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头好痛!”紫晓东闭着眼睛胡乱摸索着,宿醉的痛苦依然在影响着他的神智。摸了半天才摸到手机,瞥了一眼“靠,都10点了!”随手撇到一边继续睡。、
直到母亲叫他起床吃中饭,他才摇摇头迷迷糊糊的爬起来。
一般身为人母且人到中年都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那就是对着子女唠叨。
紫晓东的母亲何青也不例外,边吃边说:“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娶房媳妇了,昨天你张婶探亲回来说他们村有个离了婚的,模样俊俏,脾气也挺好。夫妻感情还行,就是她男人生不了孩子却一直瞒着她婆婆。她婆婆以为是女方身体不行,一直在找茬欺负女方想赶她走。今年实在实在受不了了,这不就离了。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不要,剪不断理还乱,烦!”紫晓东无所谓的回道。
“你大姐夫他们村倒是有个大姑娘,跟你同龄的,也没结过婚,无父无母,人长得还行,就是有个十来岁的弟弟,你要是娶了她彩礼什么的到是没多少,不要房子也不要车。就是以后他弟弟上学结婚的钱得你出……”何青又继续说道,还没说完就被儿子打断。
“我连自己都养活不起,拿什么养活别人,还得带上一个弟弟。”
“那你到底想找什么样的?咱们家没钱又没权,你大三做实验还炸伤了手,以现在这个男女比例,除了那些带孩子的连个离婚的都不好找。”
母亲还在絮絮叨叨,而紫晓东却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了。他回忆起高中时失败的初恋,那个记忆里清纯甜美的初恋女友那句‘你是不是男人,这样都不动心?我就那么不堪入目吗?’她现在在什么地方,过着怎样的生活?
还有七年前的未婚妻,那个爱玩电子游戏有不嫌弃他残疾的可爱女孩萱萱,他们志趣相同情投意合,认识还没一年便火速订婚,可每到关键时刻紫晓东总是秉持着迂腐至极的君子之道刹住了车,他清晰的感觉到了萱萱满目幽怨的眼神。
后来她家里知道了自己的具体情况,终于在一天夜晚,在他们最后一次约会即将分别之际,萱萱低着头,黑亮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表情,轻声说道:“对不起,你养不起我,我家里人看不起你。我们别再联系了。”
她语气越来越悲凉,说到后面都带上了哭腔“我决定遵从他们的安排,离开这里,去很远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再见,不,永别了!”说完却再也忍不住掩面哭泣,转身奔入漆黑的夜色不见了踪影。
紫晓东失魂落魄神情恍惚,转身漫步踱回家中,脑子里一直回荡着那句“永别了……”
他下意识的将房门锁死,门外父母的焦急叫门声他一句也没有听到,就这么睁着眼睛呆呆的躺在床上不知过了多久。
两天后,紫建军夫妇并没有等到媒人来解除婚约,却是等来了邻村传来的噩耗。
原来那晚萱萱并没有回家,而是破天荒的独自一人去喝闷酒,出酒馆没多久就被车撞了,司机已经逃逸,她被人发现时已经失血过多而死。
当看到灵堂里萱萱温婉微笑的照片,紫晓东立时崩溃,所有的幻想与希望都破灭了。他脸色青黄,双眼布满血丝,两行清泪与鼻涕翻涌而出。
指着轩轩的黑白照片大声咆哮:“为什么?为什么??!”
萱萱的大哥阴着脸走了过来,紫晓东顺势揪住他的衣领“你告诉我,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那人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将其抽晕在地,一口唾沫吐在他身上。
“你为什么不送她回家,为什么要让她独自去喝酒?都是你的错……”
……
紫晓东暗自叹息‘唉——!七年了,萱萱,你在下面过的好吗?’他不愿意触及那些令人伤心失落的回忆,可母亲现在几乎每到饭点就开始喋喋不休的催婚,让他的身心饱受折磨。
“你不能一次受伤就永远不结婚吧?我和你爸还等着抱孙子呢。”母亲还在继续着她的长篇大论,紫晓东却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不快,把碗筷重重的摔在桌面上,发出“嘭”的一声大响,打断了母亲的唠叨,也引来了父亲不满的目光。
“我吃饱了。”说完扭头就走。
“嘿你个臭小子,翅膀硬了,学会在家拍桌子了。”话未说完却见紫晓东已进屋把门关好了。紫建军扭头与何青对视,双双发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
紫晓东依然在回味着那布满甜蜜与苦涩挥之不去的噩梦,那两段失败的恋情和这些年的遭遇一直在摧残着曾经的信念,破坏着心中那可笑的君子圣人之道。
他不禁想,我当年要是勇敢一点,或者倦怠一点,听信李洋的话,先上船后补票。顺着欲望行禽兽之事也不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呀!真是好人不命长祸害遗千年啊!
“唉——!”摇摇头无奈的叹息一声,打开电脑,继续着宅男的网络生活。
两个多小时的游戏后,他才想起李洋提起的那个古墓,伸了伸懒腰,这才慢悠悠的打开李洋的空间,找了半天才找到那个相册,实在是封面和内容太不搭调了。
看了看相册封面,又看了看进入相册需要回答的问题,紫晓东的表情立时囧了起来:
封面上一个上身着紫色紧身背心,下身超短裙的性感大波美女摆了个诱人犯罪的姿势,充满诱惑的冲镜头抛着飞吻,撩拨之意跃然而上。
而相册下面却写着;“亲爱的,还记得我们第一次上床是什么时候吗?”紫晓东回忆了一下李洋那傻大黑粗的肌肉壮汉形象,又看了看封面上的性感大波美女,这特么完全没有代入感啊!
伸手抚了抚额头上不知道有没有出现的皱纹,揉了下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脸颊,这才木着一张脸在下面输入了李洋的生日,那天还真是他第一次在床上睡觉啊!这货的恶搞天赋还是那么强,都吓成那鸟样了还能搞出这么些乐子,实在是用心险恶啊!
里面只有寥寥十几张相片,但不可否认的是每张照片都那么触目惊心,初一看连紫晓东这样的胆大之人都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李洋并没有夸大其词,甚至可以说还有些含糊其辞。
露出胆怯的想法也确实是难为李洋了。任谁知道了自己生活半辈子的土地下竟是这么一个恐怖的葬坑,谁都一时无法接受。
紫晓东本就是无神论者,想了想他就释然了:谁都想自己死后能够得到永久的安宁不被人打扰,所以古人才弄出诸如机关、陷阵、毒蛇、千斤断龙石、箭簇通道等种种手段严防盗墓贼入侵。恐吓,当然也是这种种手段之一。
塌方的边缘可以看出种种机关的痕迹。但因年代久远,都被泥水侵蚀堵塞的不成样子了。他有些害怕,随即又咬了咬牙,富贵险中求,就这么浑浑噩噩混吃等死的活过半辈子还不如早点下去陪陪萱萱呢,这七年她一定无比孤单。
安全起见,再查一查资料。经过服饰对比,这至少是先秦时期的衣物,或许还要更久。“两千多年啊,一个铜钱都值好几十万。紫晓东禁不住露出了孔方形的双眼,看这墓地规格也不可能放铜钱那么垃圾的货色啊!
咽了咽口水继续查。两千多年了,沧海桑田,那些机关应该全部失去作用了。这么说来只需要带上小刀手电等小玩意就行了。不对,得带上蜡烛打火机,万一缺氧了也好及时退出来。
嗯,过去的时候再在路上捡块浇筑后拆下来的烂木板,万一有个机关没有失效也能抵挡一二。
还有绳索也要带,这样就只剩下那些守门的人了,怎么才能绕过去呢?”紫晓东苦苦思索不得其门。反正还有十来天,不妨先去探一探虚实再做打算,万一守得太严自己根本溜不进去呢?
临近傍晚紫晓东装作闲逛一般在破棚子周围转了两三圈,很好——
个屁呀!
外面看是破帆布底下压了一圈土,摸了摸里面却是彩钢板。棚子入口守五个人就够了,里边还包上彩钢板,这是假公济私。就这么一破坟头至于吗?万恶的工头,没准早就把里面的东西搬空了。
他有些犹豫,要不然别去了,这要是被逮住,后半辈子都要去蹲号子了。
不行不行,想想那金光耀眼的老人头,难得有这么个天降横财的机会,没准这辈子就这一次。浪费了多可惜啊……
紫晓东很是无奈却又不甘心。正在他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做时,破棚子方向走过来一个人,紫晓东立时把头扭到一边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闲逛样,胡乱吹着不着调的口哨。
“别吹了,吹的我都憋不住了”那人面向半拆的残墙,解开腰带放水。
“我知道你也在瞄着墓里面的古董。”
“别胡说啊涛哥,偷盗国家财产可是要坐牢的!”紫晓东心虚的辩解道。
“我胡说?嘿嘿”涛哥拉开裤链说:“你都在这转了三圈了,这除了这些破墙烂砖头,就是那边的古墓了。平时也不见你来这边转。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
正当紫晓东思索着如何狡辩时涛哥话锋一转:”今晚十一点去不去?”
紫晓东有些错愕“呃这……”他又重复了一句:”偷盗国家财产可是要坐牢的!“像是疑问又像是在为自己辩解。”
“你不让人发现不就行了?反正到现在没人进去过,谁清楚里面有多少东西?多一件少一件谁会知道?你放心,他们四个也不会乱说的,我们早就想进去了,就是他们四个胆小,我自己进去也渗得慌。”
“好吧,可是。干嘛这么着急啊?明天白天不行吗?”
涛哥抖了抖拉好裤链,边系腰带边说:“我也想啊,明天早晨就由市公安局来接管了,夜长梦多,不急不行啊。”
“这——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