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阵付尔青特别怕刘一凡,和他一起出去向甲方汇报方案,小心翼翼的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刘一凡也觉得好笑,恰好路上塞车,他便放了首舒缓的曲子,想同她聊天又不知道从哪说起,想起她的简历上的毕业学校,便打趣道:“我们可是一个学校出来的,你是不是应该叫我一声师兄。”
……
付尔青拦了出租车,说了秦风住的小区的名字。昨晚的事伴着身体的疼痛历历在目,她躺在地板上,身子冷得发抖,秦风坐在地板上,赤着身子,沉默的抽烟。
付尔青盯着屋顶上的吊灯,一个个垂下的水晶球里俱是她**的身体和苍白的脸,她说:“完了吗?”
秦风没有说话,点了点头,吐出了更加浓的烟。
付尔青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门边,背对着秦风说:“我能走吗?”
身后一阵沉默,她也不动,挺直了脊背倔强的背对着他,良久,才听得沙哑的声音说:“六个一。”
她当时只想着逃离,却没有留下联系方式。现在,他找不到她,她亦拿不到她的卖身钱……
付尔青站在小区门口却说不出门牌号,尽职的保安死活不放她进去。便是进去了又能怎样,秦风也不见得会回来。如今他财大气粗,怎会只有这一处房子。
可是她必须找到他。付尔青拿起手机,熟练的按出了一组号码,居然通了,空荡荡的声音一下接一下的响着。
尔青固执的握着听筒,就像以前一样,明知道秦风听不到,就算听到了也顾不上接,却不挂断,抱着双膝坐在地上,想着,他是不是又打架了,对方人多吗?他受伤了吗?
面条放凉了全都拧在一起,成了一团疙瘩,在透明的玻璃碗里蜷缩着。那天秦风很晚才回来,外面下着小雨,他的头发不知是被汗水还是雨水打湿,脸上依旧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瘦削的身子倚着门框,一双黑眸尤其的冷若寒星,渗着冷意的看着付尔青。尔青一言不发的拿出药箱,走到床上,垂着眉道:“过来吧。”秦风不语,付尔青抬眉望去,见他自裤兜里掏出手机,猛地摔到地上,力气很大手机登时四分五裂。付尔青呆呆的看着地上破碎的残骸,突然也厌恶起这样的自己,从什么时候起她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那种女人,如同蚊虫一般的粘在男人的身上,步步紧逼,用自尊和骄傲考验着男人的耐心和彼此的情感。
很久,很久……那边竟然有人接起,很虚幻不确定的喂了一声。
付尔青愣在那里,突然觉得四周的景物都在眼前晃动,一切皆不真实。
未及她回答,嘟的一声电话被挂断,付尔青机械的阖上电话,有些不知所措。
她就那样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铃声响起,一个陌生的号码,付尔青翻开盖子说了声“你好。”
那边不耐烦的问:“什么事?”还是那个声音。
付尔青又看了眼号码,不是她刚才拨的那个。他问她什么事,天底下居然有嫖客没有付账然后问**什么事的,问的还是那样理直气壮。
付尔青低低的:“我想……我想,我想拿回昨晚的钱。”
说到这里便不敢再说,像小女孩一般紧握着电话生怕答应给糖果吃的大人反悔。
秦风沉默了一会,才说:“你在哪?”
付尔青不及细想,脱口而出:“在你小区门口。”
秦风便挂断了电话。
付尔青握着手机心依然不平静的跳动着,她方才拨的第一组号码,是三年前秦风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