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叛徒与隐秘

时间往前推小半时辰，当谢家众人还百无聊懒地在祠堂外堂打坐之时。谢渊在后面内堂训话后把小辈们打发在背诵家训，而自己则在后山上一片空地练功。而当黄参军开始攻击之时谢渊就已经发觉到了山下的异变，但是不知为什么，自从剑池的修为精进后，谢渊就开始不太想理人了，整天就想躲在关内参悟剑法，更不用提和人说话了，似乎只有在参悟剑招之时他才能感觉欢欣快乐。这种情况他自己也有些隐隐觉得不对劲，因为他开始漠视一些原来极其珍惜的东西了，比如亲情，比如谢家的荣誉等等，虽然他这段时间来也把参悟的速度放了下来，但是心中还是颇为自闭的。所以此时的他虽然知道山下有异动但却懒得去通知谢云，因为他根本不想和他们见面甚至说话。而且他估摸着这些人也许只是些不要命的敢死队，是为了江湖上的一些事来找茬吧，等谢云他们发觉后应该能对付的。后来当黄参军他们攻破山下防线又准备往上攻击山腰时，谢渊发现还没人来报告谢云。这时谢渊坐不住了，他从身边找来一块石头，以指做笔在上面刻上“山上有事”四字，随手一道剑气带着石头就射向了祠堂外堂，然后又开始安心打坐。又过了一会，谢渊发现谢云居然还没有动作，这时他疑心起来，他怀疑附近可能有一个绝顶高手居然拦下了自己的石头他都没发现。心中疑窦大起，于是他运起心剑中的拟天音铁的心法，一阵阵尖利的剑气向外面扩散，碰到东西就弹回来，靠着分析这些反弹回来的剑气他可以对方圆几百丈之内的附近进行仔细的搜索，很快他便发现了一处异常的呼吸。开始时，这个呼吸把自己的频率伪装成在风中摇摆小石块，而且模仿的非常之像，所以在没有特意搜索的情况下，谢渊都没发现它的存在。但后来谢渊的拟天音铁心法施展开来之后，附近的风也纳入到了监视之中，然后他发现这个呼吸和风的频率有些许不同，而且这个呼吸也过于强劲和绵绵悠长了。于是他把注意力移到这强劲呼吸上，那呼吸好像也注意到被发现了，便不再刻意隐藏。突然，谢云怒极反笑，他发现那呼吸居然变成了一长吸三短呼，这种花样在江湖上称为“嗤之以鼻”，是羞辱对手的玩意。谢渊冷笑道：“真是找死，把‘欠打’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他知道这呼吸的深度、纯度、波动等和自己相差甚远，所以并不把它当一回事，那拦下石头的肯定另有其人，而到现在他都没发现另外一个人的踪迹。为了把另外一个人逼出来，谢渊单脚一跺，人就如箭矢一般像敌人处飞去，这时一处雪地里冲出一个黑衣人，谢渊随手一掌击向那人，双掌相交，谢渊停了下来，而那黑衣人则倒射出去好一段才停下站稳。谢渊接着打量了一下对手，那是一个身材矮胖的男子，面容颇为猥琐，满脸雀斑，但令谢渊感到吃惊的是这人他不仅认识而且竟然是谢家的人！他面色阴沉的说道：“谢团，居然是你，你这个叛徒。你联合那些外人想干什么？”谢团不屑地回到：“我是李青穹将军的贴身带刀侍卫谢团，奉皇命前来捉拿你谢渊。将军刚才命令我在此监视你，而李将军正在关注山腰的战况。”谢渊大怒道：“你这畜生，弑亲灭祖，今天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谢团听到这话，面色阴了下来，冷笑道：“我娘只是你谢家一个下人，当年我那死鬼爹酒后乱性**了我娘才有了我。你谢家为了脸面才纳了我娘为妾，但是我娘过的恐怕连下人都不如吧，我也从小就被当成下人看待，我和我娘在你谢家吃了多少苦头。最后我娘还被那个死鬼给活活打死了。”说到这里谢团表情狰狞，咬牙切齿。其实按他平时的性格，刚才本不会主动挑衅谢渊，但是今日能够向记恨多年的谢家复仇，他实在是有些兴奋难耐了。谢渊此时却没有在注意听他说话，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向他快速走来的那个手持长剑的高大修长的身影上，几息之间那人就走到了他们跟前，他边走边说道：“当年这孩子参加带刀侍卫的选拔，武功却粗浅的可笑，但他居然是以武为根基的谢家的人，恐怕他说的也不假吧。他在场上即使是武功不敌却靠着杂乱无章的打法和不怕死的疯劲打赢了两个武功高出他一大截的对手，虽然最后他还是被打了下去，但那时你谢家那些观战的子弟看见他战败却在起哄叫他“废物”。呵呵，这可当真是苦了这孩子了。而我注意到他是因为在我看来他不仅资质还算不错，而且那股毅力当真罕有。后来当我找到流落街头的他时，他已经濒死地瘫在墙角了。那时我就问他：‘你想不想有一天能战翻谢家的那些青年才俊？’他听了就抱着我的脚直哭，你可知道他可是被人打的骨折都不眨眼的人。再后来我就收他为徒了，凭着他在守御功夫上的天赋，加上刻苦的毅力，如今他的武功修为可是不比你家谢云差多少的，而且我绝对相信他对朝廷的忠诚。”听到这话，谢团看着李青穹露出感激之色说道：“我不是你谢家的废物，我是朝廷的带刀侍卫，是李青穹将军的盾牌。”谢渊冷冷地看着这两人说道：“罢了罢了，前事不提，那今日两位想对我谢家做什么呢？”谢团说道：“据查谢家与妖物勾结，危害社稷，证据确凿。皇上下旨彻查谢家，若遇抵抗杀无赦。”谢渊听后怒道：“一派胡言，当年联合追杀鬼玲珑的战役，我兄弟二人亲身参与，我的胞弟谢明更是死在鬼玲珑手上，我谢家怎么可能会与妖物勾结！”李青穹满脸寒意地问道：“那你的胞弟谢明的魂魄现在何处？”谢渊一惊，说道：“你什么意思？”李青穹正色道：“当年大战之后，战场例行搜魂就没找到谢明的魂魄。而前些日子，我让轮回司用符家人发动百鬼迫行，结果发现谢明魂魄不仅还没散尽，而且就在你谢家大宅。当年在联合的驱魔战役中，谢明曾进入过女魔头鬼玲珑的无量圆，而就算是当年道家第一人的清玄子在鬼玲珑的无量圆里都吃了亏，这谢明的魂魄失踪之后又重新出现，要说他没被做手脚我是绝对不信的。而我的情报也显示曾经有一头开了灵智的青尸与你谢家有关，你谢家到底在搞什么鬼！”说到“青尸”的时候，李青穹脸上现出了浓重的杀气。但谢渊却已经回复了清淡的表情，说道：“我谢家确实有些隐秘，也确实与我的弟弟有关，但是我谢家绝对不会做出勾结妖物危害苍生的事情。不过事到如今你们都杀****来了，那就没什么解释的必要了，多说无益，动手吧，今天就让我看看到底是‘剑六’的冥渊厉害还是‘公门五式’的青穹剑厉害吧。”李青穹笑道：“大谬矣，谢先生。实话告诉您，对付您我用的不是‘公门五式’，而是‘剑池’。而我对剑池的研究恐怕要比您要深些。按说这剑池的剑招确实是越练越少的，但是变化应该是从一千零二十四开始进阶，每进一次就少一半，最后的极限是两招。所以您的剑六式恐怕不是正常练出来的吧。而且谢家的剑池也是不全的，练到剑八式就该到头了。”谢团听到这话大吃一惊，问道：“将军怎么见过剑池，还知道的这么详细？”李青穹微笑道：“这剑池并不是谢家所创，但是来历复杂，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我年轻时曾有过一番奇遇才知道的。”谢团又问道：“那么将军现在练到几剑了呢？”李青穹笑了笑却不答话。而谢渊即使听到关于剑池的隐秘也没有多少动容，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了，眼中寒光一闪，吹了一声呼哨，一道黑影便从谢家内堂飞了过来。而更惊人的是谢渊的左眼变得一片雪白，而右眼却漆黑如墨。整个冥渊山处的天地阴阳之气因为谢渊的动作而剧烈变化了起来。谢团说道：“谢渊出全力了，他唤来了冥渊，连他体内的黑白玄鱼都快要出来了。”李青穹说道：“不必担心，他在剑池中走的路线与佛门的自守心法类似，不过自守应该是被他错误地参悟成了自闭，剑法之中带着“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象”，所以他的剑法中会有很大破绽，威力比剑八式还差一些，我只需用正大光明之气象的剑招就可破他。不过他这身修为还真是惊人，要干掉他果然还得费一番功夫。哼，谢团，我们也动手吧。”看着眼前的两人，谢渊心中杀机大盛，默默念出：“心剑拟黄泉石，剑六第五式。”一道直冲九霄的暴烈剑气在冥渊山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