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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狗眼看人低

陈晓栋他们赢得比赛,对面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当然无话可说了。在他们的打工生活中,这个不愉快的小插曲儿也就随之结束了。

他们几个回到宿舍后,已经是傍晚时分。此时雨还未停,宿舍的大部分人都睡得跟死猪一样,只有个别精力旺盛些的还在拿个手机,边点边傻笑。陈晓栋他们闲来没事,拿出那天下午买的扑克,打了几把觉得没啥意思而时间也不早了,他们也就倒头睡了。

第二天,雨停后,他们就又开始了他们那苦役般的劳累生活。

又这样平平常常的过了几日。

这天,他们做了整整一上午的活儿,劳累的筋骨都酸软了。终于盼到了下午放工。放工后,其他工人都照常端起自己的大瓷老碗,向工地的大灶赶去,陈晓栋他们三人回到宿舍后一屁股蹲在床上觉得还不过瘾,索性伸展长了身体,舒服的躺下。

过了一会儿,陈晓栋坐了起来。他催促他们两个说:“快走吧!去的迟了就只剩下剩菜剩饭了!”

“天天就只给人吃酸菜、馒头、米饭,早就吃的不想吃了,今天咱们多歇一会儿,待会儿出去在外面吃一顿,怎样?”程杰气喘吁吁的躺着说道。

“说的也是!我看能行,”郭鹏飞也应和。

他们又躺了一阵子,就起来去了绿梅镇的大街。在如此炎热的大夏天,白天街道里通常都是太过萧条——人们热得不敢外出啊!而黄昏时分才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刻。

他们找了一家面馆,进去后一人吃了一大碗牛肉拉面,直吃得三人头上直冒热气。

吃完饭后,程杰又提议说:“现在距离睡觉还有几个小时,反正也闲着没事干,不如我们再去撸几把如何啊?”郭鹏飞又是大为赞同。

陈晓栋想了想,他们去玩,自己又闲待着,而去了再像上次那样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又怎办?他已经违规了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的例外了。所以就提出让他们两个去,他自己一个人回去得了,回去后还能多休息一阵儿呢!

以前他不愿意一个人待在宿舍是因为那时他刚来不久,显得生疏,不想和那些粗鲁又低俗的工人们待在一块儿。而现在,经过了将近一个月,他们早就混熟了——在一段日子里,陈晓栋发现,这些工匠也并不是他之前想象和认为的那样,粗鲁、无聊又自私。他们只是以自己独特的方式对他人表示的一种友好的玩笑而已,却因为没有文化言语不当而使之他们这样文化素养高、有文化有头脑的知识分子造成误会。但同时,他们身上也有许多优秀的、不为人知的东西,他们虽然粗鲁,但并不粗俗;他们虽然莽撞,但心眼并不坏。可其中也不乏有一些自私自利、心术不正的“小人”。

陈晓栋走了两步,腿脚实在有些犯困,他一看距离砖厂还远呢,不如先坐在那儿稍微休息一下。他向四周望了望,看见前方路边的不远处有一排石墩墩,就走过去挑了一个比较干净的,一屁股坐在了上面,也没来得及掏出卫生纸擦一下,其实也根本用不着擦。因为他这身肮脏的工人服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和黄土,不见的就比那石墩干净。

来往来往的行人或匆忙的行走着,或一男一女牵着手漫步着,要么就是五伙成群的小青年们勾肩搭背的状似仗义的走着,根本没有人注意他这个来自外县的卑微的“揽工汉”。是啊!人们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谁会多看他一眼呢。

本来,陈晓栋这样坐在大街上,还觉得有些局促不安,来往的人怀着异样的眼神看他不要紧,要是再来个什么警察保安的,以毁坏城市面貌再将他带走,那就丢死人了。当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不要说这么一个小乡镇,就是在大城市,这样类似的人也不少啊!现在看来,就是路人也不会在意,陈晓栋终于放下心来,可以歇一会儿了。

“汪汪汪……”突然,陈晓栋的身后响起了一阵急促响亮的犬吠声。

陈晓栋无奈之下转过身去,只见一只脏兮兮的长毛大黑狗正对着他叫唤。这狗见到陈晓栋转了过来,不退反进,叫得更厉害了,看起来极有可能扑上来咬他一口。

陈晓栋向四处相望,只见过路人听见犬吠声都向他这边看过来。陈晓栋诧异无比同时又大为窘迫不安。这狗为什么就只单单对着他狂吠,也是看他这一身“行头”和其他人格格不入吗?也是叫唤着让他离开这个繁华的闹市吗?这难道就是那所谓的“狗眼看人低”。刹那间,一股委屈和酸楚涌上陈晓栋的心头,他的眼圈温热了,连狗都能分辨得来高低贵贱。没想到他没遭到他所担心保安来撵他,却被一只路过的癞皮狗看不过眼了。

看着所有的过路人都向着这边看来,倒像是他成了一个小偷或是抢劫犯一般——的确,在世人眼中他的这身打扮也的确不像好人。气恼的陈晓栋随便在路边捡起一块石头,像个野蛮的村夫一般,狠狠的掷向那黑狗。黑狗见石头打了过来,逃也似的跑开了,而且边跑还边回过头来使劲向他叫唤。好像在说“你给我等着”一样。

经历了这一闹剧,陈晓栋也没心情继续休息了。他立马起身,加快脚步,急匆匆向砖厂赶去,尽量回避众人的一些异样的目光。

陈晓栋回去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后,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同时和旁边的一大叔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直到夜幕降临,八九点钟时分程杰和郭鹏飞才回来,看他们喜形于色的表情,想来刚才应该还打得不错吧!

人回来全以后,他们也就关灯睡觉了。

又在这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度过了半个多月,他们终于要结工准备走人了。因为再过七八天就要开学了,他们还要回去准备一下,好好的安顿安顿,同时还能放开玩几天——有了靠自己的能力赚下的这些工钱,他们可以好好的玩一玩了。

只是,事情哪有他们想得那样简单、容易和美满。

当他们去找包工头结工拿钱的时候,工头却说他现在的手头有些紧张,工钱等再过几天再说。他们也乐观的同意了——我给你做了工,反正你始终都赖不掉的,这地方我们也知道,我们日后来拿工钱可以随时来取的。

当天,他们就都收拾好了行李,开心的坐上回Z县的客车。准备回家喽!

惬意的半躺在汽车座位上,看着车窗外极速倒退后去的一列列、一排排的景致,他们真是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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