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父亲出门时的背影,江涛心中的疑惑更甚。他打开床头柜,果然,那副画像已经不在抽屉里!爸爸有什么事情需要瞒着自己?江涛一边整理衣物,一边思索起来。这几天为了寻找欧阳怡,他忘了追查那副画像的事情。而现在知道小怡的事情有了一线希望,他重新开始思索起有关那幅画的秘密。
林秀莲推开了房门,问江涛:“涛涛啊,你爸说你又要去云南?”
江涛将行李箱拉链拉上,拍了怕箱子说:“是啊,这次是去查点东西,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林秀莲默默地走到江涛身边,拉着江涛的手说:“涛涛啊,你长大了,变懂事了!”
妈妈何以一时之间变得如此感性起来?成年后的江涛,第一次被妈妈温柔地拉着手,尴尬得说不出话。
林秀莲望着儿子,此刻,儿子的腼腆,多像那个人……她心中一荡,情不自禁地说:“涛涛啊,到了云南,那边山水多,风景好。你多拍几张照片带回来,给妈看看,啊?”
江涛点了点头。心中暗自奇怪。母亲明知自己不爱拍照的,却要特地去云南拍照给她看,莫非……江涛想到此,微微一笑,说:“妈,我的剃须刀坏了。我得订机票,没时间去买,你去帮我买好不好?”
林秀莲温柔地说:“好……妈这就去,你等我一会儿啊。”
江涛将林秀莲送到房门口,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啊……对了妈,上次我去百润发,看到他们那里有一款紫色的可视电动剃须刀,很喜欢。你去帮我买那个好不好?”
林秀莲点了点头,很快,客厅传来电子门关上的声音。去百润发,一来一回加上买东西,至少也要一个小时吧?江涛露出了一丝微笑,又给老王打了个电话。
很快,江宏彦敲了敲江涛房门。
江涛打开门,问:“怎么了,爸?”
“涛涛啊,爸有一个病人出现了异常,我得赶去医院,待会可能没法去送你了啊……”
“嗯,爸你去吧,我都那么大人了,别担心……”江涛微笑着,看江宏彦神色匆匆赶往医院。唉,跟父母耍心机,江涛啊江涛,你真不是好人!江涛无奈地摇头苦笑,若非逼不得已,他怎么会这么做?记得很小的时候,林秀莲每晚总是将他抱在怀里,坐在桌前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江涛问她:“妈,你在干什么?”
林秀莲笑着说:“妈妈在写日记。”
“为什么要写日记?”
“这样等妈老了以后,翻开日记,就能回到从前了。”
毫无疑问,林秀莲是一个懂得生活情调的女人。
现在,江涛溜进了母亲的书房。他可不想欣赏那些山水画。书架上,摆满了林秀莲平常阅读的书籍。什么《五代名画补遗》,《画山水录》《名画经典》等等书籍。古今中外,应有尽有。
江宏彦是在27年前突然出现在苏州的。那么,应该找林秀莲27年前的日记才对。这些日记不可能摆放在书架上。
江宏彦坐在林秀莲的书桌前,一手支头,思索着日记可能藏身的地方。如果那些日记还没有遗失,一定是在一个不易发现的地方。
江涛突然眼前一亮。他记起来,小的时候,母亲每到傍晚,总会打开一个盒子。
盒子……盒子在什么地方呢?
江涛俯下身,察看着书桌。这张书桌一米五宽,两边各有抽屉。左边的抽屉是打开的,而右边的抽屉像是缝合起来。然而却露出一条缝隙。
江涛思索片刻,绕到书桌右面,果见右边有一个机关,上下打开那道机关,一个暗红色的盒子出现在眼前!
江涛兴奋地抱出夹子,见盒子上面落满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放在书桌里仍有一层薄灰,可见这盒子许久未动。盒子是老旧的款式,上了一把精致的小锁。这难不倒江涛。他掏出钥匙串,用挖耳勺的一端小心塞进锁芯,鼓捣几秒后,“啪塔”一声,锁开了。
江涛用两根手指夹着盒子两边,小心翼翼打开了盒子,尽量不抹掉那些积灰。盒子里,果然是江涛要找的东西!
翻开最上面的一本硬壳笔记,在第一页上写着:1994年。十年了。
十年了?这是什么意思?江涛快速地翻阅了几页,这本日记里,记载的是林秀莲对一个男人的思念,然而这男人应该不是江宏彦。那会是谁?
继续往下翻,第二本是1993年,第三本是1992年……依次往下,林秀莲的这些日记都是按照年份排列。最后一本日记,是1984年,也是年代最久远的。这些日记中,到底哪一本,会藏有要找的秘密?江涛思索良久,挑了1984年的一本和1994年的一本,反正知道日记在这里,以后也有时间找。看看时间,妈妈就快回来了,他迅速将其他日记本放好,盒子锁好后,看看书房内一切无常,这才揣着那两本日记本,偷偷摸摸回到自己房间。
怀着做贼的心,江涛将那两本日记塞进行李箱中,刚刚拉好拉链,就听见林秀莲开门声。
林秀莲举着一个蓝色的盒子,开心地说:“涛涛啊,妈给你买回来了。”
江涛拉着行李箱关上房门,说:“妈,我得赶去机场,塞到我背包里吧。”
林秀莲将盒子拆开,把剃须刀塞进江涛背包里,叮嘱道:“到了那边马上给妈打电话,自己在外面万事小心,照顾好自己!”
江涛已走到门外,说:“妈,放心吧,我走了!”
林秀莲站在门口,慈祥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江涛心中一软。记起古人曾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即使是短暂出行,母亲仍是不放心的吧。
江涛放下行李箱,张开双手,缓缓给了林秀莲一个大大的拥抱。林秀莲拍着儿子的肩膀,欣慰地笑了。有这样贴心的儿子,一切的辛苦,总算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