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即将来临,各人都在自谋出路。平时都忙起来,也都少在群里聚头了。文深和连树有条不紊地准备论文答辩,邱禹和何姿美在一起也差不多两年了,莞雨在大学和邱禹鲜少单独见面,因为何姿美总是心有嫌隙,邱禹很少和莞雨聚会。
然而人并不都是,不见就忘记了。
薄佳大二开始就开始四处和一些学姐学长四处见习,虽然不是什么大公司见习,毕竟只是初出茅庐去进行实体感受过程罢了。
桃芳学的历史专业,答辩论文写起来难度不小,期间连树和文深帮她润色修缮不少,文深次次修改都是点睛之笔,因为文深是哲学专业,各方均有涉猎。
说到新一轮的毕业又来了,不禁想到高中毕业,好在那天晚上是有惊无险。
”有惊无险吗?“她问道。
这个高颧骨一脸悲苦的女医生,”你回去多多调养,还是有很大可能恢复的。本来女人身体就要靠养,好了,去拿完药缴费就可以走了。“
大一的意外怀孕,让她的生活更是举步维艰。
”你们大学生就是不检点,..。“那医生假仁假义的悲天悯人的不知道发表了什么言论一大通。她躺在那儿也听不进去,只是在努力回忆那天晚上最后的那几个时刻,隐隐约约的看到几张脸。
再怎么仔细回想,却也还是记不清楚,躺在手术台上身体犹如凌迟。她选了最痛的方式,因为那种方式留下的后遗症很小,无痛人流后遗症很大。而且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终生不孕。
她没做错什么,不应该忍受这样的惩罚。
她坐在椅子上,冷眼看着神智不清躺在沙发上的这个人,手里握紧了水果刀。一阵,一阵的敲在木椅上,一阵又一阵的有节奏的敲在木椅上。她低着头看见椅子上的刀痕错乱交叉,阳光照在她晶莹的手背上,多么饱满的肌肤多么年轻的生命。没有理由因为别人的过错就这么堵上一辈子,她扔了水果刀看着椅子上的刀痕若有所思,然后站起来拿上东西走了。
用替别人的过错买单的方式复仇,是最愚蠢的方式。再见了,傻瓜,你这种人会一辈子都在黑暗龌龊里滚来滚去,而我就算不慎一脚进了泥潭,我照样可以拍拍泥土洗洗手,骄傲地重回我的光明大道。
他醒过来没看见她,很久不见她成熟了也更漂亮了。不知道怎么喝了一口酒就睡了,醒了之后口干舌燥。他看见茶几上放着一杯水,端过来一气灌下去,然后又倒在沙发上睡过去了。
愚蠢的人总是一而再二三的犯同样的错,直到他这一生再也没有时间去犯同样的错误为止。
薄佳在毕业论文前的那段时间回家了,他们都还在学校里忙着没有回来。
薄新笑薄佳,这个蠢丫头在北方不知道吃什么了胖得圆滚滚的,还不去照照镜子。
薄佳跑去镜子前左看右看,觉得这次薄新说了实话了,真的胖得没脸了。他们回来要是看见了还不笑死。
张乾智,这个高中喜欢了莞雨好几年的同学,薄佳其实不太记得了。
有一天在公交车上遇到他,他问起莞雨,以为薄佳回来肯定是莞雨也回来了。
薄佳看他失魂落魄的神态,不禁对他心生同情。“你还是死心吧,莞雨这个人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任何人,你们都没那个本事。”
就在薄佳对张乾智同情心泛滥的时候,张乾智笑道,“你知不知道,杨誉一也在家。”
薄佳心上一紧,“不许告诉他,不然以后你休想见莞雨了。”
张乾智惨兮兮的笑笑,然后下一个站就下车了。薄佳在发动的公交车上看他在马路上风尘仆仆的背影,渐渐远去模糊,长叹一声。
薄佳正在家中百无聊赖的时候,他们QQ上发消息:回来了。
回来休息一段时间,清净一段时间再回学校或是去找到的实习公司报道。
他们在网上静悄悄的筹划道,等过个几年大家再成熟些,可以一起开个小集团什么的,不要太盈利只要能衣食果腹行走通畅就够了。
六个人几年没有好好在一起,都又回到当初几个人经常去的湖边。他们看到原来他们经常占用的那些石凳石桌,现在已经有了新人。连树问文深在那个公司实习,文深说是一个网络公司的营销策略顾问的助理实习。
薄佳问桃芳准备去那儿工作,桃芳微微笑,”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个城市找了份老师的工作。之前我们教授说,现在的很多老师都是学术上的失败者已经没有退路了才去教书的。那么我想去试试,做这群失败者中的一个成功者。“
薄佳跳过去揪桃芳的鼻子,笑道,几年不见,容颜不改雄心见长啊。
这次见面,邱禹没让何姿美知道,他并不是她何姿美的奴隶没必要事事要让她知道向她汇报。
更何况,这六个人中,没有她的位置。
邱禹偷偷的看了莞雨一眼,莞雨会神的看着涟漪一圈圈荡来荡去的湖面,薄佳看到了。
她想像以前那样,跳出来笑他,然而一转念还是看着湖面向远处望去。
连树也到了一个公司实习,本来他是想找律师事务所实习的,但是律师事务所没有人招他,况且事业本来就是同行见面剑拔弩张的,怎么会好心给你实习的机会。
连树问文深要不要和他一起租房子住,这样两个人也能互利互助,房租也会相对轻松便宜些。毕竟要毕业了,已经过了那肆无忌惮的向家里人开口要钱的年岁了。
总共可以偷懒的时间也不多,不过就十几天的时间,这天晚上大家都在各自家里收拾行李。薄佳收拾完了就坐在床边发呆,薄新端着杯水路过,看见薄佳那副怅然若失欲哭无泪的表情,不禁心底心软。
走过去摸着薄佳的头发,说道,人活着是被逼无奈的,死亡也是被逼无奈。薄佳,心在历练中变得宽容,包容痛苦和悲伤,那么生命就会烨烨生辉。
薄佳抱着薄新的腰,擦擦鼻子,脸埋在薄新衣服里,薄新,还好我有个哥哥,还好你不是奥雷连诺,我也不是阿妈兰塔。
薄新轻轻一推薄佳的头,笑道:“胡说八道什么,不懂还要装懂。你知道阿玛兰塔和奥雷连诺是什么人吗。早点睡,明天回学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