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大街上，人影稀疏，要是有人顺着路灯望去，倒也是风景独佳。
“小诚，你也七阶零级了，有没有想过后面的打算呢？”
“爸，想是想过，只不过我决定再等一段时间再升级……我现在力量倒是足够了，也不急着升上去呢，同龄人应该被我甩下好多好多了吧？”
“嗯……那就随你好了，你的路还是要靠你自己走下去的。”
街上站着两个人：林诚和雪儿她爸。少年明显要矮上一个头左右，看上去十三四岁。
“这些年来，你可帮了我不少忙呢。”
“嗯，不过那都是些小事——不过我也只能帮你做这小事情了。也就抓抓凭借‘君魂’干坏事的那些人了。最多，再帮你处理一下类似于‘灵兽袭击人’这样的事情了。”
“怎么会呢？我今天可是需要你去安慰小孩子呢。”雪儿她爸这么说道，语调很夸张。
“啊、啊？这种事我没做过。不、绝对不行，这事儿没商量。”他果断拒绝。让他安慰小孩子？还不得把人家弄哭——不、是哭得更厉害才对。
“别说谎了，我家小雪不是被你治好了‘忧郁’吗？难道还能有错不成？再说了，你其实只要露个面就好了，并非十分艰难的。”
“这这这这这样啊……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任务好难做……”
“没什么好可是的，儿子，你如果连这关也过不了，以后还怎么面对小雪啊？”
这么一番话，就让他振作了起来。一位少女，他苦等了六年；按照约定，两年以后就可以相见了呢。一念至此，紧张的心绪有些平复了，但他仍有疑惑：
“爸，你说的那个人不会就是‘雪儿’吧？”
“当然不会啦。”
“不会是安安（公孙安然）吧？”
“也不是她，是你没见过的。不过那个人啊，见面的时候，她要叫你‘哥哥’的。只是她平时可能有点儿沉默。若是肯说‘哥哥’二字，你的运气需要很好的呢。”
究竟是谁呢？这么神秘？！
他没来由得期盼起来，想见见那位小孩了。
“那么爸，我们走吧。”
“走？去哪里？就在这里呆着好了，自有人会来的。”
……说起林诚为什么要叫雪儿她爸为“爸”而不是“叔”，他自己也十分疑惑。当年有一次叫“叔”的时候，雪儿她爸莫名地不悦了，执意让少年叫他爸爸，这弄得林诚也是一头雾水的。
——该不会是我爸干的好事吧？
——指腹为婚？
想想就觉得可怕。如今这个时代在思想上应该比以前先进了不少才对，不应该还存在“娃娃亲”这种东西才对。可是，不这么解释又好像完全无法理解了。
他爸爸，应该只是个商人才对，虽然林诚很怀疑他这个身份。但是无论如何，仅仅从表面上看，他应该只是个普通人才是，和雪儿她爸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说是这么说，但林诚时常看到他爸和雪儿她爸有说有笑；偶尔聊聊天，谈论一下所见所闻……
总之，他爸那“高大伟岸”的形象在他叫雪儿她爸为爸爸的那一刻就正式“屹立不倒”了。以后，无论谁骗他说“你爸只是个普通人”他都是不会相信的。能和“九阶强者”扯上关系的，要不是感情好得不得了就只有一种可能性——他爸至少也是九阶级别的强者。只不过，以他目前“七阶”的实力竟然丝毫看不出他爸的深浅：一种可能是太强，另一种可能是太弱……而林诚是宁可相信后者的。
“好神秘——咦？”就在少年想要感慨一番的时候，发现了点异常。
一个中年或者接近中年的男子出现在他的眼前，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得光是站在那里就绝对可以吓倒一大批人。还带着一顶帽子？
对，就是帽子，感觉上像是艺术家带的那种圆帽子……
穿着上更是混搭：两只脚的鞋子明显不是一套的，一黑一白；围了一条不知怎样形容好的蓝色围巾；穿的衣服——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不知是从哪儿找来的黑色地毯……
面目倒不是很“粗糙”，怎么说呢——倒像是一只活脱脱的“维尼小熊”重现江湖。有点儿小可爱——不、是一张“娃娃脸”才对。
看着“维尼”走来，林诚着实吓得不轻：
“爸，你仇家找上门来了吧？是不是呀？”
“……怎么说话呢。”说完，雪儿她爸便朝着来者招了招手，“好久不见……”
“干什么？别把孩子给吓着——！”
之所以雪儿她爸会这么说，是因为“维尼”给了他一个熊抱：
“二哥，好久不见。”
从“二哥”两字上，林诚推出了一些东西，不过不敢确信就是了。
——我爸不会是大哥吧？
“不，不会的。”他用力摇摇头，坚决否定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
“咦？”“维尼”转了一下头，看了林诚一会儿，“这该不会是大哥的儿子吧？看上去好神似啊。”
“咳咳……你先放开我……”雪儿她爸此刻成了“悲剧”，快喘不上气了。
“哦哦——好的，二哥你早说不就好了。”
“大哥的儿子？”林诚喃喃，难不成刚刚否定的“天马”还能在地上奔驰不成？
“你说你这人——这秘密我瞒了这孩子很久的好吗？”雪儿她爸埋怨道。
“哦……对了，我好像不应该提起这件事的。可二哥你也知道，我心里老是藏不住事儿——！”哪有一点儿不好意思的迹象，最多就是有点儿“羞涩”罢了。
“其实也没多大的事儿——！知道了就知道了——老孔，这些年来可苦了你了。”
“我……没事，到是苦了‘孔雀’这孩子。”他两眼汪汪。
“不，阿婷死的那件事情上我也是有责任的。”雪儿她爸把手搭在“老孔”肩上，十分用力且异常坚定。
“好了……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就别提那件伤心的事情了。”
看着这感人至深的一幕，林诚只想问一句话：
“那孩子到底在哪？”
“在这里呢。”仿佛听到了这无声的独白，老孔让开了一个身位，露出了后面的那个少女。
朱红色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增添了几分“青春”的感觉；五官长得很端正，眉清目秀，也许（？）是得到了她母亲的遗传。凝神伫立，静若沉思，看着自己爸爸“老泪纵横”却也没啥觉得不能继续保持淡定的。
就是这样一个姑娘——这里有他什么事吗？
看到了他的好奇，她垂下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这孩子，心灵有什么创伤吗？
“这孩子，十分怕陌生人……”老孔无奈地说道。
“你放心的，十年前的事，你大哥和我都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孔雀那时才两岁，便失去了母亲……”
“好了，当着孩子们的面……”老孔制止了他。
“叔叔好——”林诚想要打声招呼。
“要叫‘爸爸’。”他俩默契十足。
“小诚，你其实要叫他‘三爸爸’，简称‘爸爸’就好了。”雪儿她爸这么指导他。
“爸、爸爸？”他叫得有些不习惯，莫名其妙地又多出了一个……
“对——就、就是得这么叫——！”老孔满心欢喜，一下子把林诚举了起来，“以后我也有儿子了——！”
“我说，你那豪放的性格能否收敛点，这么多年了可一点儿也没变，我们没事，可还有不少路人呢。”雪儿她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确实，几个路人看向“老孔”的眼神很奇怪……
“咳咳……”老孔也十分羞涩了，脸涨得通红。
“那我们去别处继续聊好了……”林诚提出建议。
“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