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在原地驻足许久才等到了两个泥人归来。
汤姆虽略受小挫却心情大好,被水浪一冲,不仅趁机喝了个大饱,而且归途还在身上裹了一层厚厚的湿泥,据他说这湿泥可以续抵挡干热的风。
亚利桑德拉却很不爽,也许是女人天生爱美,她第一时间就用魔法烤干了身上的水分,紧接着就开始咬牙切齿的剔除残余泥块,泥块掉落大半,土黄色的美女更诡异了。
母女俩发现这俩货时他们正在吵架,只是声音被旷野稀释又被风声遮盖,朦朦胧胧实在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片刻过后紫晓东竖起耳朵细听,亚利桑德拉张口咆哮:“闭嘴”
汤姆摆着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笑道:“哈哈哈……你不想听我偏要说!”
离近了才知道,其实是汤姆在笑话亚利桑德拉,而亚利桑德拉在反击汤姆的时候还不住的咒骂造成此状况的罪魁祸首。
“下次见到我一定抽它的筋扒它的皮喝它的血!”
“哈哈哈哈哈……下次?我只见到了你这次的狼狈,没见到它下次有多惨。”
亚利桑德拉瞪着汤姆,面色极为不善:“我改主意了,我要先阉了它再好好养着,你再笑你也是一样的下场!”
不知道为啥,这句话让紫晓东小脸发白,仿佛一阵阴风自胯下经过。
眼前一晃,某个深夜的操场上一位学长正在为年轻的学妹讲述着什么。一阵阴风拂过,学妹娇羞的压了压被风撩起的短裙,学长则面露银笑话锋一转:“这个现象我们称之为‘鬼-吹-逼’!”。
她一摇头,视线再次回到白天的某问题夫妻身上。这次突然出现的记忆片段是什么鬼?
听到亚利桑德拉彪悍发言的赵嫣然实在无语,以那位神兽的实力,你这个愿望大概是不可能实现了。而且我女儿还在场呢,注意点言辞行不行啊喂?
听到这话的汤姆则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大笑以一个极为诡异的尾声结束,夹了夹双腿。讪笑道:“我刚刚开玩笑的你可千万别当真啊。你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沾多少泥土都改变不了……”
紫晓东:“……”逗比!
既然人到齐了,也就不用紫晓东再独自扛木头了。汤姆虽不再调笑亚利桑德拉,但其眉角高挑,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根本没有经过多少掩盖。他并不知道,下午他就着凉了。
……
午饭时间,众人再次总结这一上午的所见所闻。当问及这只神兽时,紫晓东只是简单介绍后就三缄其口。再问就是“我承诺过它不乱说的。”
众人无言,董家夫妇对此是又爱又恨,既欣慰女儿能够坚守承诺,又怕女儿上当受骗带着整队人共赴黄泉。
不过那个“夫诸”这么好说话,大概…也许…可能…应该……没问题吧?!!
下午,汤姆夫妇与赵嫣然带上剩余的空水袋再次前往河边,他们没有为民除害的决心,但却需要为后面的行程多做准备,趁着这群蛇无暇他顾多凑些水以备不时之需。
而紫晓东的下午则留在营地里做拐杖,一提起拐杖紫晓东心中就涌现出了无数的拐啊杖啊,一个比一个炫酷,一个比一个耀眼。只是那实用性更是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她思索了好久才决定做一个普通的现代残障人士常用拐杖。
由于没有趁手的工具,她只能选择雕刻这一途径,然而用一把普通的柴刀或匕首雕刻出拐杖来确实是困难了些,于是被抓来作壮丁的苏立群就出现了。
上午没能看住紫晓东,苏立群自觉失职,整整一下午都将紫晓东盯的死死的,就算当壮丁都无所谓。
夜幕降临之前,一大堆废柴之中,累趴下的两人终于做成了一把还算看的过去的拐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这次的拐杖结实了很多,也精致了很多。中途两次的失败在现在看来都不重要了。
“紫儿。”
“哎!”
“过来帮我一下。”
“哦。”
没多久苏立群也被叫去帮忙了。
……
连续的喷嚏让汤姆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取柴烧火时并未细看,抱起一大把就塞入火坑底部,淡淡的清香随火光飘荡。但几人的注意力只在被火焰****的铁锅中游荡,并未注意渐渐燃烧的拐杖。
帮完忙的紫晓东再回来就发现拐杖不见了,问谁都说不知道,直到她看到正在冒火的拐杖腿……
“我的一下午啊!汤姆叔叔你丫就是一白痴!我恨你!”揣着一肚子火气饭也不吃掕起花痴就回帐篷睡觉了。
花痴轻声:“喵?”关我什么事?你不饿我饿呀!
……
两天后她再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拄着拐喊她起床的董海生……等等,拐?
定睛一看,这拐真叫一个惨不忍睹,虽然还是紫晓东之前那个设计,但那做工却真不是一般的粗糙,简直是丑得一无是处,丑出一片新世界来了。
“这个是汤姆问过利群之后做的,丑是丑了点,好在还是有点用处,凑合着吧。”
“老爹你凑合劲真大……”
“别废话了,赶紧起床吃饭。”
……
饭后,无聊至极的紫晓东欲跟随汤姆他们去河边散散心,刚走两步就被被提着大桶的汤姆给呵斥回来了。汤姆手上的大桶是最后的空容器了,只要能够将其装满一行人就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了。
其实董海生夫妇是想着准备完全再出发来着,然而性急的汤姆夫妇早就忍不住抱怨了,最后一行人取了个折中的办法,今天无论收获多少,明早就出发。
被留下来的紫晓东无聊至极,打着报上次压胸之仇的幌子抓着花痴一通揉虐。
董海生喊了她一声,花痴趁她扭头回话不注意时,用力一挣撒腿就跑,无聊状态下的小主人太口怕了……
董海生喊她过去只是想跟她聊聊天,带伤卧床的董海生也无聊的很。然而女儿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可以聊的话题这几天早就聊完了,说了没一会就冷场好几次,最终紫晓东无奈使出了传说中的绝技“无敌尿遁术”闪人了。
“好无聊啊!……”紫晓东躺在一片枯草从中翻来滚去无病呻吟。伸爪子挠了挠许久未梳洗过的乱糟糟的头发,该干点啥好咧?刚从父亲那里逃出来肯定不能现在就回去,花痴被折腾怕了不知道溜哪猫着去了。至于苏立群……
年纪轻轻就整天板着一张严肃脸,一想起那张愁眉苦脸上偶尔强扯出来的难看微笑……唉!想都懒得想了。
那不如偷偷跑去河边玩吧,貌似母亲她们说过那群蛇现在挺老实的。
怕被那三人发现,紫晓东并未沿着小路一直走,而是绕到了上游方向。
钻出树丛后还朝那边望了一眼。拍拍胸脯“呼,看不到。”
看了看河面上密密麻麻的蛇头,这阵势让她想起了某些片段,一个将军站在高台上发号施令,下面一排都是点头听命的小兵。紫晓东暗叹:尼玛,还真像啊,幸亏老子没有密集恐惧症。
不知道为什么,这群蛇总给紫晓东一种不堪一击的感觉。这就是拦在一行人面前的莫大障碍吗?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呀!不过董海生的伤势摆在那呢,她也不敢妄自行动。
然而水的诱惑对于生命来说是致命的,虽然现在是女孩,但紫晓东自认为自己并不爱美,只是好久未洗澡了,身上痒的要命。况且走了这么久的路,早就渴了。
安全起见,她小心的挪了两步,数百双蛇眼纷纷注视着她,紫晓东从未被这么多双眼睛注视过,有那么点不适应,但那种面对一群弱鸡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深呼吸了两口气,那种别扭渐渐平复了一些,继续走。这回蛇群开始叫了,边叫还边后退,面对弱鸡的感觉得到了证实。
“这是怕了?!!那我就不怕了。”
她开始旁若无人的大步向前,蛇群惊叫着倒退,河面立刻空出了一片十米见方的空白。
那群鸣蛇虽然长的怪异了点,但这泡过蛇的河水到真不是一般的清澈,水底的石头清晰可见。
洗了洗污浊的双手捧起一捧水低头啜饮,清冽的水流滋润着干涸的喉咙。整个人都清爽了好些。
后背有些痒,她伸手随意挠了挠,看了眼随着她的动作退的更远的蛇群嘿嘿一笑,衣服也不脱,“扑通”一声跳入河里揉搓身体,虽说这里没有人,但紫晓东的心理强度还不足以支持她在无数道偏冷的视线下脱光衣服。
蛇群继续尖叫着后退。蛇挤蛇,被挤的蛇时不时不悦的叫上一声回头观望,这附近不计其数的目光纷纷投向处在中间洗澡的少女……
死鱼般的双眼中青黄色的光芒逐渐充盈,蛇群的骚动让处在河底某处深潭中的蛇王渐渐醒来。贪婪的往紫晓东洗澡处瞄了一眼,缓缓地游动,貌似潜伏在暗中的猎手悄悄接近目标。
一道视线宛若实质一般打在紫晓东背上。
“它可能会过来……”
紫晓东:“……”
她若有所觉并顺着感觉回头观望,视线穿过密集的蛇头,透过层层枯树林,落在一堆蓝色落叶堆中极难发现的鹿角上。手上的动作只是停滞了片刻紧接着又若无其事的搓洗起来。
她暗想:来了喊鹿揍它,不来最好,可以洗个痛快。
她的愿望终究还是无法实现了,长发美女众人皆爱,然而除了女人似乎很少有男人知道长发打理起来到底有多麻烦。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失忆女孩,头发成了此时最大的麻烦。
这团成一团,那打了个结,那里又绑了个大疙瘩。而且越理越乱,捯饬了半天不见任何好转反倒快要变成一张兜头的大网了。
“卧槽啊——”水中湿身少女揪扯着满头凌乱闷声怒吼。
吼声之中煞气十足,充分表现出少女此时的愤懑与纠结,蛇群安静了没多久就再度被其惊得沸腾起来。
蛇群的骚乱似乎让少女找到了宣泄口,捡起河底的石头一通乱丢,蛇群真的乱了,很多都游到了她十米范围内。视线一扫,上游方向某几只距她较近且肤色偏黑的蛇瞪视着紫晓东抬高身体,貌似是忍不住要攻击了。
“卧槽!”紫晓东咽了口唾沫,虽说蛇群怕她,但要是真翻脸对上这群蛇的话,估计自己连盘豆芽菜都算不上吧?她后悔极了,随便洗洗就行了,洗头发干毛?自己还捡石头丢它们,真是作死啊!
她就那么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紧紧的盯着上游方向那几条蛇,一有情况赶紧开溜。
随着身体的抬高,那几条小蛇看起来更吓人了,青黑的身体,暴突的双眼,以及颤动着浮出水面的纯黑色翅膀。然后……
然后头一仰,整个身体向后栽去,一米来长的身体竟只以白花花的肚皮面对苍天,何等的俾倪天下,何等的嚣张霸气,何等的……死不瞑目。
紫晓东:“呃……死了?”这死法,卧槽!吓老子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