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书房的布置极为简单,与大海心中所想相去甚远,他以为对方身为奇宝阁主,怎么着也该在书房里摆上些自己多年的收藏,可等他走进去大致看了一眼,发现其实里面并没有摆设些古怪珍奇的特殊宝贝。
只有一个书架放在房间的后面,上面摆满了一些书籍,书架的前面是一张书桌,仅此而已。
也不知这阁主是为了避讳,遵循古训财不漏白的道理,还是他本身的性子就是喜欢这简约的风格,不求奢华摆设,个性内敛而不喜张扬。
大海的到来似乎没有打扰到正坐在书桌后面,低头认真边翻着一些册子观看,边拿毛笔批改的阁主。
“王阁主,你好。”大海可不是来参观对方工作的,面对这样的沉默,他率先开口问候了对方一声。
对方的名字,大海早从钱掌柜那里知道,他姓王,单名一个响字。这次大海准备来个正式的谈话,所以没有称呼他为施主。
“嗯?你好?”王阁主听见大海的问候,觉得怪异,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看向大海,微笑着继续说道:
“呵呵,大海和尚,这是你们佛门中人特有的问候方式吗?”
王响这人岁数不大,正值壮年,身材保持的不错,甚至称得上精壮,似乎也是个练武之人,只是这脸色神情却有一种看透世故的沧桑感。
他饱满的额头配上深邃的眼眸,一缕发丝垂过菱角分明的脸庞,散发一种独特的诗意,连握着的笔都好似要诉说某种情怀。
大海这一眼观察只在眨眼之间,心思急转,有点看不透对方。
王阁主这卖相当真与一般商人不同,奇怪的是,虽然刚才有伙计的通报,可对方看向大海的眼神透露出,似乎对他早已颇为熟悉的微弱信息。
他压下心中的疑问,双手合十向对方施了一礼,解释道:“是也不是,只是小僧在一本佛经上看到的一种谈话之前的问候礼仪,觉得不错,因此常用来向人问候。”
“嗯,是不错,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你这开口之前问人好,对方心中欢喜,谈话自然好继续,高明。来,请坐。”王响是个明白人,听大海把佛经抬出,细思了一下其中的道理,忍不住开口赞叹,说完之后就请大海坐他书桌前的对面。
等大海坐好之后,王响坐直了身体,直接进入主题,向大海问说:“听伙计说,大海和尚,你想找我化缘,不知需要什么东西?”
他这阁主当得久了,背景雄厚,常年身处高位,一正式起来,盯着大海直看,仿佛眼神要看到他骨髓里去,将他整个人看穿,让大海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强大气势迎面扑来。
大海从中嗅出了有内功加成的味道,若是心虚胆小之辈,在这气势之下,想要出口说话都难。
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这王响他想要干嘛?试探我?大海疑心横生,事急来不及细想,只得先默默运起金刚罩要义,将这股临面而来的气势化解掉。
他表面不动声色,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开口说道:“小僧想请王阁主出资办一场武林大会。”
“办武林大会?”大海这一出乎对方意料的要求,就连王响这号人物都感到惊讶,虽然他掩饰得很好,脸上没有表露出来,可大海明显感到他刚刚散发出来的气势,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响换了个姿势掩过这茬,把腿互相搭着坐好,戏谑的看着大海,说道:“你这和尚胃口倒不小,这么大的缘你打算拿什么来化?”
小小的惊讶之后,王响心里同样勾起了好奇,他倒想看看大海能拿出什么理由来,说服自己满足大海这种天大的要求,既然大海刚刚能挡住自己的气势,有这份武力,应该不是一个冒失之人。
这气势一消失,大海心里一下有了底,看这王阁主的神情是结束了试探,准备跟自己好好说话,他微笑了一下,不答反问:“王阁主身为这奇宝阁的阁主,生意遍布中原帝国,如今又往西域拓展,如此功绩,堪称商贾之典范,不知靠的是什么?”
“呵呵,过奖,过奖,王某只不过是养了一身铜臭,哪有什么功绩可言?怎么着,大海和尚对这商贾之事也有研究?”听了大海的恭维,王响并不感冒,他知道这和尚话里有话,客气了一番,又把球踢回给了大海。
“我佛门与商贾之人自古渊源颇深,行走在外,彼此互相照应,对这商贾之事,佛经之中也算有些记载,研究一探这生意之密。”身为和尚,相信大海无疑是称职的,每逢着道理要讲,必将佛经给请出来。
王响也不较真,非计较是哪本佛经明言,大海这么一说,他姑且这么一信,与大海的谈性逐渐浓厚,继续说道:“哦,和尚有何高见,王某愿闻其详。”
“在贫僧看来,奇宝阁之所以有现在的局面,背景家世是一方面,王阁主的个人能力是一方面,最重要的还是在奇宝上。如果阁主没有坐拥天下的奇宝,那么奇宝阁就不再是奇宝阁了。”
大海这一绕弯的话,对王响来说,并不新奇,这样的解读只能算是中规中矩,他耸了耸肩表示附和,示意大海继续。
这只是开胃菜,接下来才是重点,大海自信的侃侃而谈:“可问题来了,如何才能让人知道所谓的奇宝是奇宝呢?是天下人都认同的东西还是某些有经验的人鉴定?又或者是历史书上记载的东西?
如今,这西域的大门可越来越向我中原帝国开放了,又该怎样去辨别西域来的奇宝呢?贫僧就打一比方,假如若是有天阁主献给皇上的东西里有来自西域的所谓奇宝,可最后才发现不过是普通人家的下作物件,到时阁主又该如何自处?”
“这……”大海的一连串问话把王响问得口不能言,中原帝国的东西还好,可西域来的,他就不敢打包票了,若是真像大海说的那种情况发生,那可是欺君大罪啊,奇宝阁的名声可就完全毁了,不过,这跟武林大会有什么关系?
王响眯眼看了大海一下,他可不喜欢被吊着胃口,直接开口问:“和尚,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海看着王响神色不善的样子,也不卖关子了,微笑着说:“贫僧的意思是,只要王阁主同意出资办一场武林大会,这些情况统统都可以得到解决,而且对于奇宝阁来说,将会有天大的好事。”
王响看大海说得信誓旦旦的样子不像儿戏,对于大海提出这个非一般的要求开始慎重了起来,他严肃的接着问道:“你这武林大会可有什么不同?”
“自然不同,小僧想要举办的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武林大会,是一场带有广告的武林大会。”
“广告?这是什么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