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宜海宁空打烊。
景玉送走楚楚和张红艳,刚要锁门就看到安胥远远走来。
“安胥?”景玉迎上几步,有些不可思议,“你怎么来了?”
这些日子安胥很少来她的宜海宁空,上次来还是因为她和任丹丹擅自带伊尹剪头发,仲恒大发雷霆,她们不得不找安胥来救场。
“我不能来吗?”安胥反问,眼神和语气一样,带着不悦和质疑。
“不,当然不是!”不敢直视安胥的眼睛,景玉低着头,声若蚊蝇地嘀咕:“只是……你有些日子没来了!”
安胥抿唇,看着景玉的脑瓜顶,突然觉得自己很不可理喻,好不容易劝自己来一次,难道就是来闹别捏的吗?
“我来喝排骨汤!”安胥道,然后越过景玉,大跨步朝大厅走去。
“排骨汤?”景玉皱眉,安胥怎么知道排骨汤的,难道是丹丹?
怎么不提前通知她一下,挂掉电话,她就把排骨汤分给楚楚红艳和宜海宁空的客人了!
“安,安胥,那个……那个…….”景玉跟在安胥身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人家特意来喝排骨汤,她总不能说没有吧?
“有问题?”安胥停下步子,转身看向景玉。
“呃~,那个,我给你做别的行吗,明天再喝排骨汤?”
闻言,安胥挑眉,转身踏上楼梯,不客气地点道:“我要吃面!”
“好!”景玉满心喜悦,完全没意识到已被安胥算计。
把排骨汤从厨房端到一层的大厅,必然要经过二层的露天阳台,而景玉每一次从阳台经过都逃不过安胥的法眼,所以安胥怎会不知道排骨汤已经没了呢?
而对安胥来说,别说排骨汤,就是鲍鱼鱼翅汤,也比不过景玉做的一碗面条!
吃饱喝足,安胥跟着景玉走到厨房,倚着门框,低声问道:“我们回室家?”
景玉手下一顿,只是思索了很短暂的一秒,便点头应道:“好啊!”
任丹丹已经打过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所以她可以放心大胆的走。
车子驶出停车场,安胥目视前方专心开车,景玉侧头看着窗外,气氛宁静至极。
他们的相处一向如此。
突然,景玉拧眉,双手捂住腹部,咬唇闷哼了一声。
“怎么了?”安胥发现景玉的异样,立刻降下车速。
景玉摇头,向外观望了一下所在位置,低头轻语:“你把车停到前面的超市,我去买点东西!”
买东西?
安胥皱眉,买什么东西?
虽然不解,但安胥还是听话地把车停到面前路口的大型超市。
车子一停下,景玉便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拎着包包起身离开。
“景玉!”安胥长臂一伸,拉住景玉的手腕,眼睛盯着景玉刚刚坐过的地方,眸内一片清明。
那里,赫然有一抹黑红。
景玉回头,顺着安胥视线望去,瞬间,脸颊红到耳根。
丢死人了!
“对,对不起,把你的车弄……弄脏了……”
安胥摇头,一个用力将景玉拉回车里,柔声笑道:“我去!”
景玉没有拒绝,座位上有,那么她的裤子上也一定有,她可没勇气穿着一条染了色的裤子闯超市。
十几分钟后,安胥提着两大购物袋的卫生巾回到车上。
景玉看着安胥手里的购物袋,忘了羞怯,安胥是不是把每样卫生巾都买了一份?
“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样的。”安胥解释,理所当然的样子,没有半分不自在。
景玉点头,坐正身子,低头搅弄手指。
“回室家吧?”安胥建议,从这里到室家最多五分钟的路程,而回宜海宁空,至少需要二十分钟,明智的人都知道怎么选择,景玉当然也不例外。
一路飞奔,转眼,车子便停在了室家的地下停车场。
安胥率先下车,一边脱下身上的西装外套,一边快步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拎过景玉腿上的购物袋,把外套交给景玉,然后转身朝电梯走去。
感动于安胥的细心和体贴,景玉动作迅速的套上安胥的衣服,快步跟上安胥。
安胥很高,衣服很大,西装外套正好能遮住她的屁股,再契合不过。
景玉跟在安胥身边,有久违的安全感。
上了楼,景玉接过安胥手里的购物袋,一句话没说,迅速跑回自己的小屋。
安胥则是在景玉的房前驻足良久,平静无波的面色没有丝毫情感的波动。
这么大的人了,都不知道记着自己的经期吗?
不对,他好像听徐娜说过,景玉的经期一向不准,不行,他不能不闻不问!
想到此,安胥忽然发现有事可做,立刻回到房间,查看女人经期应该注意的事项。
。。。。。。
夜凉如水,月朦星稀。
安胥站在电梯前,不等电梯的门完全打开便接过罗雨手中的食盒,然后用眼神示意功成身退的某人可以离开了。
景玉的小屋房门紧锁,安胥手拿备用钥匙,登堂入室易如反掌。
这钥匙还是景玉亲自给他的,为的是让他抽空照看屋内的花草,不过他好像一次都没有照做过。
推开卧室的门,安胥发现景玉抱胸蜷缩在床上。
“景玉?”安胥快步走向床前,伸手探向景玉的额头。
额间沁出一层密密的细汗,手脚也是一片冰凉。
“景玉,哪里不舒服?”安胥弓着身,小心翼翼地问。
“冷,我冷……”
已是仲春,夜仍旧很凉,室家花苑却早已停止了供暖。
景玉的房子简陋,家用电器少之又少,空调就更不会有了。
安胥拧眉,抿唇想了几秒,然后抱起景玉,大步朝自己的房子走去。
“安胥……”
“别动,你现在身子带红,不能受凉,听话!”虽是解释,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闻言,景玉鬼使神差地安静下来,任由安胥抱着,躺到了安胥柔软的大床上。
空调的暖风徐徐吹来,只消片刻,景玉全身都暖了起来。
安胥负手立于阳台,直到景玉的气息调匀,才转身走到床前,坐在床头细细端详景玉的睡颜。
如果,能一直这样守着,该有多好!