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怎么在这里?许久不见,你愈发清瘦了。”慕羽程将手里的鲜花放在碑石前面,俯身鞠躬,算是向慕羽澈打了声招呼。
季云萝看着慕羽程的身影,有些出神。眼前这人的身影与她记忆中的那人很是相似,他们有着同样伟岸的背影,让人几乎分不清的声音,以及对她同样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
季云萝常想,如果那天慕羽程没有出现的话,或许她就能陪着慕羽澈在那漫天飞雪的路上同去了。那样,她就不用一个人在这云萝山庄里守着这冰冷的陵园呆了整整五年。
“羽程,别叫我嫂子。”嫂子那个称呼对于季云萝而言,还是太过于沉重了,那仿佛无时不刻不在提醒着她慕羽澈的存在,“真要论起来,我还小你几个月呢,还是叫我云萝吧。”
慕羽程看着她的眼睛紧紧盯着慕羽澈的方向,心里很是为这个女人痛惜。
“云萝。”慕羽程轻声唤着,季云萝抬眼,表示应诺。
他们就这样,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相互不再对话,彼此静静地看着陵园的方向,那里慕羽澈正笑得很是灿烂,在慕羽程的记忆中,他的哥哥一直都是一个很爱笑的人。
“今天,他来过了。”许久,季云萝才整出这么一句话。
“谁?”慕羽程问。
季云萝抬起头,看着慕羽程此时平静的面庞说道:“你的父亲,慕和顺。”
慕羽程的脸有那么一刹那因这个消息变得愤怒,甚至有些扭曲,“他来做什么?”
“羽程,五年了,有些事该放下了。天底下没有哪一个父亲是不为他的儿女好的,相信我,当年的事绝对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
“那是哪样?”慕羽程反问,“你要我怎么相信他,一个为了自己的前程,连自己儿子的终身幸福都可以出卖的人?”
“所以,现在你是在出卖你的终身幸福么?”季云萝问道。
“他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说什么。”季云萝用手自已滑动着轮椅,往远处一点的地方走去,多年坐在轮椅上的经验已经让她习惯了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她背向着慕羽程,缓缓地说道:“羽程,你真以为我在这个云萝山庄里面,就当真什么事都不知道么?别人怎么说,我不管,但有些事,我想亲口听你说。你喜欢她么?”
季云萝虽长居山庄之内,但还是听到了一些传言,关于他与那位出身夜店小姐的故事,炒得满城风雨,她深知慕羽程的为人,绝不是一个玩弄感情之人。
慕羽程没有答话,与其说是不想答,倒不如说是不知道怎么答。
“羽程,婚姻不是儿戏。你不能为了抵抗你父亲的安排,而将另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这样不仅是对你,也是对她的不负责。”季云萝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奉劝慕羽程,“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与最宝贵的东西,我不希望你把它当做一场交易,我更不希望你在伤害了别人的同时也伤害了自己。”
仿佛内心的疮疤被人揭露一样,慕羽程的脸开始变得有些阴森,季云萝的这些话都像一道道利剑,每一刀都刺向他内心最深的痛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