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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风终息

雷坚看到慈逸的唇语后大喜过望,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附近的那个人肯定是柳夜风。不过稳重的雷坚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表情来,而是大声说道:“你们爱去哪去哪,完不成差事大家一块完蛋!”随后慈逸和谷天明说了情况,二人便兵分两路包抄了过去。另一边的柳夜风虽然悲痛欲绝,但是她看到慈逸和谷天明走了也开始盘算怎么突破关口下山,而赵唯却颇为心烦,她还以为她的血腥气并未被朝廷的人所察觉。雷坚估算着另外两队人马的速度,也开始行动起来,他和黄麟调动人马,故意露出了一处防御薄弱的地方,但是雷坚知道这点东西是没法把柳夜风引出来的,他正在等着柳夜风发现被人抄后路。边想着边自言自语道:“如果是我,后路被抄,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也要试试的,更何况有这种机会了。”

正如他所料,柳夜风没多久就发现了离开的两队人马开始合拢向她的藏身处围了过来,大惊之下她已经来不及考虑是怎么被发现的了,在几息之内她就做出了决断。“与其被人包围,不如放手一搏,雷坚刚才调动人马有失误,他离那个缺口还有些距离,赌一把了。”心中计较一定,她拉上女儿就冲了出去,她已经顾不上赵唯了。不过雷坚早就把心思全都放在柳夜风所在的地方了,既然已有准备他便有绝对的把握能够赶上她。于是和柳夜风几乎同时,雷坚也转身准备奔向那个缺口,大喜之下他还大喊道:“柳夜风,你走不了啦!”可惜,这一喊终于坏事了。因为他喊的时候,被躺在地上的柳夜雨听见了,这柳夜雨虽是个疯子,但她本能地会保护自己的妹妹,无论是什么东西威胁柳夜风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攻击它。这雷坚这么一喊,柳夜雨脑子里只有雷坚那杀气腾腾的声音和“柳夜风”三个字,于是她拼尽全身气力合身向刚刚跑到身前的雷坚扑去,而雷坚看见柳夜风上当一时松懈,等到柳夜雨快扑到他时他才发现。他回头一看,柳夜雨势如疯牛嘴里喊着“幺妹快跑,幺妹快跑!”向他猛冲过来,于是心中暗苦道:“论力气这柳夜雨比柳夜风还大上几分,昨天抓住他完全是占了她失心疯的便宜,这下门户洞开被她打上一拳受伤肯定轻不了。”就在柳夜雨快要撞上雷坚时,在雷坚附近的捕头李信反应了过来,他喊道:“雷大人小心!”边喊边冲到雷坚身前抵挡柳夜雨。雷坚见状暗叹道:“是条汉子,不过可惜了。”那柳夜雨虽然武功没有了,但是常年的无意识积累之下她的力气恐怕和雷坚都不相上下了,岂是一个寻常捕头能挡住的,那捕头虽然摆好了阵势,但是直接就被撞飞了,而且胸骨尽碎内脏移位。但他这一挡聊胜于无,雷坚好歹是稍微准备了一下没被直接撞到,不过柳夜雨立刻就死死抱住雷坚拖住他的脚,雷坚被这情况一激,肝火大盛,于是使出了他自创的正五式变体中最狠辣的一招——钳虎。他一手钳住柳夜雨的脖子,用脚抵住柳夜雨的身体,硬生生把柳夜雨的脖子拉长了近一倍,这种手段可谓残忍至极,柳夜雨的头虽然还在肩上,但实际上已经颈骨尽断身首分离了,她的双腿依然反射性地乱蹬并且屎尿齐流。雷坚一脚将她踢开骂道:“邪魔外道,死有余辜!”

杀死柳夜雨之后,雷坚本来要直接去追柳夜风,但是他看到柳夜风处乱哄哄的,好像已经有人抓住了柳夜风的样子。于是他转而跑到刚才帮他抵挡柳夜雨的那个捕头身边,不过他查看了一下李信的伤势就知道已经回天乏术了,于是问道:“兄弟,可有心愿未了?”李信此时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颤颤巍巍说道:“家…家中…妻儿…。”雷坚听到后握住李信的手承诺道:“放心,一切都由我雷坚一肩担下。”说完,雷坚便震断了李信的心脉让他少受两分折磨。安顿好李信这边,雷坚拿上李信的刀就向柳夜风处跑去。但是过了一会,那本该死透的柳夜雨突然坐了起来,脸上带着狰狞说道:“本座重见天日之时,便是尔等太一小人灭顶之日!”说完后,柳夜雨的尸身便又倒了下去再也没有起来。

要说除了雷坚以外,在场的人除了谷天明外谁都奈何不了柳夜风,但那时候谷天明还在包抄,那柳夜风又是被谁抓住的呢?原来,就在慈逸去包抄的时候看见了雷坚的部署,他很快便明白了雷坚的意图。于是为了多抢一份功劳,他便偷偷潜回并躲了起来伺机偷袭柳夜风,虽然他自知打不过柳夜风,但是他身上还带着一位铸盟友人给他的杀手锏,可以在雷坚和柳夜风缠斗的时候给柳夜风致命一击。但是等到柳夜风冲过来的时候,雷坚已经被柳夜雨拖住了,这下仅凭慈逸一人根本就挡不住急红了眼的柳夜风,不过慈逸此人却颇有二两胆色,情急之下他一个人就直接偷袭了柳夜风。

那柳夜风在就快要突围之时,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大喊道:“吃我一发铁石榴!”柳夜风听到后心惊道:“这雷坚心思狠毒缜密,果然在这里埋伏了人!这铁石榴是铸盟生产的有名的大杀器,爆炸之时铁珠乱飞,极其恐怖。本是齐国边防军队用来对付骑兵的,但现在居然拿来对付谢家,雷坚这厮真是丧心病狂!”为了不伤到谢玉瑶,她用手在谢玉瑶背上一推,用绿色骸胶包住谢玉瑶,并把她一掌送到十几丈远的安全地带。把女儿一送走,柳夜风就同样在背上包裹了骸胶准备迎击铁石榴了,但是她刚一回头就知道此事有诈,因为她完全没有感受到任何爆炸的迹象。柳夜风疑问未消,便感觉有东西到了自己身后,正要设法躲避时她累积的伤势终于是发作了,刚才为了保护谢玉瑶她一下子合成了太多骸胶终于是压垮了自己,她体内各处用来修补骨裂的青色骸胶都因为没有真气浇灌而软化了,一时间手脚无力动作变形。而她身后的那个东西突然爆炸,然后柳夜风只觉得自己身上所有关节都被枪头刺穿,自己则被固定成了下跪的姿势。等到柳夜风回过神来,她的下半身跪在地上,上半身则是一种被绑在十字架上的姿势,她的膝盖,脚踝都被带有倒勾的枪头刺穿固定,而上半身的肩膀,手肘和手腕也被同样固定了,更恐怖的是所有枪头都带着血槽,柳夜风的血一下子就把周围的雪地给染得一片红。从远处看去,柳夜风就像是一件被晾在衣架上的破衣一样。

站在远处的慈逸则兴奋的大笑起来,拍了拍手边一个圆筒,说道:“‘卫狮子’做的这‘刺槐’真是个好东西,连柳夜风这种高手也躲不开!”刚才决定偷袭柳夜风后,慈逸还急中生智以“铁石榴”迷惑了柳夜风,使其一下子误判了形势而慌乱起来,这谢家又没有大队骑兵,任谁也想不到把“铁石榴”那东西带来的。而抓住柳夜风的那件兵器全名叫:乙式监斩台。而它的作者喜欢给自己的作品起个植物的名字,于是它的绰号就叫做“刺槐”。

柳夜风跪在地上,被刺穿关节放血之后她实在是没有力气挣脱了,眼前的景象在一点一点模糊起来,而她嘴里还在不停地叨念着谢玉瑶的名字。过了好一会,她模模糊糊地听见有人从后面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雷坚、慈逸、谷天明、赵唯抱着晕倒的谢玉瑶以及一些侍卫,那慈逸正兴奋地向谷天明炫耀自己的大功,而谷天明则白了他一眼,不过慈逸好容易有机会压过谷天明,自然不会这打压对手的好机会。雷坚则一言不发地盯着柳夜风,手上还提着捕头李信的刀,刀靠着刀柄的地方刻着“松阳府李信”几个字。而赵唯抱着谢玉瑶,则是因为赵唯看见柳夜风被抓,谢玉瑶马上就要变成孤儿了,一时间勾起了自己伤心事,于是便母性大发上前把谢玉瑶搂在了怀里保护起来。柳夜风此时已经是油尽灯枯,即使关心谢玉瑶也没办法再动弹一下了。突然,慈逸冲到柳夜风面前,然后用一块蓝色的铅石在柳夜风脸上横七竖八地画上了许多虚线,然后对雷坚说道:“雷统领,请沿着虚线将此犯妇的脑袋斩开,我要取她眉心处的那块用来勾魂夺魄,然后把他的魂魄关到谷师傅的咒魂碑里。多谢!”此时慈逸立了大功,反正柳夜风是必须杀的,就做个顺水人情好了,雷坚嗯了一声就准备动手。而柳夜风则冷冷地盯着雷坚,嘴上带着讥讽的微笑,配上她画满了虚线的脸显的阴狠无比。就在刀快要砍到柳夜风时,雷坚大叫一声:“不好,快躲开!”因为他看见,远处一个纯黑色的球状物高速朝他们冲了过来,雷坚等三个高手都知道此物非同小可急忙避让。但等到那物冲到近前了他们才发现,这个黑色的球是冲着赵唯,准确的说是谢玉瑶去的,在场的侍卫们不知轻重还上前去拦截它。雷坚大喊道:“拦不得!会死!”但为时已晚,那黑球裹挟着已经吓呆了的赵唯和谢玉瑶破空而去,而拦截的侍卫则都少了半边身子,鲜血内脏流了一地,显然是活不成了。等到黑球飞远了,谷天明才心有余悸地说道:“罪过呀,那是冥渊剑,看来谢渊似乎被李将军逼的不行了,连冥渊都放出来救人了,谢渊是要为谢家留下一点血脉,刚才公主怀里的谢玉瑶是什么来头,为何冥渊剑不管别人专门来救她?”雷坚和慈逸都摇摇头。这时柳夜风却突然呵呵笑了起来,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希望玉瑶将来能平平安安,一生快乐。”然后她又转头看着雷坚他们诅咒道:“愿老天开眼,你们这些猪狗以及你们心中所念之人死的比我凄惨十倍!”谷天明听到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愿柳女侠能早登极乐吧。”而慈逸可不是省油的灯,他说道:“我借了‘卫狮子’一发‘刺槐’,那就拿一副上好的高手骷髅去还个人情吧,我看柳女侠的这身骷髅就不错哟!”雷坚此时心中则在考虑回去后先找到李信后人,然后回家时给家里的儿子带点什么玩具好,这临死犯人的狠话他听得多了,所以柳夜风一说完他便提刀沿着柳夜风脸上的虚线把柳夜风斩杀了。

慈逸还在为自己立下大功而喜形于色,谷天明却实在看不过去了,讥讽道:“慈大人,死者为大,还望能够稍微尊重一下死者。”慈逸本就看谷天明不顺眼,一路上来已经忍了一肚子火了,于是也阴阳怪气地说道:“哟,谷师傅是什么来头,寸功未立却敢如此大声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谷天明同样不喜慈逸的作风,于是也针锋相对说道:“我们梦清流盟主说过,我等铸造兵器之人每打一件兵器便是作一份孽,所以尽量避免再造别的杀戮。这种‘功劳’谷某不屑于要。”这下谷天明真把慈逸惹毛了,他对谷天明大声吼道:“我慈逸要是真小人,你谷天明就是个伪君子,现在跟我谈仁义道德,你杀你师父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呀!!他还是你养父呢!!”话音刚落,谷天明背上的长剑发出了非常急促的“叮叮叮~~”的响声,因为这句话确实是戳到了谷天明的痛处了,他的剑跟他心意相通也愤怒起来。慈逸则满不在乎地说道:“哟,都用上百刃榜排名第二十一位的‘岳阳漫歌’啦,那就算我今日死在你剑下也不算丢了轮回司的脸面,不过到时我倒要看看你们的梦清流盟主怎么和我们的方愚督首解释。”这慈逸虽然是官员,但却带着街头痞子的气质,谷天明碰上这种人也算是无计可施了,不过他冷冷地对慈逸说道:“此事我绝不善罢甘休,三个月后,我来找你决战,到时随便你叫什么帮手来,这下总不需要向你们督首解释了吧。”慈逸回敬道:“恭候大驾,不来的是‘伪君子’!”见到慈逸和谷天明还要吵,雷坚便调停了一下,于是他们便不再争吵,不过也没再互相说过一句话。

这慈逸和谷天明的决斗也算是冥渊大战后的一段小插曲了,不过最终这架也没打成,因为梦清流亲自带着谷天明的养女远飞澜把谷天明给拦了下来。而慈逸那边,则是方愚带着慈逸的女儿慈溪去劝解,好说歹说终于是说服了慈逸放弃报复。不过不管怎样两人的嫌隙还是一直结了下去,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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