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并不是每所学校都是依山傍水的。
而这里,恰好有山。
学校的主体,在比较平的山脚之上。
这山总体极大,所以不用担心学校的占地面积问题。
而后山,其实指的并不是“后面的山”,仅仅指的是“学校的后面”——毕竟学校就在山脚上不是吗?
自上而下,有着一条小溪,它蜿蜒在山中,流动着,流动着……到了冬天也不容易结冰。
这山不过百来米高,但却有很多地方值得学生空闲的时候来走一走的。
山上有几口潭子,潭子里面有一些小鱼、虾等动物以及零散着的有时飘落的树叶,清可见底。
这儿也有好几片竹林,风起时沙沙作响,竹子们多情地摇曳着。有时,一场春雨,第二天便能发现许多啄破泥土的笋。
山上是有专门的空地的。
就在这里,一个大小还可以的范围内,都浇上了水泥,水泥的尽头,有一座亭子。
亭子不算精美,十分朴素,却有书法大家为其题名。
匾额上那潇然的文字,赫然便是:映道。
路灯分立在路的两侧,闪着荧光,为山中的闲人送来光明。
当然,要进行“战斗”的话,还得加上一个条件——
雪儿她爷爷用一个可以“守护周围环境”的技能。
不然,水泥肯定会不好了,树也有可能会被烧光。
此刻,分明有一少女,静静地等候在那映道亭前。
粉红色的长裙——衣摆正被山中夜间的凉风吹得微微摇摆。
丹唇含笑,凝着秋露的星眸藏着无限的情意。
用清秀的脸庞来迎接远道而来的客人,她正挥手,作欢迎状。
在林诚眼中,这一个可以在容颜、气质、性格等方面与雪儿媲美的少女,不正是他熟悉的那个人吗?
公孙安然。
林诚习惯叫她“安安”。
然而——
林诚并没有遵从她的意愿,他的脚步依然停留在原地。
只是独让雪儿一人向前走去。
“怎么了,你们以前认识?”向天耀疑惑了,表示这个局面自己看不懂了。
没有人回答他,雪儿已经走近了公孙安然,向她作出一个询问的眼神,而那像是在问:
“怎么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雪儿眼中,林诚默然无声,只是呆呆地看着她们……
等等。
不被人理解的人生,真的好孤独!
这话,今天早上,雪儿有听林诚说起过。
所以,雪儿推测,林诚和公孙安然之间,或许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孙安然点了点头,径自向林诚走了过去。
走近了,她对周围的两个人说:
“能让我们单独呆一会儿吗?”
她又转向雪儿,而雪儿回之以一个肯定的眼神。
向天耀和九天星缘此时已经肯定了公孙安然是认识林诚和艾丽丝·伽月的,他们也离开了。
……
“离开之后,我每天都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是不是太过任性,是不是完全没有顾及你的感受。答案早已不言而喻了。对不起,说真的。只是残缺了一个技能,我就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而对你选择了那种态度。现在想来,真是后悔……
说出‘绝交’二字并非我意,那只是一时的冲动。我知道你可能再也无法原谅我,但我仍然想要收回当初那句‘请你别再来找我’这句话……这些天里,你一定很伤心吧?”
公孙安然十分抒情,也很平静,眼中是灵动的光芒,仿佛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打算。
“要不,我们去亭中坐坐。”这是林诚的原话。
……
映道亭中。
“说真的,我并不能深切地体会到技能缺损时你的心情。因为我的‘君魂’那独特的能力,你知道的,所以对我来说,技能缺损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但是我是真的很想帮助你。所以我那时才会说——”林诚说道。
“‘残缺了哪个等阶的技能我给你。’”
林诚话语未尽,但公孙安然引用了当时林诚对她说的话,帮助他说出心中所想。
公孙安然的“君魂”也是蛮特殊的——“灵动雷光”。
顾名思义,它既具有雷属性,也有光属性,所以安安获得光属性技能是毫无问题的。
唯一的问题是能否“君魂契合”。
而这一点,林诚觉得,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因为雪儿和安安的“君魂契合度”是百分之六十。
林诚虽然没有和安安尝试过,但他当时就估计,自己未来的“君魂”,它一定能和安安的契合——用数学来推算,即使最低,也会有百分之五十九点一的契合度。而对于林诚,光属性是毋庸置疑了,雪儿既然是艾丽丝家族的,她给林诚的也必然将是光属性的“君魂”。
当然,林诚当时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君魂”将会是“星光之期盼”,也不清楚自己的“光属性君魂”是否会残缺。
而那些都是后话了。
“小月(雪儿)抱着很舒服吧?”
猝不及防,林诚不知道怎样来回答安安。
毫无疑问,是那两只朝阳蝶,落霞陨星告的密。
林诚早就怀疑那两只朝阳蝶出现的可疑时机了,他觉得它们在暗中应该已经观察了很久才对。
“舒服说不上来。”林诚这般回答道,“看你这话问的……”
“如果你不接受我的道歉,那我干脆也——”
“停,还能好好聊天吗?我应该没事的,那,你还讨厌我吗?”林诚回答道。
“错在我,怎么谈我讨厌你呢?”公孙安然道。
“只是,我只是有点儿不愿意原谅那时的自己。因为不愿意承认自己对你的依赖,就干脆想以这样的方式来和你划清界限。我当时做得不太好。”公孙安然道。
林诚回应道:“我还记得,你当时对我说:‘如果你只会让别人去依赖你而不是让她去独自承受伤害,这样的你,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事后,我也很不解,一向温柔的你,为什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但我觉得我做得也不是很对……我可能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我也没有去找你,怕你见了我之后会更难过。偶尔也想,要么真和你绝交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任何的难过了。”
“这样啊……事实上,当我说出那样的话以后,我就已经没有勇气再去主动找你了。一段友谊就这样平空消失了,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后悔与自责将我包围着——可为时已经晚了。”公孙安然道。
林诚道:“其实未来若是想起来,这也算是一段比较值得回忆的经历吧。让过去的事过去吧,安安,今后我们还是朋友如何?”
公孙安然道:“为什么不拿掉如何二字?看来,你的诚意还是不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