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就要交接朝贡物品了,也该叫喜奴回来了。”
如梦接过媚儿的茶杯放到了案几上,轻声道:“知道了,神女。”
媚儿浅浅地笑了一下,问道:“西院收拾妥当了吗?”
如梦也笑着答道:“已经收拾好了,也备了常用的物品,就是摆件、陈设之类不知道添置一些什么才好。”
媚儿摇了摇头道:“那倒不用,等他来了,我问问他再说。”
如梦见媚儿心情好,小心问道:“以后就不派花娘去宫中了吗?”
媚儿笑道:“这不是很好,省得一堆人在后面对我说三道四。”
见如梦尴尬,媚儿道:“还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呢,花娘本是给未解人事的男子训导的,我却应了宇玦之请,破了这个规矩,虽然这无伤大雅,但确是遭人恨的事情。多少贵族在背地里骂我无耻谄媚,我何尝不知。”
如梦见媚儿有了愠色,赶忙劝慰道:“那是那些人不懂神女的心思,神女哪是为了一己之私。”
听到这话媚儿笑了,说实话刚开始是没私心,可后来听说宇玦打算整朝熙云,的确是有了私心。但是私心是有了,却没为私心多做什么事情。做一样的事情,心情变了,但事情没变,这到底是不是假公济私呢?
如梦见媚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也不打扰她,只是静静地陪侍在一侧。心想,听说宇玦一天也离不开喜奴,喜奴回来再不回去,不知道宇玦会怎么样,想着想着有了一些担忧。
朝熙云从神女宫回来,独自躲进了房里,调息一个时辰,才缓了过来。原本他对媚儿真地可以做到无动于衷,可当媚儿说过完一个时辰即可离去的时候,彻底击垮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冰墙。他并不相信媚儿可以用什么手段能让他在一刻钟内投降,三天后再也离不开她。他自信自己并不是那么容易控制的男人,即便媚儿会动用药物亦或古代失传的幻术。可是当他知道不需要与媚儿欢好,也能离开那间屋子时,浴火陡然升了起来。他躺在媚儿的身边,呼吸着媚儿如兰的体香,浑身已经开始发烫,汗珠已经从身上的每个毛孔缓缓渗出,他不知道自己怎么熬到了一个时辰,怎么若无其事地离开了神女宫。在回来的路上,眼前浮现是全是媚儿蜜色的肌肤、媚儿幽怨的眼神,更可怕的是媚儿的体香似乎依旧在他的鼻尖环绕,好似刻进了他的脑海,永远无法消除掉。
想到这个朝熙云又重重叹了口气。尽管火气已经下去,内心却变得更加饥渴,恨不能立即回去,即便只是再闻一闻那种致命的芳香,看一眼佳人柔媚的眼神。
这种疯狂的想法,像惊涛骇浪一般袭击了他,不同于见到丽姬时想要啃噬一切的冲动,对于媚儿的渴望,让他变得卑微、脆弱,甚至无奈。
朝熙云又深吸了一口气,想到媚儿可能还未发现他已经成了裙下之臣,如若发现了,说不定他再也没有机会接近她了。他知道媚儿如同他,喜欢挑战,喜欢征服,而不习惯为已经臣服的奴隶施舍悲悯。
朝熙云此时才明白,虽然自己给自己找过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躲着媚儿,其实真正的原因,就是他害怕陷入这种危险的游戏。命运是如此不可回避,千回百转也会回到那个起点,那个致命的交叉点。
退朝后,宇玦急忙回到了相思阁,却见喜奴不见踪影,问了女官才知道被神女宫接了回去,一并带走了所有东西。
宇玦愣愣地坐在相思阁的寝室中,想了半天,死活想不清楚为何神女宫会接走喜奴。想不清楚是一回事,更可怕的是浴火已经燃烧了起来,凭他怎么调息,也缓不过来。熊熊火焰燃烧着他的每寸肌肤,他的嘴唇变得猩红,心脏激烈地跳动着,眼睛慢慢变得干涩通红。他叫女官过来斟茶,女官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急忙倒了一杯茶,就退到了远远的一侧。
在理智崩溃的边缘上,宇玦挣扎了很久,最后他放弃了,像一头野兽那样向躲在一旁的女官扑了过去,等他清醒时发现,女官已经昏了过去,身上的衣物已经被他撕得粉碎。
他知道必须尽快把喜奴找回来,只有喜奴才能承受他,他不知道没了喜奴自己会变成什么。可他从来没想过,为何有了喜奴之后自己变成这样。
思宇晚上回家就接到宫中来信,叫他火速入宫。入宫后,来到相思阁,见到了宇玦通红的双眼,像一只饥饿的野狼那样盯着自己。
“我需要喜奴,我需要女人,一个能够满足我,而不会昏厥的女人。”宇玦不似往常那样犹豫,反而变得异常决绝。
“陛下,不会是着了道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只是没了女人,难以忍受而已。难道你怀疑喜奴下药?”
思宇知道宇玦已经有些神志迷糊,连忙道:“那倒不是,可是陛下的确异于往常。”
“我变得比以前更强壮,需求更旺盛了而已。”见宇玦思绪已乱,思宇知道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突然想到了柔娘,毕竟柔娘受过相思园的训导,应比寻常女子强一些。
“陛下,我马上出宫去给您找一个绝色佳人回来。比喜奴妖娆一百倍,绝对能让您********。”情急之下,思宇也开始口无遮拦,但宇玦只是听到了思宇要给他送来佳人,连忙道:“快去快回,我都不知道今晚怎么熬过去。”
思宇急忙出宫,到了相思园与嬷嬷说了两句,就将柔娘接了出来,用自己的马车送到了宫中。
宇玦见了柔娘,立即抱进了寝室,关上了门。思宇见柔娘的神色之间有惊骇之色,心中颇有不忍,但也只能忐忑不安地退了出来。
游湖回来,荷姬先回了雪莲王室的别馆,朝锦云则去见了一些贵族,之后约见了连默。等朝锦云回来时,荷姬已经洗漱一番,吃了点茶点,在书房看书。
见朝锦云回来了,荷姬倒了一杯茶,递了过去,道:“顺利吗?”
朝锦云接过茶杯坐到荷姬的身边,柔声道:“还好。”
接着道:“希望将连默拉入,能帮宇玦抵挡一阵子,以便我们也做些准备。”
“即便朝熙云当上总兵,军资都是由王室财政出,一朝一夕难成气候。”
朝锦云笑道:“你也懂得揣度形势。”
荷姬抬起头,明媚的眼神看着朝锦云,也笑道:“天道无一不同。”
两人谈笑之间,仿佛笼罩在心中的阴云扫除了一大半,天空又露出了灿烂的阳光。可是他们也知道,这只是短暂的歇脚,即将到来的疾风骤雨,任谁也躲不过去。
次日,连默接到嬷嬷的来信,说思宇将柔娘送到了宫中,气得差点没吐出血来。柔娘的身价抵得上游船三分法之一的造价。
“这是既要钱,又要人。当我是白痴,如果朝贡之后还不正式宣布,我非得让那个老东西尝尝我的厉害。”
虽然出离愤怒,但连默还是硬生生忍了下来,还传话给嬷嬷思宇来了找个更妥帖的女子招呼。之后,他还吩咐管家按照思宇交代的数目,将黄金如数送到了宫中。
一大早,思宇急忙进了宫,来到相思阁。见宇玦火气已退,神色自若地坐在外厅。思宇心中缓缓舒了一口气,小心道:“陛下可好。”
宇玦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道:“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深知我的口味。”
思宇这才放心下来,陪笑道:“陛下高兴,自然我也高兴。”思宇心想,如果能见着柔娘问一声就好了,别是被折腾坏了,可是又碍于宇玦,不敢有什么举动。
宇玦见他犹豫,笑道:“怎么了,心里割舍不下了,我问过柔娘了,说你对她不错。”
思宇被宇玦看穿了,吓了一跳,急忙道:“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想必陛下才是她心中之人。”
宇玦明知思宇阿谀奉承,但心情却极佳,道:“我会记得你的好,她倒是几分像那位芝霞仙子,真是让我加倍快意。”
因为见过昨日女官的惨状,思宇心中万分担心宇玦摧残柔娘,可是左思右想,无计可施,只好先交代了连默送进宫中的黄金数目,又将后天朝贡交接事宜仔仔细细说给宇玦听后,悻悻然出了宫门。
见到了黄金,宇玦心中踏实了许多,暂时不愿意细想朝熙云当成总兵后的事情了。
正是,温柔乡中日月长,不思暗夜迷津渡。末世之相,渐渐显露了出来。
连默将黄金送进宫后,就来到了相思园,不到一刻钟,思宇就过来了。见到连默一脸歉然。
见到思宇,连默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差点又爆发了出来,思宇见状,立即恭维道:“柔娘不愧是相思园的女子,昨日陛下深感满意,相信日后城主的事情,陛下必然安排妥当。”连默见思宇言辞之间没有了傲慢,陪着小心,火气消去了不少,也陪笑道:“那是最好,都是大人有眼光。”连默想了想,要不要将雪莲郡王说服贵族之事说给思宇听,还是觉得不妥,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思宇见他犹豫,还以为他着急收为义子之事,道:“朝贡结束后,陛下会邀请贵族共同协商,虽然陛下会极力主张,但城主也知道,还像上次那样有三分之二的贵族反对,陛下难以有什么作为。”
听了思宇的话,连默不禁咬了牙,心中大骂这群白眼狼。
思宇不知连默心中的翻腾,接着道:“但那些贵族中,多是贪慕钱财、急功好利之人,佳人的石榴裙和金灿灿的黄金,最能说服这些人。城主可明白我的意思了?”
虽然他还不清楚朝锦云的用意,但连默心中不禁对朝锦云的一番安排,有了由衷的感激。
连默面不改色,道:“那是自然,我自会打点妥当,请大人放心。我就等着大人的的好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