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玉霖进入大独山地界,一柄丹炉急如流星般飞来,丹炉上坐着杜芯怡长老,她神色有一丝紧张,今天晚上的事情闹得太大,奕剑堂被火烧毁,这在天剑宗历史上都属罕见,最要命的是放火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子,她责无旁贷,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找到玉霖,她从何大柱那里打听到事情一些原委,急急忙忙出山寻找。
“师傅……”玉霖叫喊,眼泪在这一刻不争气的流下来。
本来心里还有一些怒气,见玉霖和葛筱雪模样狼狈,又不忍心,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轲楠大逆不道,擒获葛筱雪,我和叶孤帆出手解救,不成想到萧轲楠这厮阴险狡诈,而且叶孤帆为了救人,生死不知。”像是告状一般,把心中不快说出来,希望杜芯怡定夺。
杜芯怡听后表情微微的难看起来,像吃了苦涩的酸果,萧轲楠的事情她可是很清楚的,自语道;“我已看出葛筱雪是九阴妶体,也怪我太大意,让萧轲楠奸计得逞,是为师的错。”说罢摸着葛筱雪手臂,输送元气进入葛筱雪身体,一股暖流冲进丹脉,轻松解开封印。
葛筱雪绷紧的身体一松,脸色煞白,顾不上其它,祭奠出自己法宝乾坤炉,飞向远方。杜芯怡和玉霖一震,来不及劝告,只得尾随而去。远远望去,有三条火光降落到焦土上,有一些枯树还没有烧尽,散发滚滚浓烟,除此之外,四周空空荡荡,哪还有一个人影。
葛筱雪伤心绝望,嘴里叫嚷着;“怎么就不见了,都是我不好,呜呜……”她四肢虚软,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在焦土上,像死鱼似的眼睛看着天空,哀莫大于心死。
玉霖眼疾手快,急忙扶起葛筱雪,心中痛楚,抽搐着安慰道;“不管怎么样,活下去才有希望。”
杜芯怡漫无目的在四周搜索,方圆几里都被她找了个遍,无功而返。又来到葛筱雪身边,柔声道;“我们回去吧!”
玉霖抱起葛筱雪,御空跟随杜芯怡而去,四周又恢复平静。
......
天剑宗太虚殿议事厅,四周安装擅木墙板,板面雕刻巨大山水画,画中花鸟虫鱼活灵活现,草木石湖景色优美,地板是大理石板,而房顶形似苍穹,竟然是一片流光闪动的琉璃光幕,那琉璃的光幕上,赫然都是一些流动着的彩色光影。
厅中放置两排桌椅和一个主椅,唐正珂坐在主椅上,面无表情。
天剑宗几名长老以及何大柱分坐两边,杜芯怡脸色难看,实在憋不住了,问道;“如何处理萧轲楠你到是给个痛快话。”
唐正珂没有回答,龚于洋长老解围,摸了摸胡须,说道;“萧轲楠是天凡界盟主安插在天剑宗的楔子,若要处置他须得天凡界主同意,我们可以将事情原委告知天凡界主,然后再做定夺。”
杜芯怡瞟了一眼龚于洋,龚于洋老脸一红,抬头看着天花板,不再言语。
范徵珉眉浓如墨,眼神刚毅,下巴留着稀疏短胡,开口说道;“二十年前天凡界主挑拨离间,妖言惑众,率领修真者攻打我天剑宗,大师兄被放逐,我至今耿耿于怀。”
话刚说完,在场众人表情丰富,有的冷笑,有的叹息,有的义愤填膺。
“萧轲楠卑鄙无耻,有辱天剑宗门风,本应该除之,念及他是一枚棋子。但打狗看主人,我建议奕剑堂被烧毁应该算在萧轲楠头上,并且告诉天凡界主,让天凡界主赔偿损失。”范徵墚补充道。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便响起,这人是符阵门长老姚勋厷,此人身材消瘦,但眼神犀利,开口道;“要天凡界主赔偿,真是痴人说梦。强盗派走狗来查看你家有多少钱财,走狗不小心打坏了你家的花瓶,难道你要去找强盗赔偿损失吗?”
“我说姚勋厷你存心的吧!难道萧轲楠不该杀吗?如果换作是你的弟子被他**,你还能这么淡定?”杜芯怡面色难看,出言讽刺。
姚勋厷脸色一凝,逐渐阴沉,反驳道;“我这是就事论事。”
眼看就要吵起来,唐正珂正色道;“萧轲楠侮辱女弟子实在大逆不道,这件事情传出去必然让天下人耻笑。天剑宗算是名门正派,也是要脸面的,怎么处理他,我们暂且搁置,等奕剑堂重建好再说不迟。”
声音不大,但众人都听在耳朵里,于是都不说话了。
......
奕剑堂毕竟是天剑宗重要的一部分,其培养出来的弟子万千,有的中途放弃修行,转而做起修真生意,发家致富的不在少数,再加上天剑宗控制着云州城,云州城又是中土第二大城市,一年的税赋大得惊人。
其中就有一个人出自奕剑堂,念及资质平庸,在修真一途上难有突破,因得到信任,被下派到云州城掌管大小事务,人称丁掌柜。
火烧奕剑堂后第三天,在太虚殿议事厅中,丁掌柜整理了一本账目,这是重建奕剑堂的明细表,唐正珂聚精会神的翻阅,何大柱站在唐正珂身边,脸上挂着淡淡微笑,这丁掌柜可是他得力助手。
“嗯!不错,就这样办吧!”唐正珂点点头就把账本交给丁掌柜。丁掌柜得了命令,脸上堆笑,便告辞离开了。
唐正珂想起一事,对何大柱说道;“那日好像还有一个重要人物,叫什么?”
“也是奕剑堂弟子,我多方打听,原来他是一个孤儿,叫玉嵗鹰,是萧轲楠带上天剑宗的。”何大柱回答。
“你也把他篆写进书信中,务必有理有据的揭示萧轲楠罪恶行径,然后向各大门派各发一封书信。”唐正珂脸色捉摸不透。
“那我现在就去办。”
唐正珂挥挥衣袖,何大柱便出了义事厅。
......
一处厢房中,玉嵗鹰躺在床上,面色憔悴,眼神暗淡无光,嘴唇干裂。葛筱雪端来一碗汤药,用小勺子喂给玉嵗鹰喝下,起初还有一些咳嗽,慢慢就习惯了汤药苦涩味道。
那日玉嵗鹰吃了一日丸,算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奕剑堂燃起大火,他被赶来救援的何大柱救下,本来何大柱是来救叶孤帆的,发觉玉嵗鹰躺在叶孤帆厢房的地上不死不活,好歹也算天剑宗弟子,便把玉嵗鹰带到安全住所,后来又从他嘴里探听到谋害葛筱雪的事情,才有了杜芯怡长老出山寻找一事。
玉嵗鹰突然感觉自己的待遇提高了很多档次,因为杜芯怡长老愿意给他十颗清神丹,清神丹能压制毒素,延缓发病。后来教主破天荒的答应让他参悟妄虚长生经,这让他看到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这碗是养神固本的汤药,喝下去后,能保护你丹田和经脉,抑制毒素诱发潮汐之力降低修为。”葛筱雪解释。
“感谢你劳神费心的熬制汤药,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玉嵗鹰勉强张开嘴唇。
“你安心养伤,我就不打搅了。”葛筱雪说罢,拿起药碗出了厢房。
目送葛筱雪离开,玉嵗鹰眸子深处闪过一丝失落,轻叹一声,便闭上眼睛,把身体调到休眠状态,开始修炼妄虚长生经。
出了厢房,绕过几处回廊走道,便来到自己居住的四合庭院,庭院中间花园里繁花璀璨,争奇斗艳,有蝴蝶和蜻蜓流连忘返,追逐嬉戏。
花园边,玉霖一声娇笑,葛筱雪抬起眼皮,见玉霖和何大柱谈笑,心中一喜,急道;“何师哥,有叶孤帆消息吗?”目光中似有殷切期盼。
“暂无确切消息,我们在焚烧四周祭奠过招魂引,并没有出现叶孤帆魂魄,这可能是最让人安慰的了。”
何大柱接着又说道;“不过你放心,我已经下达命令,几千名天剑宗弟子下山寻找,有消息会马上来告知你。”
“让何师哥费心了。”
葛筱雪失魂落魄的走回自己房间,把门关上,走到床边,倒在床铺上,用枕头蒙住脑袋幽幽哭泣。
玉霖与何大柱面面相觑,不好再谈论什么了,便告辞离去,玉霖本来想敲门进去安慰一番,但看这情形还是让葛筱雪自己单独呆一会最好,便也回到自己厢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