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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大气温婉的程启明

“一九三几年的冬天,江南的小镇,天色灰沉沉的,似乎要下雪,北风吹着轻轻的哨子。突然间,小学里响起了当啷、当啷的铃声,一个穿着蓝布棉袍的校工高高举起手里的铜铃,用力摇动。课室里二三十个男女孩子嘻嘻哈哈的收拾了书包,奔跑到大堂上去排队。四位男老师、一位女老师走上讲台,也排成了一列。女老师二十来岁年纪,微笑着伸手拢了拢头发,坐到讲台右边一架风琴前面的凳上,揭开了琴盖,嘴角边还带着微笑。琴声响起,小学生们放开喉咙,唱了起来:

一天容易,夕阳又西下,

铃声报放学,欢天喜地各回家,

先生们,再会吧……

唱到这里,学生们一齐向台上鞠躬,台上的五位老师也都笑眯眯地鞠躬还礼。

小朋友,再会吧……”

我拿着《读者》,读着登在上面的一篇文章——《月云》。那文风,像极了我从初中开始就十分喜爱的《神雕侠侣》。我越读越有兴趣,那文字就像是有魔力似的,吸引着我往下读下去。然后,我就读到了这样的两段话:

“宜官姓查,“宜官”是家里的小名,是祖父取的,全名叫做宜孙,因为他排行第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宜官的学名叫良镛,“良”是排行,他这一辈兄弟的名字中全有一个“良”字。后来他写小说,把“镛”字拆开来,笔名叫做“金庸”。”

“金庸的小说写得并不好。不过他总是觉得,不应当欺压弱小,使得人家没有反抗能力而忍受极大的痛苦,所以他写武侠小说。他正在写的时候,以后重读自己作品的时候,常常为书中人物的不幸而流泪。他写杨过等不到小龙女而太阳下山时,哭出声来;他写张无忌与小昭被迫分手时哭了;写萧峰因误会而打死心爱的阿朱时哭得更加伤心;他写佛山镇上穷人钟阿四全家给恶霸凤天南杀死时热血沸腾,大怒拍桌,把手掌也拍痛了。他知道这些都是假的,但世上有不少更加令人悲伤的真事,旁人有很多,自己也有不少。”

“果然是金庸写的!”我大喜拍桌,这么棒的一篇文章,原来真不是出自他人,而是出自我最喜欢的金庸之手。说起来,我对文学也并不是全无热爱,至少我就很热爱金庸,热爱他的名作《神雕侠侣》。因为它,我才更深地理解了我的名字——“雁丘”的来由,以及它蕴含的深深的情感——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我的大喜拍桌,吓到了一个人——程启明。

“苏雁丘,你怎么了?”

“哦,没啥,看到了一篇极好的文章,太喜悦了,所以激动啊啊啊啊啊。”

“你这个是走火入魔了吧,太‘喜悦’了?好书面语,哈哈。是什么文章呢?”

“是金庸的一篇类似自传的文章,叫做《月云》,很好看的,你要不要看一看?”

“金庸?!”程启明的眼中闪耀起了神奇的亮光——“真的是金庸的文章吗?我喜欢金庸哎!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程启明看来真的是金庸的铁粉,一听到是金庸的文字,女神的气质瞬间就变成小女孩了。

“啊哈,啊哈哈,你要不要看一下?”

“好啊好啊,谢谢啦!”程启明一把从我手上把《读者》抢了过去,如饥似渴地读了起来。

“她好喜欢金庸啊。”我之前对程启明还不够了解,除了知道她是一个文学天才以外,并没有更多的了解,然而今天,我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她会是一位文学天才——

热爱,就是最好的老师,她正是因为热爱,才有了最棒的文学才华!

《月云》其实不长,几千字的文字,她一会儿就读完了。看她读文章的时候,时而面露微笑,心生欣喜,时而心随人物而转,怒气丛生。到得读完此文,她却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微笑着很女神地把书递给了我——

“要不然,这样吧,现在这个时候,想要再买到这本《读者》已经不可能了,你可不可以帮我……”

她娇羞一笑:“可不可以帮我拿去复印一下?复印的钱,我给你。”

她这一笑,可真是百媚丛生了。我以前从未仔细看过她的模样,只觉得她的气质很是高雅端庄大气,但凑得近了,仔细端详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她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美。她的美,是一种内敛的美,很白皙的脸部的肌肤上,总是挂着甜美的笑容。然而她又不是那种傻白甜类型的女孩——她很大气,虽然个子不高,却给人以一种威严之感,她戴着很深度数的眼镜,可以说摘下眼镜就什么也看不见的那种,然而这副眼镜更是给她的容貌加了分——高雅变为儒雅,威严变为威信,而今天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却又把她身上不易见到的一项特质给表现了出来——温婉——浅笑微晗的柔和,低首晗眉的娇羞,心随意走的随性,宁静祥和的温柔……

这姑娘,比想象中的更有女人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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