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玉衡殿,杨元的屋子里,此刻正聚着几个人,有两个正是昨天跟着杨元去天下第一楼的那两个,此外还有两个人,正围着杨元一个一个地报告。
“杨元师兄,我打听清楚了,昨天那个小子叫玄宇,是前些天风轻云和陆长老从外面带回来的。”
“对了师兄,据说那小子金,水灵穴坏死,不过还是修炼了,目前停留在五灵境,但是无法进入朝元境。”
“可能是那小子拿了个金鳞大会的第一,所以狂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呵呵,第一有什么用?还不是没有在第一时间被邀请?坐了冷板凳?”
“据说好像是到了最后,天枢殿的那位长老看不过眼,可怜他,所以让他加入了天枢殿。”
“风轻云!”杨元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又跟风轻云有关。”眼前这帮人说了那么多,杨元却似乎只注意到了风轻云这三个字!
“师兄,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是风轻云在作梗,想玄宇一个新来的弟子,怎么可能认识明师姐?而碰巧岳霏霏也在场,说不定真跟风轻云有关!”
“哼,不管这件事跟他有没有关系,风轻云,不能放过他了!!”
“可是师兄,要对付风轻云,可能要您亲自出手,而若是在宫内动手的话,怕是没那般容易。”
“哼,我自有主意,您们附耳过来。”杨元面色阴阴地跟那两人传音交流着。
“什么!岳。”两人听完杨元的话,脸色大变。
“闭嘴!”杨元喝道。
“师兄,她的身份,您也是知道的。”
“哼,又没让你们伤害她,她自然不能出事,这也是你们需要小心的地方。毕竟风轻云死了,不会引起大地动,可是她若受了点轻伤,也必然会引起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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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璇殿,那名叫阿璃的弟子自从上次练剑差点虚脱而死之后,似乎她的院子里,就再没有亮起过剑影。
她难道放弃了?她不是有着大困难吗?
此刻,她正盘坐在自己的床上。而床旁边,却站着另外一个女子。
“璃师姐,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可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要不然你若有个什么闪失,岂不让我懊悔终生。”
“哎,其实并非我执意逼你,家族在三年前安排我加入天璇殿,就是为了你,在家族面前,我也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或许,日后,我也会跟你一样,婚姻无法自己做主,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抗争的了吗?说起来,我们两个应该成为好姐妹的,因为我们都是无法掌控自己命运的可怜人。”
“其实,我想过要不要在潜龙大会上故意输给你,这样也算是成全了你了,可是家族以我父母的安危来要挟我,我没办法啊。”
这个站着的女子似乎越说越伤感。她也没看着那盘坐着的璃师姐,要不然定会发现,璃师姐此刻脸颊上正挂着两行清泪。
“哎,其实我那堂兄虽然人纨绔了点,但是还算不错。”还是没听到任何回应,这女子长叹了口气,说了声保重就离开了。
而盘坐中的阿璃却睁开了双眼,她没有去擦自己脸颊上的泪水,甚至任泪水流淌到嘴里,她感觉到苦苦地,她也不知道这是泪水本来的味道还是无力无奈下哀伤情绪的味道。
是的,三年前,那金家便上她月家提亲,要求两家联姻,而自己的家族,没有问自己的意见,便同意了。
也就是那时开始,自己再没有回过家,只是寄回了一封信,自己不会屈服,自己会成为天璇殿主的弟子,她知道,天璇殿主在江湖中的地位,若是她成为天璇殿主的亲传弟子,她的家族也好,那金家也好,将不敢再强迫她。
可是谁又料的到,金家也送了一位女子加入了无痕宫,三年前也成为了天璇殿的内门弟子,自己原本并不知道,还和那女子成为了好朋友。
她就那般了解自己的真实修为,却隐瞒她自己的修为!她就那般了解自己的剑法招式,却从不显露她自己的任何招数!
直到这一个月,她似乎不忍,告诉了自己真相,而自己一怒之下跟对方打了一场,却被对方稳稳地压制着!
这突兀而来的变数,将会让自己无法成为天璇殿主的弟子!天璇殿主,一届只会收一个弟子,即便天璇殿有两个人同时进入潜龙榜前七,也只会选更强的那个,而另一个,只能拜入天璇殿首席长老的座下。
天璇殿首席长老虽然身份也不低,可跟天璇殿主相差太多,要知道,即便是当代的无痕宫主,也对天璇殿主非常地尊敬!
“胜,或者死!”阿璃眼中露出坚定地神色,她紧握着双拳。
这几天来她并未放弃,她只是在领悟那天魔心法!那是一篇与天魔剑法相配的天魔心法,那天她差点虚脱而死的时候,一直对她很好的那位内门长老临走前,悄悄地放在她的身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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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腰的山洞里,玄宇还是那般盘坐在那。
静静地坐在那,神色放松,带着微笑,但是眼睛还是闭着的。
昨天晚上,靠着意志,他撑过了那最艰难的时刻。
那刺骨的严寒,仿佛能冰冻住他的血液,甚至冰冻他的魂魄。
而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那严寒侵入自己的灵穴,而不是停留在血液中!
非常地恶毒啊,要么死,要么废!若是这三道灵穴再被毁的话,他就是真真正正地被打回了原形!
他虽然不会就此被打倒,可是若是这样的话,自己之前花了那么多的功夫岂非白费了?另外,既然有人要害他,发现自己没死后,定然会再度出手,失去自保之力后岂不是任人宰割了?
天要阻我?我血沸腾!想要冰冻我血液?那么我便让血液沸腾!将这寒意焚烧干净!
天要亡我?我自大笑!想要冰冻我的魂魄?那么便让你见识下我强大的意志,岂是你这小小的寒气可以奈何的!
就这样,玄宇强行地抵抗着那股寒气的入侵,而无论血液,还是附着在灵穴上的感知,都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然而,玄宇的神色却越来越放松,甚至带上了笑容!
他的路,本就是这样的,不是吗?老天这是又一次要打击自己,断自己的路啊!可自己又何惧?
渐渐地,玄宇不再惧怕那寒气,或者说那寒气并无法再奈何的了他的血液,或是意识。不过,那寒气似乎除了进入灵穴,就不会消失。
玄宇突然觉得,自己的灵穴,又为何要抵抗那寒气?
那寒气凭什么就一定能摧毁他的主灵穴?就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只因为那五成的金灵穴又暗淡了下去?未战,便先败了?
自己的血液不屈,自己的意识不屈,自己的灵穴,又如何能惧怕?如何能屈服?如何就经不起挑战?
玄宇想起了当初和冷傲千的一战,那超负荷的紫煞一掌,当时他真的确定对方没有后手?真的确定对方扛不住他的一掌?不,他不知道,或者不是不知道,是他并未考虑。
那不是他要考虑的,他要考虑的是,自己尽力与否!尽力拼过了,又何必在乎结果。
就这样,玄宇的心似乎在这一刻特别得宁静,特别得淡定,仿佛有种霸者无畏,笑看风云的气质。
那寒气,又算什么?来吧,再多一点,又如何?
他没有再想着控制灵穴去抵抗那寒气,而是主动吸收起那寒气来!
呵呵,九死一生,有死,必有生,福兮祸兮,存乎于心。
他仿佛领悟了什么一般,或者说隐隐抓住了什么,但又不是很清晰。
大约两个时辰,他的三道灵穴,彻底地吸收完那最后一丝寒气后,并未有丝毫的暗淡,反而都如同水灵穴一般胀大了一圈!
然而,玄宇却并未起身,他想要找回刚刚那一刻的那种感觉,或是领悟,那种似乎能让他突破极限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