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夜。
月色透过百叶的缝隙渗进病房,冷冷的白。
付尔青躺在床上盯着天花试图唤醒自己的睡眠神经……石膏板的吸声吊顶、石灰抹面、c30混凝土、钢筋、箍筋……
当她把窗框的构造都琢磨了一遍的时候,冷白的月光终于退去,金色的光芒初露端倪。
无眠的夜始终是种煎熬。
付尔青再一次问自己,秦风若是死了,因自己而死,怎么办?
遗憾吗?
悔恨吗?
绝望吗?
她回答不了,只能摇头。
宁锐拎着早餐一进门就看到付尔青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小青子,嗑药了?头摇得和拨浪鼓似的。姐给买了营养早餐,别摇了,吃饭。”
付尔青看着袋子上KFC的标志,感慨的说:“真有营养。”
“喂,小青子,你说秦风万一……我是说万一,醒不过来了,你怎么办?”
海鲜粥的味精好多,付尔青觉得口干,声音也有点不顺,“继续活着。”
生存永远比死亡艰难,死去的人在活着人的心里得到了灵魂的延续,而活着的人要背负所有步履蹒跚的走下去。
“要是他醒了呢?”
这似乎比刚才的问题更加难以回答,付尔青想了很久,“谢谢他救了我。”
的确,面对过往的种种和现实的刁难,她只能如是回答。
等待无时无刻不是蚀心的焦急,如同被烈日炙烤的柏油路,软软的无奈。
付尔青有着太多的无法面对,以至于连走到ICU病房区的勇气都没有,面对他的兄弟,她内疚,面对他的女人,她更加内疚,而面对他,她……
但是,她觉得他会醒。
傍晚的时候,付尔青接到苏响的电话,她听到她急促的呼吸声,感受得到她压抑的情感,因为苏响说:“他醒了,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