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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树妖

这一日云上又早早的起来,此时的天际还未显露曙光,四周仍旧是灰灰蒙蒙,云上拿着砍柴刀摸着小径往大山处走去。

寒冷的北风中夹杂着几丝远处传来的野兽的低吼声,让人背部不禁生出些许冷汗。今年的寒冬来的比之往年提早了许多,许多动物提前进入了冬眠期,一些肉食动物不得不离开深山,向山下浅林处觅食,这对于在浅林砍柴的人来说危险性大了许多。饶是人们小心谨慎,可前些日子还是连续有几个壮汉被猛虎咬死,云上脸上的新疤也是前日被一群恶狼所抓。云上握紧了刀柄,开始谨慎起来,眼睛朝四周打量,以防不测,这三年中由于谨慎,他也好几次死里逃生。

不出两刻钟便来到了最近常来的浅林砍柴点,云上从来不砍幼苗也不伤及那些低矮的嫩苗,即便有些被风吹倒的树木只要没有腐朽,上面还有青枝嫩芽,云上也从来不去碰。他只是砍些已经枯死的树木以及树干低处那些常年见不到阳光并无大作用的粗枝。这是由于娘亲从小便告诫他‘世上一草一木皆有灵性’的缘故,云上虽然听不懂但是很听话。

所以这一片树林保存的极好,只有极少数的树桩,而且那些被云上削去了杂枝的树木,所吸收的营养便被更加充分地利用了起来,以至于这一片树林居然比别处的长势更好,云上有时候觉得自己似乎更像一位园丁。

解下绳索后云上便爬上了一颗将近三人合抱那么粗,一看便有几百年历史的老槐树。云上取出柴刀一刀一刀用力的砍在了周遭那些枯枝上,同时也如往常一样暗地里运起了‘行气玉佩铭‘上的功法,一股暖流顺着经脉再次流转起来,这样修炼的同时砍柴也不是那么累了,一举两得何乐不为。云上自是乐在其中,却还是没有注意当他一刀刀劈出的同时,若有若无的一丝丝暗淡的灵光也从刀尖一闪而没。

不消一个时辰,地上便堆满了柴火,云上抹了额头的汗水,看了看太阳的方向觉得时间尚早,至少还有一个多时辰书屋才会开讲,不禁有些高兴:“没有想到今天这么顺利,恩,去抓些野兔。”

云上跳下树来,拿起绳索把散乱的柴火捆的极其整齐,放在树边并做好了记号后拿起了柴刀再次小心翼翼的往山上走去。

也许是运气好,走了没多久,云上便发现了一只野兔,不同以往的是这只野兔全身的毛发皆是红色,远看像一团火,显得极为有诡异且有灵性。

这只野兔胆子极大,横卧在小径中间,乜斜着眼快要睡熟一般,一点不怕云上手里的那把柴刀。云上眯了眯双眼,觉得很有趣。上前走了几步,发现那只野兔还是安然自若连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反而摆出了一副昂首挺胸的姿势。

云上有些恼怒,举起柴刀直接向野兔劈了过去。然而让云上目瞪口呆的是,那只野兔仅仅只移动了一寸,柴刀便落了空。云上不服气的连续又劈了几刀,然而还是刀刀落空。那只野兔只是很随意的抬肢侧身便全部躲开了云上的几刀。

云上站住身形,盯着野兔,似乎想要瞧出些名堂来,可是无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只是一只颜色怪异的野兔。不过云上却不在随意,暗地里运转功法,经脉里的那一股暖流分出一丝快速的聚集到握着柴刀的右手。

云上觉得自己的右手充满了力量,这种力量他曾经大战群狼的时候使用过,威力确实大得惊人。然而却有弊端,身体里那股暖流的数量极少并且属于消耗品,一次性使用后身体在一段时间内会空乏无力,必须运行好几个时辰的《行气玉佩铭》才能慢慢恢复。假使在这段时间又有别的野兽或者坏人出现,云上可是不敢想象的,这种弊端使云上不敢轻易使用,即使面对来家里捣乱的且也练过几年的一群地痞,他也大多只是用蛮力,实在不行才稍微用了一点。他也想发泄一下把那些家伙打得半死不活,来解解气,但是谁又知道暗地里还有没有躲着其他的人,要知道云氏可是这些人心目中的仙女,那身材皮肤哪里是这个小村子该有的,甚至镇上也难以寻到。

云上也没有想到此刻自己会因为一只野兔而使用如此冒险的绝技,即使只是那股暖流其中的一丝。其实这也难怪,云上从小被混混无赖们欺负,被山林猛兽欺负,现在居然连一只野兔自己都没有办法,这让他心里怎么能接受得了。再加上他已经耽误了一些时间,书屋快要上课了。虽说即使错过课程了,娘亲也可以补课,但是云上根本不想让身体虚弱的娘亲再劳心劳神,所以云上极不愿意错过课。好不容易碰到一只野兔,当然要迅速解决。

“哎,野兔啊野兔!虽然娘亲常常教导我,一草一木皆有灵性。可是为了娘亲滋养身子,即使你再有灵性,我也只能对不起你了。”云上叹了口气然后平静的说出了这一番话,便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柴刀。

反观这只野兔此刻仿佛如临大敌,双眼紧缩,死死地盯着云上的右手,仿佛看见了经脉里的那一丝暖流,感受到了什么危机一般,完全不是之前那般自在了。看着云上那高举的柴刀,身上红色毛发矗立起来。

倏地一声脆响,那只野兔陡然间转身,赶在云上落刀之前,迅速的向山上跑去。这一突然举动,让云上啼笑不得:“原来还是一只寻常的东西,还真以为你有什么本事呢。”

云上哪里会让即将到手的东西逃走呢,迅速的追了上去。谁知这只野兔的速度似乎比猛虎还要快,云上愣是追不上。云上恼怒,又分一丝暖流运到腿上,速度陡然间提升极快,快步如飞眨眼间便追上了野兔,拿着柴刀连追带砍,不过结果还是被身前左右腾挪极其灵巧的野兔避了开去。

云上皱了皱眉,已经耗去了好几个时辰了,课肯定是要错过了,心里一怒,继续追了下去,却一时间拿这飘忽不定的野兔没了办法,心里开始烦躁起来。

顷刻间。云上心神一动便想到了办法,嘴角微笑再次举起了柴刀。这一刀云上劈的极为巧妙。之前每一次落刀,野兔总是提前逃了出去,云上劈向左手方的野兔,只是落刀后发现它赫然早已快速的闪到了右手方;明明看到它在右手方,下一刻又闪到了另一边。

云上又分一丝暖流在右臂的经脉,握刀举在半空,快速并且出其不意的向着野兔所在的另一边斩去。野兔哪里会想到云上来了个声东击西突然变向,正不亦乐乎的左跳右闪的逗着云上玩呢。

云上的这一刀凝聚了全身一半的力气,再加上那一丝暖流所带来的力量,当真是威猛无比。这一刀也正如云上所愿,斩在了野兔的后背。

野兔发出了一声如婴儿般的尖叫,后背处顿时鲜红一片。野兔望了望身上的鲜血,呲牙咧嘴目露凶光。四肢用力跃上了一块一丈高的巨石,那双红目仿佛渗着鲜血盯着云上,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云上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呆了呆。

只是轻伤?

就算是猛虎恶狼挨了这一刀这肯定是半死不活的了。这只野兔居然只是流了点血,还可以跳上如此高的巨石,这是野兔吗?要知道,一丈高的巨石,在云上不使用那股暖流的情况下也跳不上去。

云上看着野兔的那双红目,瞳孔紧缩,如临大敌,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一只寻常的野兔了。更像是大人们嘴里常提起的妖兽。云上虽然一直不信,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开始怀疑了。

云上无形中感受到了一股危机,心里紧张万分。把刀横在身前,盯着野兔的一举一动。

那只野兔看了看滴在岩石上的鲜血,怒气横生。张口吐出一片红雾向着云上喷来。云上看着那喷出的红雾,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却不敢大意。透过红雾,云上隐约发现了后面的野兔,提刀使尽全力对着那红雾后面的野兔扔了过去。

然而柴刀在接触红雾的一刹那,刀身立刻化作了一团烟雾,瞬间消失不见。云上心里一惊,来不及多想,急忙撤身准备躲开身前红雾,不过那红雾速度极快,云上躲避不及,眼看就要沾上。

突然一道精光显现,包裹着即将碰触云上的红雾,一瞬间,精光与红雾一并消失不见。

“大胆!谁让你伤他的!你忘了我的话了吗?”一句话突兀般在半空响起,话中带着一丝恼怒,震得云上耳膜发痛气血翻涌。

那只野兔听得这一句话后,浑身颤抖不停显得极为害怕。云上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是谁发出来的声音,心里庆幸之余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呵呵,小友不用害怕,你对我的子孙有益,我不会伤害你的。小红,还不带客人过来。”那人的声音再次传出。云上用心一听,感觉像是从极远处传下来的。那人既然可以如此远距离传音,而且还清晰无比,定是厉害高人。

这只红色的野兔听后,对云上点了点头,便往山上跑去。云上仔细想了想,虽然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不过那人好像对自己并无恶意,否则刚才的红雾既能把刀都化为了烟雾,自己肉身沾上也是必死无疑,那人若有恶意大可以不用出手。云上领意跟着前面的野兔不消一会便消失在了树林中。

******

云上所在村子的南面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山脉,被人们称作‘无尽洪荒-不庭山脉’,无人得知其过去,亦无人得知其边沿所在。据说曾经有人顺着山脉一直走,居然没有走到头而老死在了半路上,他的子子孙孙为了完成祖辈遗愿,继续沿着山脉前行,历经无数岁月还是看不到尽头。这山脉深处常年烟雾弥漫,据说有的野兽有好几丈高,而且还有传言烟雾里有吃人的蛇妖和迷惑人的狐仙,进去必死,所以无人敢涉足深处。传言一代一代流传下来,更为这座山脉增添了诡异的色彩。

无尽洪荒-不庭山脉中山峰众多,每座山峰都极其险峻似擎天之柱。在这众多山峰之中,其中有一处山峰与众不同,因为其顶处长着一株参天古树。这是一株数千年乃至万年的桑木,更惊人的是树干竟然将近百丈似要破天而去,远处望来,这株古树与山峰似乎融为一体更显得雄伟壮观。天气若好,从村里也能隐约看到此树,被村里人称为神树。

云上望着眼前这株古老的桑木,心想更像是一座山。古树非但没有一丝枯枝败叶,居然越发的郁郁葱葱,而且在这本不应该结果的寒冬时节,枝上却是结了些拳头般大小青红色的桑葚。

那只受伤的野兔蜷卧在一根突出地面的树根旁边,舔食着受伤的地方,眼睛里透出一丝伤感。云上站在不远处歇息,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体内的暖流几乎消失殆尽。

“你这个小东西,才刚刚有了灵智,便调皮捣蛋,让你请个客人都办不好。”从古树中传出的声音很是沧桑,小野兔听言,低着头显得甚是委屈。

“拿去吧!”一根巨大的树枝弯了下来,上面有一枚青色的桑葚。

小野兔,看着眼前的桑葚,眼睛瞪的雪亮,仿佛看见宝贝似地,抱着便啃了起来,也不管站在一旁的云上。须臾间,野兔身上的伤口立刻以肉眼不见的速度愈合起来,身上红色的毛发愈显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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