恐如此,便也没多想,只是觉得这是个除去柳姨娘的大好机会,真是上天都在眷顾她。
“柳氏你害常青树烧毁,这不是咒我们北宸的国运么?若是被皇上知晓,你还要害得我们将府上下几百人被诛么?!”二夫人厉声呵斥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金色的眼影更是在阳光下闪着刺骨的尖锐,火场后的余温还充斥在花园内,在场的人也不知是被热的还是吓的流了一身的汗。
“姨娘你这话就不对了。”
詹子衿跟詹皓还有巧香也一起来到了花园,还没进园就听见二夫人这长篇大论,当下便是反驳。然后进了园,这第一件事便是将跪在地上的柳姨娘扶了起来,还拿自己的手帕细细地擦去她嘴角的血迹。将雍容华贵,假装摆出气势十足的二夫人如同无物般晾在一边,莫名让詹皓对她心中产生了一丝好感。
待将柳姨娘安顿好,詹子衿这才回过头来看着二夫人:“姨娘虽是因为爹不在才当的家,但若非我年幼,这当家的怕是早就易主。以前本小姐不及姨娘手段高明,管不了这府中事物及大小,又是脑袋愚笨,不比姨娘处事赏罚分明,光明磊落。可今日就是我也看不过去,这柳氏只是住的比起其他院子离花园近些,怎可将过错一并惩责于她?若真得追究,便是要追究那可恶的纵火犯,这才是姨娘你要查验的对象,莫要糊涂了啊,姨娘……”
詹子衿这小丫头就喜欢给仇人添堵,这一口一个姨娘叫的好不亲热。二夫人面上便撑不住,可詹子衿又说的句句在理。
如果詹子衿稍微有点用,这当家便是她了,而且虽然莫宛霜为夫人,但是没入祖籍,这只是身份比姨娘尊贵一点而已,嫡系子女见了还是叫为姨娘,这詹子衿说话却是没留一点把柄,但又让人气的抓心挠肝。
二夫人只好将视线转移到柳姨娘身上:“她既然是离花园最近,火势应该是第一发现者,确实护宝不利,让象征将府的荣誉受损,分明是天恩皇威放在眼里!”
“姨娘这话你又错了,这火势之大,燎原之火光凭柳氏一个弱女子怎能护的住常青树呢。反到是姨娘今天怎么一反常态,第一时间不去抓纵火犯不说,倒是看样子要将过错一再推在柳氏身上,亏得爹爹不在,不然姨娘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让柳氏瞧见,我倒还以为姨娘要成那种善妒之人了呢。”詹子衿说罢,还捂嘴轻笑起来。
但却是让二夫人青了脸。这妇人善妒可是七出之罪,可是能被休弃的罪过。“七出”指的是:无子、淫佚、不事姑舅、口舌、盗窃、妒忌、恶疾。这詹子衿倒是把这帽子给她扣的大。看这小蹄子这么护着这柳氏,便是想投靠他们一家了。哼,也不看看这大树稳不稳,倒真以为这独子还能反了将府的天不成,如此跟她作对,她也自有办法再变出个“七少爷”“八少爷”来,到时这将府的独苗又能承多大的恩宠?
只是现在,二夫人也不好再说柳姨娘什么了,甚至连体罚都不敢,怕被人讲闲话。讲了几句宽慰的话,说柳氏终归有责,便让她扣除半月月薪,房中思过一个月。然后感谢老天爷保佑常青树未毁,又说这正是预示着北宸势必千秋万代,繁荣昌盛的鬼话,便吩咐下人,如果抓到纵火犯,严惩不贷!
其实二夫人根本没想到纵火犯就是柳氏,因为这园内失火,首当其冲就是柳氏有责,而詹子衿又这么护着柳氏,不就是为了好表现,才好投靠柳氏母子么。所以这纵火犯要么就是府里家丁意外一场,要么就是詹子衿蓄意为之。所以二夫人铁了心要抓到这纵火犯,只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