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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范达尔·鹿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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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神殿台阶下来直着往北,工匠区往西,也就是花园以北是塞纳里奥区。只要你明白塞纳里奥议会是德鲁伊的组织,就知道这是德鲁伊的大本营了。虽然塞纳里奥议会只是一个规模很小的组织,但他们受到艾泽拉斯民众的广泛尊重,因此议会本身就比政府政策更具有深远的影响力。

不是木质树屋,而是真正在树体内建造的房屋,奔着那棵最粗最高的树屋进去,顺着内部的楼梯绕上去,在一二层能看到几位德鲁伊训练师,至于最顶层,那当然是留给大德鲁伊的。这时候醒着的大德鲁伊……我爬上去,探头一看,果然,是鹿盔。

范达尔·鹿盔是位高大的德鲁伊,走近了看更是如此感觉。我自认为是个不算矮的人类,这阵子旅行,也发现基本就比男性精灵矮一个脑袋的高度。但站在这位大德鲁伊面前,目测我只到他的胸口。

当然我不可能真的和鹿盔比高矮,因为我进屋后他就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神情了。“呃,您好。”虽然我知道他终将堕落,但作为一个深爱儿子的父亲多少也是让人唏嘘和怜悯的,甚至,我觉得可以理解。毕竟没有一个父亲能看到儿子被敌人虐杀而无动于衷不是吗。

怜悯,哈,这种词谁能想到会用到一位几乎被当作星辰崇拜的大德鲁伊身上呢?“有事快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眼神惹了他不快,他皱皱眉,如此回答我的问候。做个npc也不容易,每天都会有无数人来对你点啊点的,不耐烦其实很正常。我对此深表理解,毕竟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就被当成彩蛋被玩家戳个不停。

等等,我为什么把那天当作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天呢?或者说,为何要用来到这个世界这种诡异的词汇来形容?我不是操作者建立的,是个自然人口不对么。

“这是您要的安戈洛的泥土……”有操作者跑上来,一身风尘仆仆,安戈洛环形山吗,那可是很远的地方,在卡利姆多大陆的最南边中央位置,和两边的塔纳利斯和希利苏斯相比,地形深深的凹陷下去,群山环绕是个与世隔绝的盆地雨林,里面有着原始的造物,你可以看到各种活的恐龙。据说那片土地被远古的神灵保佑着,所以当年流沙之战时范达尔带领着部队从希利苏斯撤退,铺天盖地的虫人部队追到安戈洛环形山才嘎然而止。

“啊,这种事情不用来烦我,楼下有挖洞人,把土给他……”鹿盔的脾气真的不好,也许安戈洛又让他想到了那次流沙之战,那场战斗虽然过去千年,可他便是在那战争中失去了爱子,永远不能释怀。

战争本就是残酷的,踏上战场的人本就该有失去亲人和性命的觉悟。但对一位妻子早逝,疼惜独子的父亲说这样的话却是苍白又充满挑衅的。千年前的战争在无数战士和守护巨龙们的牺牲和帮助下终于勉强将虫人封印在那片城墙中,但悔恨和愤怒的火焰已经充斥满鹿盔的身心,这种失去至亲的胜利对他毫无意义,他在安其拉大门前摔碎了流沙节杖,只想将儿子找回来。

找回他的儿子,瓦拉斯坦·鹿盔。

妄图将逝去的生命复活,这样不符和自然规律的执念终将令人坠入魔道。

我叹口气,退出鹿盔的房间。我能听到他的自言自语,泰兰德不适合领导暗夜精灵。

玛法里奥陷入沉睡,鹿盔继任为大德鲁伊统领塞纳里奥议会和所有德鲁伊。他是沃达希尔倒后力挺种植泰达希尔的人,即使泰兰德并不同意这个主意,鹿盔还是带领德鲁伊们种下了现在脚下这棵世界之树。没有守护巨龙祝福的世界之树,即使主城和镇子都修建完善,周围的生物还是开始不同程度的出现了被黑暗腐蚀的现象,将来甚至会蔓延到泰达希尔本身。

“嗨,兄弟。”我在树外的楼梯上看着美丽的主城风景发呆,脑中的景象太多我有些接受不能,有人拍了我一下。“你知道收集泥土的任务吗?”他打量了我一下,大概发现我没有那么高的级别,张口的话改了问法。见我点头,他又说道,“我在菲拉斯也接了个类似的任务,不过那个德鲁伊说这晨光麦貌似也可以用来诅咒,我觉得鹿盔让每个德鲁伊和冒险者都去大肆收集泥土种这东西有点可疑……”

这是位人类圣骑士,男性。信仰圣光的他们也许对黑暗的诅咒有些特殊的敏锐嗅觉,我该怎么回答呢,我甚至都搞不清他是不是自然人口,当然不能说多了。“我听说过这任务,不过显然我还没法做……”

我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就让他当我是个没有大号的新操作者好了。这样比较安全。

“放松点朋友,我对圣光发誓我现在不是操作者在线。”他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对我眨眨眼。

好吧,警报解除。“嗯,你知道的,我得小心……”圣骑士看我笑着解释表示理解。

“我刚才说的那两个任务,我的操作者都不看剧情就完成了,很多玩家的重点放在抓紧升级上。”他的装备不错,在这个奶骑天赋才有奉献的年代里,可以推测他的操作者有群不错的小伙伴。

奉献算是圣骑士的代表技能,在脚下一定区域内让目标受到持续性神圣伤害,后来变为防骑的专有拉怪技能。现在居然奶骑才能有,实在是让我想不通,大概抓抓贼或者潜行的德鲁伊还可以。

啊,德鲁伊十级学习变熊,二十级学习变豹子,豹子是可以隐身的,盗贼一般的存在。我觉得自己又想多了,忙对眼前的圣骑士点头,升级,满级了仍有很多事可以做,可以打团队副本,没有几十个小伙伴不要肖想。

“确实挺可疑……也许我们不该在别人门口说人家坏话?”我站直身子,示意这位刚认识的兄弟下楼去,这里都是德鲁伊,虽然压低了声音,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力超强的家伙,发现我们在污蔑他们的大德鲁伊把我们俩了结了怎么办。

暗夜精灵的树屋楼梯总是设计的树内一段树外一段,我俩下到二层,绕进屋里继续下楼,这会儿刚才那位找错地方交泥土的伙计正在和御熊者说话。御熊者也是位挺有地位的德鲁伊,专门负责指引刚够资格的德鲁伊进行熊变身的学习。

我竖着耳朵听了几句,找了挖坑人后鹿盔才给了他一张种子购买券,到御熊者这里换萨伦迪斯种子,等种出十颗晨光麦后便可来交给御熊者。

这是个可以重复完成的任务,可以想象鹿盔在让塞纳里奥议会大量囤积晨光麦。

“我叫格里曼,是个吟游诗人。”我俩下到一楼走出德鲁伊的树屋,并且又往前走到花园游廊上才停下,正式介绍一下自己。

“认识你很高兴,我叫……嗯……弗丁……二号。”这个爽快的汉子貌似有些脸红,说话都结巴了。弗丁是个好名字,确切说是个好姓氏,当年鉴于暴风城被毁的教训和兽人的威胁,主教阿隆索斯·法奥考虑到牧师不够强悍的体格和战斗力决定从牧师队伍中选拔一批年轻人训练为圣骑士,也就是赫赫有名的白银之手骑士团。

提里奥·弗丁便是白银之手骑士团的乌瑟尔的好友,当年他们一同被法奥选中作为第一批圣骑士,又战功赫赫,本身还是位领主,自然是地位相当尊崇的人。所以操作者想给自己的人物起个响亮的名字这不奇怪,不过二号这种名字,我又想起了当初糖糖给我说她的名字时的神情,我对这位名叫弗丁二号的光头圣骑士友善的笑了。“是好名字,这也不是我们能选择的,嘛,我叫你丁丁好了。”

“啊,随意吧。”他绕绕没长毛的脑袋,显然不想再纠结这个让他苦恼的问题,“我和一些朋友私下交流过晨光麦的问题,不过他们并不怎么介意,还有人认为大德鲁伊不会出问题……我看你在沉思,所以打扰了……”

是啊,成为大德鲁伊的鹿盔已经可以代表太多,比如信任和信仰,何况他还是玛法里奥的得意门生,除了脾气暴一点,几乎没有任何瑕疵。

“我也觉得……大德鲁伊其实……有了心魔……”我斟酌词语,当年的流沙之战实在太过残酷,整个艾泽拉斯的生物估计都知道这事。“瓦拉斯坦死了……但他拒绝接受事实。”

实际上鹿盔不仅拒绝接受事实,还在妄图让儿子复活。有着这样的执念的他被梦魇之神瞧上了,在梦境中诱惑他,告诉他有方法可以复活瓦拉斯坦。只要鹿盔帮忙完成一些事情。

范达尔当然无法拒绝这样的提议。对现在的鹿盔来说,整个世界也比不上重新得到心爱的儿子。趁着玛法里奥沉睡将他困在梦境,说服议会种下泰达希尔,将梦魇之王的精华偷偷种在泰达希尔上,以至于我们身处的这棵世界之树一开始就受到了诅咒!他用晨光麦,也不过是为了强化这诅咒!

可我不能提前揭穿真相,我怕青铜龙来惩罚我。反正,一切会得到纠正。哈缪尔·符文图腾会协助玛法里奥回归,鹿盔会被拆穿,梦魇之王会被打败,泰达希尔将会受到龙类的祝福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之树,只不过,还要过上很长时间。

“是啊,他儿子死了,我们都替他难过,但他肩负重任,这个世界显然比一个暗夜精灵重要。”圣骑士叹口气,他信仰圣光,他愿意用鲜血捍卫荣誉,他不畏惧死亡,他和我们都是旁观者。

我扭头看着那高高的树屋,鹿盔在那最顶端站立着,却仍疯狂无助。将来他被揭穿时,那个从梦魇之王得到的假儿子被杀死让他再次感受到诛心之痛,被囚禁时儿子唯一的骨血,他的孙女又因兽人攻打灰谷被杀。这接连的打击终将让他变成火焰德鲁伊,只留下满心仇恨与愤怒皈依火焰之王拉格纳罗斯背后的上古之神。

时移世易,身份对转,多么嘲讽。然而我仍然不觉得他是邪恶的,甚至我无法像眼前的伙计般指责他是错的。一个没有了至爱的世界,不如毁掉算了。这想法虽然偏执,却更留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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