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空气稠稠的腻人,一丝一绕的缠在人心上紧紧的勒得心头阵阵抽痛。
付尔青侧目看了眼刘一凡,他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只看得见一个侧脸,依旧是朗眉星目温润如玉。但付尔青就是觉得他在生气,在隐忍怒意。
没来由的紧张,扭过头开了车窗,晚风徐徐吹散了她的发,她自然没有看到,她的发丝抚过刘一凡的手背,刘一凡动作僵硬的侧目看她,那眼里的情感竟是复杂而深刻。
在她租住的公寓下刘一凡停下车,却沉默着并不言语,双手依旧握住方向盘,那样的用力竟握得手上的赤青色的血管根根凸起。
车内安静,只听得到刘一凡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付尔青深吸一口气,努力使自己的语调轻松,“谢谢师兄,我先回去了。”说着便去开门。
却听啪的一声,刘一凡快一步锁了门,付尔青转过头,正对上刘一凡深黑的眸子,和着点点的星光月色竟是那样浓密的黑,让人不自觉的望进去。
刘一凡看着她怔怔的不知所措的样子,心中柔软的一处被轻轻触动,眉间不禁松动几分,郑重而认真的说:“付尔青,我没有没和你说过,我喜欢你很久了。”
付尔青正在犹豫是不是应该表现的不知所措无辜一些。
刘一凡接着说:“我想你一定知道,你并没有你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傻,是吧。”
付尔青一惊,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已经将她看透,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咬着唇,长长的睫毛有些沮丧的低垂着。
刘一凡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便伸出食指,轻轻的抚上她的唇,语带怜惜的说:“吓到你了吗。”
付尔青别过头去,柔软的唇扫过刘一凡的手指,二人俱是一怔。
付尔青说:“师兄,对不起。”一字一顿,她说的努力而郑重。
刘一凡苦笑道:“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因为知道,所以他一直没有开口,自小他便是不习惯失败的人,没有把握的事很少去做。他守在她的身边,看遍她的喜怒哀乐,看透她隐忍压抑的情感,看到她看秦风时眼睛深处的挣扎和心痛。他终于还是等不到,等不到完全属于他的时机,也因为秦风的出现他没有耐心再等下去。
然而,她和他说对不起,刘一凡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三个字,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沮丧。
他并不想吓到她,于是笑了笑说,“上去睡觉吧,明天要是迟到我可是会扣你工钱的。”
付尔青有些感激的点了点头,开了车门走下去。
走了几步便听到刘一凡叫她,她回过头,路灯下他的身形挺拔,眉宇间带着三分笃定七分坚持,大声说:“我会等的。”
她匆匆转过身,逃一般的往前走。
因为租金便宜,这栋楼自然是年代久远,一楼的感应灯坏了多时也未见修好。
她低着头闪进楼道,便再走不下去,身子软软的倚着冰冷的墙,手捂着砰砰跳动的心口,只一闭眼便浮现秦风对苏响的温柔,细密的疼痛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心间,几乎闷的她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